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呀?”清羽打開一瞧,驚呼道“是五色土!”這五色土是清羽之前一直想得到的,她聽說用五色土來種花花草草,長出來的花草會絢麗無比。她一直不喜天界這冷冰冰寡淡無味的景象,想把自己的住處妝點(diǎn)的漂漂亮亮的。只可惜五色土在南山的山頂,路途過於遙遠(yuǎn),她又一直不得空,這個想法只能凍結(jié)在襁褓中。
“是啊!”善水笑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想用五色土來種花種草。說來也巧,最近我去南山辦事,機(jī)緣巧合見到了五色土,想著你定是喜歡的,便順手帶了些五色土回來”。
“謝謝!謝謝!這份禮物真是貼心!”清羽搖著手中的紫荊花玉簪笑道“今兒出門一趟不到半日便收到了兩份禮物,我出門出的真值!”
善水看著清羽手中的紫荊花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話說回來,你今日是該謝我,若是沒有我,你現(xiàn)在肯定還在夢境中沒脫身呢!”
“噢!確實(shí)要不是你叫醒我,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不得醒!”
善水搖頭道“你方纔倚柱而眠,可不是因爲(wèi)身體乏困纔會入睡的,而是吸食了紫荊花的花香,被花香所編制的夢境困住了。幸而你剛剛?cè)朊撸灰行慕心悖悴诺眯眩蝗荒憔褪撬鲜彀雮€月都不得醒!”
“啊!”清羽看著手中的玉簪驚道“這紫荊花好生厲害,難怪百花宮主說它會傷人心神,還是變成玉簪的好,既好看又不會傷身。”
善水神秘的笑道“不說差點(diǎn)忘了,老實(shí)交代你是不是有心怡的人了,方纔在夢中一直癡癡的憨笑!”
“嗯?爲(wèi)什麼是憨笑!你就不能說是幸福的笑嗎!”
清羽和善水正說著話,一隻仙雀突然落在善水肩上,衝善水歡快的叫了幾聲,善水無奈的對它嘆道“知道了!這事我一直都放在欣心上,不用你這麼著急的來催我!”
善水不捨的拉著清羽道“真是的,我又要去忙,等我這邊忙完了,再和小狐一起去天府宮找你小敘吧!”
清羽笑道“知道了!你快去忙吧!咱們往後有的是時間聚。”
兩人分開後,清羽也沒了在外面閒溜達(dá)的興致,伸了伸懶腰迴天府宮去了。
天府宮
書桌上新生的命格薄越來越多,像新生的竹筍日益見高。若是擱以前司命定是急的抓耳撓腮,而現(xiàn)在他卻舒舒服服的躺在竹榻上,神色悠閒,一點(diǎn)也沒有要趕工編寫命格的一絲。
司命不急,清羽倒是有些躁動“師父,命格薄都堆成山了,您還不來編寫,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司命懶洋洋的擺了擺手回道“知道了。”
“師父!你不覺的您真的有些過分了嗎?”
“急什麼!小丫頭終究是個小丫頭,做什麼都毛毛躁躁的。”
司命懶懶的坐起身來,一手舉著酒壺,一手抓著仙果,邊啃邊語重心長的對清羽說教道“徒兒呀!這仙人的日子漫漫無期,與其每日守在書桌上度日,還不如放開了心中的枷鎖,做一個隨心所欲,自在的仙!”
清羽忍無可忍道“師父,您做個隨心所欲的仙也就罷了,可爲(wèi)何要將你我二人的書桌給換了!”
“因爲(wèi)你現(xiàn)在畢竟是掌案使了嘛!雖說賜封大禮還未舉行,可你被封掌案使的事情天界中誰人不知。我堂堂天府宮的掌案使怎麼還能用以前的黃斑木桌呢!師傅心疼你呀!於是就把師傅的給了你嘛!”
清羽怒視道“師傅當(dāng)真心疼清羽,那爲(wèi)何不把你我二人的寢宮也換上一換!”
