她聽他的話乖乖地抹掉了臉上的淚水，“重光，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靳重光微微一笑，溫潤如春風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綻放開來，“我覺得好多了，起碼比在雪堆里好了許多……”
都這個樣子了竟然還在開玩笑，綿熙有些生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誰知，綿熙好像用的力度有些過大了，所以靳重光的嘴角不由地撇了撇，濃密的一對眉毛不由地緊蹙在了一起。
“對不起……我是不是打疼你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下了頭，用手輕輕地揉著他的肩膀。
他搖搖頭，什么也沒說。
過了一會兒，雪亮的眸子快速閃過了一絲雪亮的光芒，“剛剛我睡著的時候你說了什么？我好像聽見了有人說要和我結婚？”
綿熙“做賊心虛”一般地快速別過頭去，眼神也開始恍惚起來，“是嗎？我怎么不知道？……”
靳重光清俊秀雅的面容上，苦澀的笑容讓人的心里不禁一酸，卻也是笑的干凈無暇，“我們相愛了這么多年，到底也是不枉青春。綿熙，我們結婚吧，讓我給你一個家。”
“不知不覺竟然都過去這么久了，如果我們沒有錯過那五年，恐怕現在也已經結婚了呢……”
就算沒有錯過那五年，也許也不會真的能結婚……綿熙不是不明白這一點，只是想安慰安慰自己罷了。說到底，這世間的一切甚至都想要阻止他們在一起……
“今天我見到夫人了……她竟然說我是靳太太……”綿熙的聲音有些小聲。
靳重光目光一怔，抿了抿嘴唇，“是嗎？恐怕也是不安好心吧。”
而站在一邊的凌子謙似乎也是如此認為，“你住院的這些天夫人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總之無論如何，靳重光都不會相信自己的母親會真心實意的接受綿熙。
一片沉默的時候，只聽見門外有人異口同聲地叫了聲，“夫人。”
而門被人推開的時候，綿熙的心里又頓時緊張起來。
“重光……你終于醒了……你知道媽有多擔心你嗎？”夫人進來時本是毫無表情而且不帶任何的情緒，結果在看見靳重光醒來的一瞬間，情緒迅速轉變。
“靳夫人如此激動做什么？我和你不是陌生人嗎？”
靳重光冷冽的話讓她心突然凍結猶如冰窖一般，不顯蒼老地臉上劃過淚水，“重光，我都已經接受她了，難道你還要和我繼續冷戰下去嗎？”
“夫人，我和你斷絕關系并非是冷戰。對了，最近住院用的都是你的錢吧？”他的唇角勾弄起輕笑，“子謙，去，把這些天的費用一起結算給夫人。”
凌子謙剛準備去辦，結果夫人就一聲怒吼，“站住！”
隨后，她扭過頭，一副“慈母”的樣子，而且若不是凌子謙及時上前攔著，她恐怕就已經給靳重光跪了下去。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你以為這樣我會原諒你嗎……”靳重光徑直從床上振坐了起來，面目立刻變得猙獰起來。
夫人掙脫了凌子謙的攙扶，踉踉蹌蹌地走到了床邊坐下。
“重光，媽知道你還在為事務所的事情生氣，可是媽也知道錯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她緊緊地抓住了靳重光的另一只手臂，用著懺悔的眼神將他凝視住，仿佛是真的知道錯了。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所說的話嗎！靳夫人！”他將后面的那兩個字加重了讀音，他輕笑著，狹長的眼眸中隱含著無數恍惚的風情和邪魅，“事務所的事情并不是我離開靳家的主要原因，有些秘密你不告訴我，我卻也知道了。”
夫人越來越聽不懂他說的話，眼中的目光也漸漸恍惚迷離，看著靳重光臉上的笑容，她更是琢磨不透那究竟是什么事情。
“那件事情是件如此見不得人的事情，你把它埋在了心底幾十年的事件，可是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啊……”靳重光一邊說一邊笑，只是笑容卻并不是取笑，而是苦澀。
良久，夫人渾身上下不由地冷顫，秀雅的眼角迅速泛上一抹極具震驚的光。
速度快如閃電一般地離開了床邊，迅速朝后退卻幾步，“不！不可能！……那件事情你不可能知道的！”
“夫人，你知道那件事情是誰告訴我的嗎，你或許永遠也想不到……”
夫人看著他，愕然地看著他。
“是我爸在去世前告訴我的，當時我從國外趕回來的時候，父親還有一口氣在，就連我也意想不到，令他久久牽掛甚至不能忘懷的事情竟然是這件事！”
夫人欲哭無淚，眼光久久地包含著淚花，“不可能……這件事情他不可能知道的……”
“這世間沒有什么事情是絕對的，你以為不可能的事情其實爸爸他早就知道了。”靳重光的笑容卻依稀一片苦澀的瑩光。
“重光，媽當年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其實我也不想那樣做啊……”夫人終于還是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綿熙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幕，覺得自己有點像局外人。她覺得，也許有些話他們是看著她在這里才不好說出來，所以綿熙決定給他們單獨談話的時間。
不過在她剛剛起身的時候，也不知靳重光是哪里來的力氣，竟然扯著她的手臂把她拉了回來。
“靳夫人，你把綿熙接到美國來真是謝謝你了。如今我也感謝過你了，如果沒有什么事情就請回吧……”
等綿熙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像一只溫順的貓一樣趴在他的懷里。在夫人的眼前做這樣的動作似乎有些過分，本想掙開只是一掙卻也沒有得逞。
夫人是帶著眼淚離開的，凌子謙將她送到了門外，并安慰道，“夫人……靳少的情緒有些激動，還希望你不要掛在心上。”
“這些話還用得上你這個下人來告訴我？！”夫人的模樣迅速恢復了嚴肅，好像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