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樂呵呵的問道“誰..........要干嘛”
綠柚從袖中拿出醒酒丹,一連給清羽服下好幾顆,清羽服下醒酒丹漸漸清醒過來,滿臉疑惑“好端端的天后要見我作甚?”
“誰知道呢!奴婢想會不會是因為您與玄女善水交好,天后惱怒了..............”
清羽仔細一想也不至于,若是因為這個天后早該召自己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算了,憑空猜想,有弊無利,還是什么都不想直接去的好。”
清羽飛升也有一段時間了,天后的性子她也多少知道一些,是個賞罰分明的主,如今她是天宮府的掌案使,屬于天帝管轄,萬一天后真的要因為什么降罪自己,多少也會顧著天帝的面子酌情放一放水,想到這個清羽心中多少有個底。
“天宮府掌案使前來拜見天后娘娘。”
天后站在水榭中,目光追隨著遠處嬉戲在水面上的云雀,聽到清羽的聲音,長指微微一抬示意清羽可以起身,她轉(zhuǎn)眸打量清羽一番,淡然開口道“年紀輕輕便已是掌案使,真是后生可畏。”
“娘娘謬贊,臣萬不敢當。”
“今日找你來,你可知是何事?”
“臣不敢揣測娘娘圣意。”
天后淡淡的看了清羽一眼,眸中寒光一閃“如此謹慎小心,難怪錯寫命格無人發(fā)現(xiàn),偷下凡塵無人知曉,就連迷惑神君,私動凡心這種犯天條的大罪也遮掩的這樣隱秘。天帝如此信任天府宮,你這樣做就不怕傷了陛下的顏面嗎!”
清羽心中猛然一涼,慌忙跪下“娘娘!”天后輕描淡寫幾句話把清羽的老底全掀了出來,還好這些罪狀里沒有扯上丫頭,丫頭此刻又去了冥界,若是天后真的降罪與天府宮,她應(yīng)當能逃過一劫自己。
“年輕人總是不穩(wěn)重,本宮既喜歡你們年輕人身上的活力,又討厭你們太過于浮躁。司命星君下界云游,天府宮上下已然對你馬首是瞻。為何還不知滿足,不是勾引了神君,就能舒舒服服的嫁進去,他未來的正妃可是鳳族的儲君,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喪命的。”
天后低眸看著跪在面前的清羽,淡淡一笑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yīng)當知道該怎么做,趁念頭剛起,還未陷入情網(wǎng)深處,便忘了吧!可別學(xué)你的好姐妹,非要去凡間思過才肯放手。”
天后句句指責自己誘惑華焱,其他的事情只字不提,這樣一來讓清羽慌亂的心漸漸安穩(wěn)下來,看來天后今日召自己來的目的應(yīng)該就只是華焱而已。司命早就說過她和華焱之間注定有緣無分,現(xiàn)如今她身邊有了丫頭,成不成婚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所在意的人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就好。
清羽向天后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大禮,低聲道“娘娘說的極是,臣知錯了!”
“果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天后輕嘆一聲,略有些為難道“你所犯下的,條條都是觸犯天規(guī)的大罪,應(yīng)當剔除仙骨,革去仙籍,打入凡間受生老病死之苦,為天界正一正綱紀,散一散邪風。但本宮是在是不忍,你是司命星君座下唯一的徒弟,司命星君是天界的元老,他的名譽若因你有了損傷,實在是不值。若此事做大說不定還會傷了整個天族的顏面。為了天族本宮決定將此事壓下,以失儀之罪,稍作懲戒。這樣既可保住司命星君的名譽,又不會傷了陛下對你們的信任。”
雖然天后如此說,清羽心中還是明白天后必然不會輕罰自己,當日仙羅不過是一時口快,便被天后罰去了姑灌山,至今生死未可知。天后沒有以觸犯天條的名義來懲罰清羽,已經(jīng)是給司命師父留下了一點薄面,如今就算是重罰自己也是愿意的。
“多謝娘娘!臣心服口服,愿意接受懲罰!”