“師傅也想過,只不過仙言可畏,爲(wèi)師怕你過於風(fēng)光會遭人嫉妒,若是有人在你背後議論紛紛,會傷及你聲譽(yù)的!”
“................”清羽咬著牙,恨恨道“師傅,就算徒兒被封爲(wèi)掌案使了,那您總不能一本命格都不編寫了吧!這麼多的命格徒兒一人要寫到什麼時候!”
司命懶懶的擡眼看了看書桌上的命格薄,略心疼道“確實(shí)有點(diǎn)多!爲(wèi)師一心想鍛鍊你,忽視了分量,這樣吧!爲(wèi)師來幫你分擔(dān)一部分!”
清羽心中的焦慮終於緩和一些,她點(diǎn)頭道“這還差不多!”
司命慢悠悠的從竹榻上站了起來,伸伸懶腰,走到書桌旁,拿起一本命格轉(zhuǎn)身就向外走,清羽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半天,待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後司命早已沒影了,清羽咬著牙恨恨道“該死的老狐貍!又被他算計(jì)了!”
....................
司命從天宮府中閃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身後,確定清羽有沒有跟出來,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打算道“這一時半會是萬萬不能迴天府宮的,命格薄那麼多,回來就是做苦工的份,還不如去找月老喝兩盅,等那丫頭編寫完命格再回來也不遲。”
司命美滋滋的甩著拂塵向月老宮走去,心情愉悅道“還是有徒弟好!再也不用擔(dān)心命格薄積累過多沒人寫了!”
司命與月老坐在姻緣樹下對酒當(dāng)歌,閒聊闊談,好不快意。與此同時,天府宮中的清羽卻是蓬頭垢面,一手瘋狂的磨著墨,一手快速的編寫著命格。由於寫的時間過長,清羽只覺得自己眼冒金星,頭腦發(fā)脹,腹中更是飢火燒腸,整個人就是暈乎乎的狀態(tài),一時間睏乏的厲害。若不是清羽狠心給自己設(shè)計(jì)了個頭懸樑錐刺股,這會子怕是早就睡過去了。
在墨汁迸濺的戰(zhàn)鬥中命薄的高度逐漸減少,最終被清空了。此時清羽面如白玉,不見半點(diǎn)紅暈,頂著兩個熊貓眼,顫巍巍的扶著桌子艱難的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到竹榻邊,無力的躺在榻上,兩眼一黑,瞬間昏睡過去。
司命在月老宮中吃完了酒,又跑到靜虛子那裡殺了兩盤棋,出門正巧遇到了言塵,兩人在杏林宮閒聊了一會,司命算著時間該差不多了便結(jié)束了話題,向天府宮走去。
回到天府宮,司命沒有忙著去書房找清羽,而是找到了整理命薄的仙俾細(xì)細(xì)的問道“掌案使編寫的命薄是否都已收放妥當(dāng)了?”
仙俾道“回星君,都已收放妥當(dāng),新的命薄正在整理中,整理好了會盡快送到您桌上。”
司命這才放下心來,樂道“沒事,你們慢慢整理,整理好了直接送過去,別讓掌案使等急了。”
“是。”
司命特意又交代道“掌案使最近辛勞,你們要細(xì)心侍奉她,不可馬虎,若是惱了她,咱天宮府可就沒太平日子過了。”
“是。”
“對了!本君記的最近她蠻喜歡仙果的,上次一人就吃了一大盤,你一會送一些去書房”
仙俾問道“星君說的是哪種仙果?”
司命比劃道“就是這麼大,看上去水靈靈的,實(shí)則裡面酸的倒牙的那個。”
“哦!星君說的是這個是紅荔,是靈丘一族送來的,說是新培育出來的仙果,與天界衆(zhòng)仙共品。”
“靈丘?”司命惑道“靈丘一族向來不是喜甜嗎?怎麼突然培育出這麼酸的果子來?”
仙俾笑道“星君有所不知,靈丘族長新納的妃子有喜了,這果子是專門爲(wèi)她栽培的。”
司命道“這樣啊!難怪這樣酸,除了孕中之人,天界中怕是沒幾人能吃的慣.........................”
