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熙坐在椅子上微微錯愕,她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于是她再問了一遍,“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懷了他的孩子?!碧K媚晶瑩的淚水也是和綿熙一樣,一滴接著一滴地滾落著,看到綿熙的失落,她竟然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閉上雙眸,努力地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眼淚卻還是肆意地從她眼眶里飛奔出來。
“什么時候的事。”她狠下心問。
蘇媚一直都不敢去看綿熙的雙眸,她的手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打轉(zhuǎn),“前幾天我覺得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說……快到三個月了……”
“我沒有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和他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餐桌忽然被綿熙重重地拍響,周圍用餐的人朝著她們這桌投來了怪異的眼神,她是已經(jīng)完全地失去理智。
蘇媚從未見過綿熙像今天這樣,心里也是嚇壞了。
她吞吞吐吐地說,“不久之前我約他出來吃飯,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我準備把他送到酒店的,結(jié)果到了酒店以后,就……”
才說到這里,蘇媚的臉就已經(jīng)紅的沒有一塊白皙的地方。
“那就說明那只是一個意外,他愛的人還是我……”綿熙的嘴角泛著白色,說話的同時嘴唇也在不停打顫。
蘇媚迅速伸手將她拉住,一對清澈的杏眼是不甘心的光澤,“那天晚上他是清醒的,他是知道的。綿熙,他真的已經(jīng)不愛你了……”
掙脫開她的手以后,綿熙捂著耳朵,“你騙我!他都甘愿為了我去死!怎么可能會不愛我?!”
蘇媚正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她一眨眼,綿熙就已經(jīng)跑了出去。
于是她連忙叫來了服務(wù)員,結(jié)了賬以后才跟著追了出去。
才剛剛跑到門口,綿熙就不見了人影。她生怕綿熙會出什么事,所以拿出手機準備給靳重光打電話,可是想了想,她卻又猶豫了。
正當心中猶豫不決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很快就打濕了蘇媚的頭發(fā)。
她退后一步,退到餐廳的屋檐下,看著下這么大的雨,跑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就回家了。
綿熙回到家里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開門進去時,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客廳那還在放映電視照射出了昏暗的光線,恰好照射在綿熙蒼白的臉上,再加上她那一頭的長發(fā),看起來有些格外的嚇人。
“我的天吶!你干什么?。∠雵標牢野?!”
琳達突然從沙發(fā)上立刻坐到了另外的一邊,看來她卻是被嚇得不輕。
失魂落魄的綿熙就像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她說,“我這個樣子很嚇人么?”
琳達還沒有緩過來,她不停地拍著胸口,“倒也不是嚇人,只是我在看恐怖片,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當然會覺得很恐怖?!?
說完以后,她再去看綿熙時忽然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再仔細地看了看,只發(fā)現(xiàn)綿熙的那件針織衫正在不停地往下滴著水。
“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了這個樣子?”
琳達連忙從沙發(fā)上起來,跑到綿熙的身邊,摸著她已經(jīng)濕透的衣服。
綿熙抱住她,淚水忍不住往下流著,無論琳達再怎么問她,她也不回答。
“快去洗洗澡,不然明天會感冒的?!绷者_一邊說一邊把她朝著洗手間里面推去。
還沒進門,綿熙就已經(jīng)直直地栽倒下去。
清晨,陽光漸漸露出了云層,曦陽的光線透過窗簾折射進來。綿熙睜眼的一瞬,恰好與這柔和卻又有些刺眼的光線對上。
本能的反應(yīng)抬手擋了擋,卻不知道琳達正趴在床邊熟睡著,輕輕一動就驚擾醒了她。
“什么時候了,我還要去上班……”
綿熙沙啞的聲音是因為昨晚發(fā)燒而引起的,就在她準備掀開被子下床時,琳達連忙把她按了回去。
“綿熙,就你這個樣子還想去上班?我看還是等你把病養(yǎng)好再說吧?!?
其實琳達說的什么綿熙倒是沒有心情去聽的,現(xiàn)在她只覺得自己的腦海里就想剛剛才沸騰的熱水一般。
看見綿熙這個樣子,就像一個傻乎乎的孩子坐在那里,琳達!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綿熙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雨你可以打車回來啊,或者是讓我給你送傘啊,你干嘛要淋雨回來?!?
琳達的話語里雖然帶著責備,可她卻是真的很關(guān)心綿熙。
“還有,昨天你下班不回家去哪里了?”
沒等綿熙回答,琳達竟然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
垂下眸去,綿熙低聲地說,“我逛街去了?!?
這個理由在琳達看來倒是挺有意思的,而且她還忍不住地笑了出來,“你會自己一個人出去逛街?!我怎么從來都不知道?!?
“最近心情不太好,都說一個人逛街倒是挺能緩解壓力的?!本d熙想了想,還是不想把那件事情告訴她。
琳達倒也沒有多想,她相信之后,又興致勃勃地朝綿熙靠攏了一些,“你知道嗎,你昨天晚上真的把我嚇了一跳?!?
“暈倒的時候?”
“不是。是你悄無聲息站在我旁邊的時候?!?
綿熙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竟然不是在她暈倒的時候!
“我倒是覺得你挺有拍恐怖片的天賦的。”琳達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她,就像一位導(dǎo)師在挑選自己的學(xué)生。
綿熙總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琳達的節(jié)奏,所以疲倦地躺下,從枕頭旁摸到了電話。上面竟然一個未接來電也沒有,她失望地將電話放了回去。
就在那一瞬,鈴聲驟然響了起來,剛才他沒有打來的時候綿熙又覺得失落,現(xiàn)在他打來了綿熙又不知道該怎樣面對。
也是過了一會兒,綿熙才鼓起勇氣將電話放到了耳邊。
“喂……”她弱弱地說。
電話里傳來靳重光的一聲輕笑,很輕很輕的笑聲,“方秘書,你今天又遲到了,你說應(yīng)該怎么辦呢?”
“全憑靳總責罰?!彼穆曇艉苁堑统?,讓人聽了心里不禁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