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她把話說完,郎宸北就冷著一張臉坐到了床沿邊,冷冷淡淡地道:“說罷,這回,要朕如何懲罰于你?”
竟然敢再次不聽話地將自己置于危險之境,看來上兩回的懲罰果然是不夠狠的,還沒讓她長教訓,這回,莫不是要將她的屁股打開花來她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皇上……”安紅豆癟了癟嘴,知道雪琴姑姑肯定是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他了,一時間她就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那個時候,她哪有想過自己會被安云兒扯進池子里去啊,還很弱地帶了一身風寒回來,果真是遜爆了。
正琢磨著怎么把皇帝陛下給哄好,不料還不等她把點子想到,皇帝陛下那好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朕記得,在朕答應你出宮之前,你可也答應過朕,定不會忘記上回的教訓,定會讓自己毫發無傷地回來,否則就再不允你出宮,如何?你可記得?”
“咯噔!”
安紅豆的心不禁一顫,直覺告訴她情況不妙,于是也顧不得自己的頭還暈著,手忙腳亂地就從被子里爬了出來,窩進郎宸北的懷里,然后蹭啊蹭啊蹭,嘴里好不可憐地說道:“皇上,這回是意外,之前我根本就沒想到會出那樣的事嘛,再說了,我最后不也狠狠把安云兒教訓了一頓么?你就……你就別和我計較了好不好,好不好?”
算了,為了自由,就算被當成小孩又怎么樣,反正沒人看見。
“不好,”郎宸北沒好氣地扯過被子把人給裹著,懷里的人兒面色通紅,讓他又氣又心疼,卻又無奈現在不能把人給怎么樣,只得把手放在她的屁股上,大力地捏了兩把。
安紅豆吃痛,窩在他懷里不愿再出來,就想著他能看在她這么乖巧的份上不和她計較。
看著懷里乖巧的人,加上又感覺到她渾身不正常的體溫,郎宸北哪里真舍得責怪她,只是稍微板著臉責備了幾句就沒再追究下去了,之后安紅豆因為身體不舒服,喝了藥吃了點東西后就這么窩在他懷里給睡著了。
“真是蠢,”撫上那清秀的眉眼,郎宸北不由得開口低罵道,適才從她的意識中他已經知道了下午事情的整個過程。
想到那個女兒竟然敢生了害死他蠢豆子的心,郎宸北就控制不住心中的那股野性,忽地又憶起他家這蠢家伙竟然還在為孩子的事耿耿于懷,郎宸北就恨不得將人給提起來暴打一頓。
然而即便是心中有千萬種想法到最后也只得化作一聲無奈的長嘆。
想了想,眸中銀光微閃,周圍的梨花香氣似乎更濃了些。
郎宸北看了看床上的人,轉而起身走出了寢殿,高成就在外面候著,一見皇帝陛下出來立馬就迎了上來,開口小聲問道:“皇上,娘娘的病情如何了?”
說起來,這謹妃娘娘的審視還真是夠可憐的,從小家里窮就不說了,還要忍受后娘的各種苛刻,還有繼姐的各種刁難,也難怪小小年紀就如此獨立了。
“總管掛心了,”郎宸北說,“燒已經退了,吃了藥估計得睡到明天早上,朕現在去郎宸南那小子那一趟,總管就不必跟著了,中途若是人醒了,就如實說了吧?!?
省得蠢家伙到時候不安生非得去什么書房御書房去看他,不過,都已經用了安睡之法了應該會一覺睡到天大亮才是。
想來也是有什么事,高成自然是沒有跟去,到了永凌宮天已經全黑了,郎宸南同自家愛妻剛用過晚膳準備帶著他們已經快八個月大的兒子去御花園轉轉,不想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聽人通報說皇上來了。
郎宸南的臉立馬就垮了下來,以這么多年的經驗來看,他家皇兄來他永凌宮肯定沒什么好事,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說沒空的時候,懷里的小團子已經掙脫了自己的懷抱,直接跳到了地上。
白雪的毛蓬蓬松松的,耳朵和尾巴繼承了他老爹,都是一樣的淡青色,才八個月大的小狼只有成年男子的手掌那么大,一聽說自家皇伯伯來了,比見到好吃的還要高興,郎宸北的腳還沒跨過門檻,那小團子就跳起來往他懷里沖了過去,嘴里還甜甜地喊著“皇伯伯”。
見狀,郎宸北連忙抬手接下了小小肉肉的團子,抱在懷里揉捏了一陣,無視了殿內正一臉郁悶的弟弟,抱著侄兒往屋內椅子這么隨意一坐,開口便道:“怎么,準備出去?”