“星君!”
司命還未說完就被身後一人打斷,他轉(zhuǎn)身一看,笑道“這不是織女嗎?稀客呀!近來可好?”
織女婉婉一笑道“小仙謝星君記掛,府中新晉升掌案使之喜小仙還未曾來祝賀,藉著送掌案使仙服的機(jī)會來道聲喜。”
司命笑道“織女客氣了,不過是府中多了個掌案小仙,無需這般多禮。”
織女笑道“無事的,小仙與掌案使有過一面之緣,喜歡她的性情,願意走這一遭。若不是小仙趕時間去見王母,定要和掌案使好好一敘。”
司命笑道“織女既然有事要忙,本君也不好多留你,下次得空了就來天府宮坐坐,清羽那丫頭一定會很開心的。”
織女笑道“多謝星君,小仙告辭了。”
“慢走。”
天宮府書房中,清羽半倚在榻上閉眼假寐,正感嘆歲月靜好,一聲高亢的聲音硬生生的打斷了她此刻的幸福。
“徒兒!徒兒!徒兒!”
清羽被吵得頭腦發(fā)漲,隨手抓起身邊的一物便向門口聲音發(fā)生源砸去。
“徒兒!徒.....哎呦!”司命眼瞧著一黑影向自己襲來,他趕忙向旁邊一閃,成功的躲過黑影,心中正慶幸腳下突然一空,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便“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呸呸呸!”司命吃了一嘴的灰,他扶著微微發(fā)麻的老腰站了起來,甩了甩灰不拉幾的袖子,一瘸一拐的走進(jìn)書房。
“徒兒......徒兒你在忙什麼呢?”
清羽沒好氣道“呦!師父您還知道回來,之前徒兒到處都找不到您的人,還以爲(wèi)您提前去雲(yún)遊歷練了呢!命格剛剛編寫完您就回來了,師父這掐算運(yùn)籌的本事是越發(fā)的好了!”
司命笑嘻嘻道“爲(wèi)師知道徒兒辛苦,今日來就是要給徒兒放個假!”
清羽惑道“真的?您沒說笑吧!”
“這當(dāng)然是真的。”司命一本正經(jīng)道“在賜封大禮之前你都不用編寫命格了,好好休息休息!”
“.....................”清羽白了司命一眼道“師父算盤打的可真精,明日就是賜封大禮了,莫說您放假,就是不放假陰司那新送來的命薄也不見得能立馬整理好。”
“呦呦呦!看徒兒你說的,爲(wèi)師不是....................”
“星君!”
司命還未說完便被一人打斷,司命轉(zhuǎn)身一瞧來人正是白梟,司命道“白梟你找我有何事?”
白梟並未立刻回司命的話,眼睛越過司命冷冰冰的看著清羽,清羽在他冰冷的眼神下渾身不自在,努力的回想著自己近來可做了什麼得罪他的事情。
白梟終於收回目光,一本正經(jīng)的對司命道“事態(tài)嚴(yán)重,請星君借一步說話。”
司命被白梟一本正經(jīng)的態(tài)度嚇了一跳,他記得白梟性子閒散,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怎麼這會子這樣認(rèn)真,定是發(fā)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司命忙對清羽道“徒兒好生休息,爲(wèi)師去去就回!”
兩人走出門去,白梟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看她一眼,眸中的冰冷讓清羽硬生生的打了個冷戰(zhàn),一絲不安沒原由的襲上心頭。
正當(dāng)清羽在屋中坐立不安時,司命突然奪門而入,進(jìn)門後二話不說猛地抓住清羽的手腕不丟,清羽被嚇了一跳,背後驟然一涼,冷汗直冒。
“師父您這是怎麼了?”
司命突然面上一白,雙腿猛地一軟,癱坐在凳上,嘴脣翕動,半天說不上來話。
清羽上前道“師傅,師傅恁這是怎麼了?發(fā)生了什啊.............”
司命猛的抓過清羽,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誰的!你腹中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