天后點點頭,端起桌上的冰碎盞移到半空中,一收手冰碎盞便摔落下去,隨著清脆的破裂聲,冰碎被摔碎成一地的碎片,遠處的仙娥聽到動靜慌忙圍上前來,天后冷冰冰的看著清羽,一字一句的說道“天宮府掌案使,失手打碎本宮的冰碎盞,殿前失儀,罰八道天雷過體,自行思過。來人,押下去。”
在清羽離開后一個紅衣女子從內(nèi)閣中款款走了出來,她走天后身旁撅著小嘴不依道“娘娘,那小仙不知尊卑,勾引了曦兒的姐夫,簡直視天規(guī)如無物,您怎么不將她打下界去好好思過,幾道天雷而已,這也算是懲罰嗎?”
說話者便是鳳族的三公主靈曦,她自幼在天后身邊,天后對她的疼愛不比天宮正經(jīng)公主少,天后這樣寵著她,她的性子自然是驕橫,向來不肯輕饒別人。
天后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開解道“前不久剛剛打發(fā)了一位小仙下凡思過,如今若是再重罰的話,天宮中便會人心惶惶。仙家本該大度,做錯了事開點一二便是,何苦揪著別人不放呢!再說咱們一沒物證,二沒人證,真是重罰了,若陛下問起,咱們要如何交代呢!”
“怎么沒有證據(jù)了,咱們不是有信箋為證嗎?”
天后搖頭道“那封匿名信箋說明不了什么的,再說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在你房中,肯定別人故意而為之的,再說本宮已經(jīng)警告了那小仙,事情就此作罷,以后萬不要再提了。”
靈曦不依,拉著天后的衣袖道“就算是別人故意的,可剛剛您說出來的時候,瞧那小仙一臉驚恐的樣子,可見信上說的不假,既然事情是真的,您就不該放過她。像她那樣貪圖權(quán)位的女子,天宮里必然不少,若不重罰豈不人人都不自知身份來勾引神君了。華焱神君是我鳳族儲君的未婚夫,她們?nèi)绱俗龇ê喼笔窃跓o視我鳳族的存在,損傷我鳳族的尊嚴。求娘娘為曦兒做主!”
靈曦只顧得為自己鳳族爭顏面,幾乎句句不離自己本族,一番話下來天后心中已然不悅“好了,華焱神君的確是晨曦的未婚夫,但男子三妻四妾很是正常,難不成大婚后華焱便不娶妻,不納妾了。女子的胸懷不能過于狹隘,會讓丈夫反感的。曦兒你與晨曦的姐妹之情雖然深厚,但不能自己任性妄為,讓晨曦來背著悍婦的罪名,若是傳出去人家不但會說晨曦婦德有失,還會說鳳族管教無妨,其中厲害你可明白?”
晨曦察覺出天后心情不佳,只好放棄要嚴懲清羽的念頭,低聲道“熙兒懂了,謝娘娘提點。”
“行了,本宮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
靈曦走后,天后扶著腦袋,重重一嘆,近身仙娥端了杯茶走上前來“娘娘整日為天族操勞,三公主竟一點也不體諒,真是白白受了娘娘這么多年來的疼愛。”
天后嘆道“不是自家的孩子,胳膊肘總是要往外拐的,你方才也聽到了,句句不離自己本族,哪里是求本宮為她做主,分明是在威逼本宮。若不是看在晨曦是鳳族的儲君,身份特殊,本宮才不想趟這趟渾水,那天府宮的小丫頭瞧著機靈,又是司命星君座下的嫡系子第,修為非淺不說,身上的仙職更是多少人熬幾萬年都求不來的。她才飛升多久,輕而易舉的便讓司命星君如此放心的將整個天府宮交與她來打理,可見絕非池中之物、若不是靈曦鬧的厲害,就算是華焱當真要收那丫頭做側(cè)妃,本宮覺得也是不錯的。”
“難得娘娘喜歡。不過此事在沒有跟陛下商量的情況下,咱們便私自處罰了,若陛下問起來,咱們要如何說呢?難不成真以失儀之罪解釋?”