剛好,他就是來找他出去的。
“是啊是啊,皇伯伯,”興奮的小團子在喜歡的皇伯伯身上蹭啊蹭的,小小的鼻子不停地在他身上嗅,還不到周歲的他只能說些簡單的話,對于其他較為復雜的話就不會說了,不過看得出來對郎宸北很是喜歡。
“你來做什么?”看自家兒子這么小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恭南王殿下是滿臉郁色,語氣也變得不怎么友好,結果被剛進門的梅花蕊給瞪了一眼,整個人都顯得悻悻的。
郎宸北也不介意,左右他都習慣了自家弟弟如此沒有規矩的行為,倒是梅花蕊有些過意不去,倒了茶過去后,笑著說道:“皇兄不要見怪,這人向來就是這副德行,你可別同他計較?!?
“計較,計較……”小家伙開始鸚鵡學舌,在郎宸北不安分地又蹦又跳。
郎宸北寵溺地揉了揉肉團子,并不介意他將自己的發絲還撓亂了,笑了笑便道:“弟媳言重了,朕一向寬宏大量,自是不會同幼弟計較,若是真計較起來,還不得把朕氣成一個老頭?”
他的話讓梅花蕊忍不住笑,知道他來這里肯定是找郎宸南有事,于是也不多做停留,聊了幾句便抱著不情不愿的小瑾帶著自家大宮女出去轉了,留下兄弟倆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郎宸北向來在處理正事時是比較有耐心的,加之他著實想看自家弟弟被自己氣極的模樣,所以在梅花蕊走后,郎宸南不說話他也就不說話,左右他的事今晚是一定能辦成的。
良久過后,郎宸南終究是沉不住氣了,看著那氣定神閑的人,開口問道:“我說皇兄,你這過來不會就只是坐坐而已吧,有什么事要吩咐的,你可是開口啊,不然就把你的意識給打開,讓我探聽探聽也行。”
真是,當他這兒是茶樓啊,過來坐著,好茶喝著,看起來這么悠閑,估計都沒什么好事,他還是認命算了,誰讓他攤上這么一個皇兄,唉……
聽到恭南王殿下終于開口,郎宸北自然是得意一哼,斜坐著身子晃了晃兩條修長的腿,挑眉懶洋洋地說道:“吩咐談不上,就有件有趣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陪朕去玩玩兒。”
“玩?!”一聽到“玩”,郎宸南整個人都開始興奮了起來,心道,好家伙,他皇兄可是從來沒來找過他出去玩的,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啊!啊不對,反常即為妖,這其中定有蹊蹺!
思及此,郎宸南看向自家皇兄的眼神開始變得怪異起來。
郎宸北也不介意,晃著腿自顧自地說著:“不信便算了,朕還說許久不曾出宮去了,想著帶你也一道出去逛逛,順道還能看一場好戲,不過既然你不愿,那便是算了,朕去找十九叔去。”
說罷,便作勢要站起來走人。
“可別啊皇兄!”郎宸南連忙起身阻止了自家皇兄的動作,興致沖沖地蹲在一國之君的面前,彎著那雙漂亮的眼睛,說道:“我這不是覺著太受寵若驚了么?一時反應過激了,皇兄別介意,別介意哈!”
簡直就是廢話,他最喜歡看戲了,而且還是皇兄讓他去看的戲,想必一定是精彩極了,他哪有不去的道理,要是錯過了,可就真的可惜了。
郎宸北對于自家這位沒有什么堅定立場的弟弟向來是不齒的,嫌棄地挑了挑眉后便說道:“既是如此,那便在一個時辰之后,興德門會合,朕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著,也不等郎宸南站起來,直接袖子一甩就走人,留下恭南王殿下一個人蹲在地上猜測著今晚他家皇兄會讓他看什么好戲。
……
晚上,亥時兩刻。
已經陷入一片黑暗的皇宮早已是寂靜無聲,偶爾路過幾個守夜的侍衛來來往往卻是連一點聲響都不曾發出,精神奕奕的狀態讓位于屋頂的郎宸北很是滿意。
真不愧是他手底下的侍衛,做起事來態度如此認真,不錯,很不錯,哪像郎宸南那個臭小子,說好的一個時辰后在這兒會合,他都來了快一盞茶的時間了,竟是連他的影子都沒見著,若是再過會兒還沒見著人,他可就走了。
正想著,耳邊就傳來了一聲細微的響動,抬眼看去,可不就是遲到的恭南王殿下,借著下面的燈光看過去,那幾根雪白的胡子上還沾著幾粒肉渣,然而他卻是毫不自知,甩著大尾巴就朝郎宸北這邊走了過來,嘴里還道:“嘿嘿,皇兄,不好意思,一時給忘了時間了。”
聞言,郎宸北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一爪子就拍上了自家弟弟的嘴,冷著聲音說道:“偷吃也不知道把嘴擦干凈,朕為何會有你這么蠢的弟弟,真是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