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不肯承認(rèn)?”孫英紅皺眉,一雙眼睛有些狠厲地看著安云兒,仿佛她只要再不開口承認(rèn),就要真的叫人將她打死一樣。
安云兒看了忍不住瑟縮,身后的痛意讓她幾近昏厥,然而她一直看著的人卻是一點心疼的意思都沒有。
何花可算是忍不住了,怎么說都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再怎么不是,那也是她女兒,本來掉了孩子就夠讓人心痛的了,還要承受這樣的痛,她這個當(dāng)娘的說什么也要為她討回公道!
想著,何花便一叉腰走了過來,三兩下憑著蠻力把那兩個婆子給推搡到了一邊,隨即看向上方坐著的三人,怒氣沖沖地罵道:“姓趙的!姓孫的!你們別他娘的太仗勢欺人了!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以為老娘稀罕?!云兒再怎么不是,那也是從老娘肚子里掉下來的肉!就算是要教訓(xùn),也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來插手!要再這么繼續(xù)下去,那就別怪老娘撒潑耍渾了!”
其他的她是不會,她也的確沒什么背景實力,但她會撒潑啊!她就不信,在這天子腳下他趙家還能這么仗勢欺人隨便就把人的命給要了去!
孫英紅被何花的話給激怒了,“啪”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怒目瞪著何花,大聲道:“親家母,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照你這么說來,我趙家就是外人了?!我這個當(dāng)婆婆的,管教一下自己的兒媳也管教不得了?!”
“有像你這么管教的嗎?!”何花也不是吃素的,才不管孫英紅是不是趙家的夫人,上前叉著腰就是一嗓子,“別他娘的親家母親家母地叫,別以為老娘看不出來你這家人都瞧不起咱們!你沒長眼睛嗎?!沒看見我家云兒都要被你給打死了嗎?!你們趙家未免也太仗勢欺人了!老娘告訴你,我的云兒沒什么就算了,要是因為今晚的事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話,老娘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們趙家墊背!”
說完,也不管孫英紅是什么反應(yīng),直接轉(zhuǎn)身就去看安云兒的傷勢了。
孫英紅被她的話氣得發(fā)抖,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只一個勁地指著何花的背影,嘴里道:“你……你……你個潑婦……”
趙德天有些看不下去了,本來他今天丟了孫子心里就不大高興,要不是孫英紅非得拉著他過來,他早就去和老張喝酒去了,如今又看到這么一副哭哭啼啼吵吵鬧鬧的情景,心里別提有多煩躁了,抬頭便說道:“差不多行了,大晚上的,吵吵吵,非得讓別人都聽到才罷休么?要吵你們吵去,我不奉陪了!”
說著,就拄著自己的小杖氣呼呼地走了,也不管趙天齊是不是還在。
看著自家丈夫一副甩手不管的樣子,孫英紅心里的火更大了,氣哼哼地把所有的罪責(zé)都怪到了安云兒頭上。
本來當(dāng)初趙天齊要娶安云兒這事她就不同意,再怎么說她趙家也是富商之家,就算是娶兒媳婦也得必須是門當(dāng)戶對才是,就安云兒這樣的貨色,長相倒是過意得去,然而卻是要文采沒文采,要特長沒特長,平時出去她都不好意思說他家老大已經(jīng)成親了,上回更是害她成為了眾多夫人之間的笑柄,這樣的兒媳婦,不要也罷!
思及此,孫英紅的眼神變得更加狠厲起來,看著被何花扶起來的安云兒便道:“來人!把親家夫人給我請回房里,今晚,我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少夫人!讓她知道什么叫趙家家規(guī)不可違!”
說完,寬袖一甩就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得到命令的另外兩個婆子立馬就上前,不顧何花的嘶吼,將她和安云兒硬生生地給掰開了,安云兒整個人吃痛,像個人偶似的被推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那兩個婆子平時就是做粗活的,饒是何花再怎么掙扎也掙脫不了兩人的鉗制,只得邊拽邊罵:“孫英紅,你個王八蛋!你個不要臉的婆娘!老娘告訴你!要是老娘的云兒今晚出了什么事!老娘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孫英紅,你個惡婆娘——”
聽著何花中氣十足又不干不凈的罵聲,位于屋頂上的郎宸南不禁被驚到了,小爪子拽了拽自家皇兄,視線卻是隨著那兩個婆子和何花,道:“我說皇兄啊,你說的果然沒錯,這戲簡直就比戲班子唱的還要好,嚇?biāo)辣就鯛斄恕!?