“無事,最近魔界邊境有異常,似乎魔君又有所動,陛下一顆心都放在魔界上了,怎么會對這種小事上心。那丫頭一身修為不弱,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跟天雷一比,誰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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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北山中一處隱秘的火山口中,一條蛟龍正懶洋洋的盤在高大的古樹下假寐,不知聽到了什么,猛然抬起頭來,側(cè)著耳朵在半空中。一直在玉塌上打坐的人幽幽睜開雙眼,血一樣的眼眸閃動著妖艷的光彩,唇畔微微一動,邪魅笑道“你們天族的人這么喜歡下凡,不如合族上下搬個家,省的來回兩頭跑,浪費精力。”
一女子憑空出現(xiàn)在半空中,眉眼精致如畫,衣袂在風中飛揚,只見她唇畔微微一動,輕笑道“魔君玩笑了,善水身份低微可不敢做天帝的主。”
蛟龍圍著善水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將那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圓,這女子身上的氣息明明很陌生,為什么跟那個丫頭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白犺你不用再看了,這位是我們的新朋友,不是之前那個傻丫頭。”
善水聞言眉間微鎖,有些不悅道“清羽之前來過?”
他懶洋洋的倚在玉塌上,邪魅一笑,眸中閃過一絲戲虞“是啊!你們天族個個都悠閑的不得了,如此空閑,跳個火山什么的也不是稀罕事。”
善水不語,眸中閃過一絲不悅。當初她被貶下界思過,在最后一世,家族被人陷害,遭受滅族之難,她一路逃脫在大北山,最后心灰意冷決定跳崖解脫,巖漿中沉睡的火靈被她必死的意念喚醒,火靈毫不留情的吞噬了她,肉身一死她便恢復(fù)了記憶,因為是最后一世的關(guān)系,她自動恢復(fù)仙體方便回天宮去,誰知仙氣暴漏的她被魔君發(fā)現(xiàn),魔君一出手她怎么可能逃脫的掉,她原本以為自己定會死于魔君手下,誰知魔君又突然間放了她,只是逼她吃下噬心丹,服下噬心丹后她必須要定時來向魔君要解藥,否則時間一到噬心丹內(nèi)的毒性便會爆發(fā),她必死無疑。若她想要告知別人,便會在將魔君的事情透露出去,心脈爆裂,自動兵解。
“魔君當日不殺我,莫非.......跟清羽有關(guān)?”
“本座說過,你若不是長了一副好相貌,是不會活著從這離開的。你說說看,跟那丫頭有沒有關(guān)系?”
善水不屑的冷哼一聲“魔君如此看中清羽,可見清羽當真是有本事的。”
“她本事大也比不過你呀!當面微笑背后捅刀的本事簡直到了如火純青的境界,那傻丫頭怕是做夢都沒想到,想要自己命的會是自己的好姐妹吧!”
“你.........你一直都在監(jiān)視我!”那封害清羽被罰的匿名信確實是善水放在三公主的房間里的,只是眼前這個男人是怎么知道的,莫非“那顆噬心丹!”
“不錯,比那丫頭聰明很多嘛!”
善水十分惱怒,美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你..........你到底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呵!你也太抬舉你自兒了,你的作用就是成為本座的眼睛,沒能想到得是,你自導(dǎo)自演的戲竟這樣精彩,只是可憐了清羽那丫頭,天雷可是好挨的!”
“可憐?”善水冷笑一聲,眸中慢慢都是恨意,她冷冷道“她哪里可憐?她有師父寵著,疼著,才剛飛升幾年啊!就坐上了掌案使的位置上。她做錯了事情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頂著我的臉下界,引得華焱神君誤會。一不小心我便愛上了,天后貶我下界時,我半句怨言都沒有,我天真的以為神君愛的真的是我,這次被貶只是我們相愛路上的一次坎坷而已,我真的以為他愛的人是我,我真的以為他愛我。”
淚水奪眶而出,順著善水精致的面龐落了下來,她猛然間發(fā)瘋似得大笑起來,越笑越瘋狂,越笑越顯得凄涼,那雙含著淚水的眼睛里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你知道我會天宮后發(fā)生了什么嗎?我最要好的朋友來看我,當面支持我對神君的愛,一扭頭就和神君纏綿在一起。我情愿自己騙自己,就當成自己喝醉看花了眼,而她呢!教唆神君親自來捏碎我的心,用一顆丹藥來補償我的轉(zhuǎn)世之苦,一粒藥丸而已,要如何補償我這幾百年的相思之苦!幾百年的等待,幾百年的期盼,最后換來的,竟一粒藥丸!”
“我不甘,我不服。我原想讓她也嘗嘗這轉(zhuǎn)世輪回的痛苦,不想天后竟以幾道天雷處罰了她,憑什么!我和她原是一樣的,既是做錯了同一件事情,為什么她稍稍懲戒就完了,而我卻要重罰!”