還好,還好他家丈母娘不是這種款型的,不然他估計得一個頭兩個大了。
聞言,郎宸北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算什么,那女人,不過就是嚷嚷得厲害,你且看著,下面那個女人才是真的狠。”
說著,小爪子扯了扯郎宸南的尾巴,示意他繼續(xù)看下去。
聽他這么一說,郎宸南果真收回了目光,重新把視線放在了屋里的那幾個人身上。
何花被帶走了,趙德天又走了,屋里此刻除了滿屋子的下人,就剩下趙天齊,孫英紅,安德福父子倆和地上趴著正艱難動著的安云兒。
此時,安云兒的整個后背都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了,屁股那塊地方更是血跡斑斑幾乎染濕了整條褲子,然而,就算是這樣,也遏制不住孫英紅此刻心中的怒氣,指著地上的人便道:“來人!給我繼續(xù)打!打到她說為止!”
話落,剛才那兩個按著安云兒的婆子又上來摁住了她的手腳,那個護(hù)衛(wèi)也再次揮起了棍子朝著安云兒的屁股狠狠打了下去。
只聽安云兒一陣慘叫,那鮮紅的地方變得更紅了,安德福于心不忍,卻又沒什么辦法,只得一咬牙抱著安志杰跑了出去,這會兒,屋里就真的只剩孫英紅母子倆和安云兒了。
面對安云兒的慘叫,趙天齊根本就無動于衷,他的性情本來就冷淡,對待安云兒更是沒什么感情,尤其是在得知安云兒今日下午去找過安紅豆后,他就更看不順眼安云兒了。
只要一想到她很有可能對那小丫頭做了什么或者說了什么不好的話,他這心里就一陣莫名的煩躁,恨不得立馬跑到那丫頭跟前去問個清楚,更想告訴她。他不是安云兒說的那種人,他心里從始至終就只有她一個人。
然而他卻是只能想想而已,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這么晚了,丫頭的店肯定已經(jīng)關(guān)了,他又不知道她具體住在什么地方,只有等到明天才能去向她解釋了。
想到這,趙天齊看安云兒的眼神變得更加深不可測起來,他想,若是沒有這個女人的話……
正想著,安云兒的一聲慘叫打斷了他的思緒,抬眼一看,護(hù)衛(wèi)已經(jīng)停了手,安云兒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奄奄一息地爬到了孫英紅的腳邊。
“娘……求……求你……別打了……我……我承認(rèn)……我說……”安云兒扯著孫英紅的裙邊,嘴里一邊流血一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是……是我……是我……故意……故意……把孩子……弄沒的……求……求你……求你別再打了……求你……了……”
她是真的很痛啊!后面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安云兒有些恐懼地想,她會不會……會不會就這么死了?
不……不可以!她絕對不能就這么死了!她還要為自己報仇,她還要收拾那個小賤人!她還要過好日子!這些事她都還沒做,她怎么能夠死呢?就算要死,那也必須看到那個小賤人先死才行!不然她就算是死,也絕不會甘心!
聽到她的回答,孫英紅并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滿意,反而是一腳就把安云兒踹到了老遠(yuǎn),本來就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安云兒哪里經(jīng)得起她這么一踹,當(dāng)下就開始咳起血來,屋里的下人好些于心不忍,撇過臉去不忍心看。
“好你個安云兒!”孫英紅站起身,指著吐血的安云兒怒斥道:“想我趙家自從你嫁進(jìn)門來也不曾虧待于你,沒想到你竟是連我趙家的孫子都敢害!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是你壞懷的孩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我趙家到底怎么對不起你了?!你竟是連孩子都不愿生下,果真是毒婦!毒婦!毒婦!”
連著三個“毒婦”,一聲比一聲大,震得人耳心子都在發(fā)疼,眼看著安云兒已經(jīng)被她打得只剩下小半條命了,孫英紅依舊不覺得解氣,抬眼看了看屋里的下人便道:“再責(zé)十杖!隨后扔進(jìn)柴房,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去看她!更不準(zhǔn)放她出來!聽到了沒?!”
在趙家,孫英紅的話誰敢不聽,她的話一說,哪個敢出言反駁,就算心底再怎么不忍,也得拼命點頭答應(yīng)。
就這樣,安云兒在被繼續(xù)打了十棍子后,像拖死尸一樣被拖進(jìn)了趙家的柴房,身后紅成一片,別說請大夫瞧了,就是叫人收拾也不曾收拾過,就這么癱軟著被扔了進(jìn)去。
隨即“砰”的一聲,柴房的門就被關(guān)上上了鎖,漆黑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安云兒自己微弱的喘息聲。
屋頂,郎宸北兄弟倆透過瓦縫看到了下面,向來夜能視物的他們輕而易舉地就看清楚了安云兒的慘狀。
郎宸南再次咋舌,“皇兄啊,那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你看看你看看,都這樣了,還不如給個一刀來得痛快,她這樣,恐怕連今晚都熬不過去吧。”
除了他家母后,皇祖母,皇嫂和他的親親愛妻,人類的這些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還好他們沒遇上這種女人,不然整個皇室估計都得被鬧得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