聽到善水的話,他突然笑了出來,不屑道“你不過是無仙職在身的散仙,清羽那丫頭好歹是司命星君的嫡系徒弟,一有天府宮在那撐腰,二有仙職傍身。你們,怎么可能是一樣的。”
“就算如此,我更不會放過她,我倒要瞧瞧司命能護她到幾時!”
善水將面上的淚漬抹去,拿出一個小玉瓶道“今日我來此并非只是拿解藥,還有一事相求,希望魔君能夠幫幫我。”
“你且說,本座瞧瞧可有興趣。”
“我想借天外鏡一用。”
“天外鏡雖然是魔界的圣物,但在本座眼中不過是個能看出人心魔的鏡子而已,你要借也不是不可以,但本座想知道你借它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當真有趣,本座可以考慮考慮。”
善水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玉瓶,眸中閃過一絲寒意“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魔君定會感興趣的。”
“哦?”善水如此篤定,他倒是很是好奇,長袖一揮,一面鏡子憑空出現(xiàn)在半空中“說吧!本座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這瓶中裝的是清羽的血,我想知道清羽的血魔到底什么?所謂心魔其實不過是心底最為重要秘密,而她的這個秘密里定與華焱神君有關(guān)。魔君難道就不想知道,華焱神君消失的這些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嗎?”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倒是有趣,與本座也算是同道中人。”長袖一揮,天外鏡在空中打了個轉(zhuǎn)迅速飛到善水面前。
善水將清羽的血倒在鏡子上,不過片刻天外鏡便將鮮血吸食的干干凈凈,鏡身熒光大閃,鏡中漸漸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來。那人一身藍衣,氣質(zhì)非凡,一回首驚呆了善水“這.......不是冥主嗎?清羽心底在意的.......是他?”
鈺清站在凡間的一處喜堂里,淡笑著看著一雙新人正在拜堂,拜堂的男子看起來甚是眼熟,但善水確實又從未見過,只覺得他的眉眼間與華焱神君有些相似。
天外鏡驟然一閃,畫面突然轉(zhuǎn)變,一個女娃娃蹦蹦跳跳的出現(xiàn)在鏡中,那娃娃一臉天真爛漫,沖鈺清喊了一聲師公,又回頭喊了一聲娘,善水心中疑惑不解:這不是天府宮那個研磨小童嗎?清羽心中為什么會這么在意她呢!
話音未落只見鏡中畫面猛然轉(zhuǎn)變,清羽突然出現(xiàn)在鏡中,她一臉蒼白,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對著襁褓中的娃娃強笑著說“你的名字叫丫頭,你要記住,這是你的名字,無論是上天入地都是不能改的。”
天外鏡閃了又閃,鏡身的熒光漸漸變?nèi)酰R中再也沒有任何畫面出現(xiàn)。天外鏡在空中打了個轉(zhuǎn)便消失不見了。善水呆在原地,心中千頭萬緒,一個驚人的想法慢慢浮上心頭。
“瞧你的樣子?是害怕了!”
“她....不但偷偷下凡,與華焱神君暗度陳倉,竟然還暗結(jié)珠胎,偷偷產(chǎn)子藏于府中,就連冥界的冥主都與她關(guān)系匪淺!”善水的眼眶濕了又濕,長笑道“這世間果真是公平的,她即是欠了我,便一同還個干凈。”
“本座很是好奇,你想怎么做?”
“有人不尊天條,不守天規(guī)。自然是要稟報天帝,以正綱紀。我倒要瞧瞧,如此被看中的天府宮能否再救她一救!”
“稟報天帝?天帝老兒最多將她貶下凡間,若是華焱小子真對她有情,一甩袖子下界去尋她,兩人不又在一起了嗎?只要華焱梗著脖子一直待在凡間,用不了幾年天帝便會找借口將清羽再召回天宮。人家兩人恩恩愛愛自此不會再受威脅,倒是你,非但與華焱徹底無緣,而且還會有性命之憂。”
“性命之憂?”
“你可別以為本座是在嚇唬你,天帝老兒又不傻,你一股腦的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他,難道他就不會去調(diào)查你是如何得知的,一旦查出你與本座有瓜葛,你覺得你還有命待在天宮里!本座倒是有個絕妙的主意,既能讓你心中舒坦,又不會被天帝老兒發(fā)現(xiàn),不知你可愿聽本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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