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抓住松一鶴的手眼淚噴涌而出:“一鶴,你怎么說這些話了,這是什么話,你才多大啊,你要怎么了?你想先要我命了是吧!”
松一鶴凄慘的一笑,這一笑讓那張俊臉看上去無比的無奈,又帶上了一種痛楚中的凄美,他把那張哭的痛心的臉往自己懷里一抱,聲音顫抖著說:“終于能親眼看到一個女人為我痛哭了,我真很高興。”
蘇特助一臉悲傷的看著兩人。
谷小溪被他這一說,那壓抑不住的情緒釋放出來,她放聲大哭起來:“我什么都不要,我要你活著。我要與你過相愛的日子,我要和你像董永一樣的過日子,我什么都不需要。”
松一鶴拍著她那鉆在他身體里的小腦袋,溫柔的指撫拂試著她如泉水般涌出的淚水,聲音沙啞低聲帶著微微的哽咽輕聲說:“傻丫頭,還是那么傻,人活到多大不都是死,我走之前把一切事都給你安排好就行了。”
他抬頭看了看蘇特助,蘇特助傷心的把臉背了過去,背對著他一聲也發不出音了。
他對著他的背面說:“有不少的事我已經讓蘇特助去辦了,沒了我你也不必在松家受他們的氣,讓他們自己斗去吧!”
谷小溪一聽這些話分明是臨走時的最后留言,她哪里還聽的進去,哭的更急了,她雙手緊緊的抓住松一鶴的衣服,雙腳緊跺:“我不,我不,我就要你,我什么也不要,我養你,這都是說好了的,你說話不算數怎么能行。”
松一鶴一臉的悲傷與感慨,人生難料世事無常,恐怕沒想到自己看輕輕的就先行走一步了。
患難見真情,在他最后的彌留之際,能對他如此動情的便只有谷小溪一人。
溫熱的指撫放在了她的淚臉上輕輕的給她擦著淚說:“算,算,以后你養我好了,我是干不動了。”
谷小溪哭的是悲痛欲絕,昏天黑地。
那傷心內心的痛哭,讓松一鶴都擔心她會哭死的。
他一狠心嚴厲的說:“起來,別哭了,說正事呢!”松一鶴帶有命令的語氣讓谷小溪的哭聲稍稍小了些。
她朦朧的淚眼紅腫的抬了起來,抽哽抖動的雙肩是她壓抑不住的悲痛。
她看著那張臉,內心無限的眷戀與不舍,她只想蒼天有眼饒過他一劫,讓她把頭磕破她都愿意。
他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串鑰匙,一一的向谷小溪交待著。
然后拉她到了保險柜的門前,把開保險柜的密碼也交給了她。
谷小溪的心是萬分的悲痛,她都沒把這些放在心上,她不能想像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松一鶴還會不會有她?
這一切對她還有什么實際的意義。
松一鶴的話只變成了遙遠而縹緲的聲音,她機械的走在他的后面。
漸漸的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那靈魂好像已經從自己的身體里飛出來了。
她哪里還顧得上其他。
*
谷小溪到晚上的時候還是跟松一鶴回來了。
這個家不再是她最初想像的那樣歡樂了,她一進這個家如同走進一個墳墓一樣。
松一鶴知道谷小溪在這里過的是忍氣吞生的日子,但是,他卻只字不提離開的事了。
看來病真的很重了,應該是自己感覺的到,這個人的意志比較堅強,所以他不表現出來,談笑風生的他背后一定是極大的痛苦。
醫生終于強迫他住醫院了。
谷小溪發現他最近的電話幾乎沒有了,很長時間不見他接電話了,偶而他的那些過去的損友們還有問候,但是這些人的確也忙,整天不是應酬也是花天酒地,他也湊不到一塊去了。
一天,他住在醫院里,閑著沒事,拿起自己的手機玩了起來。
谷小溪看著他盯著那些號碼。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然他撥了一下號碼,只聽他叫了聲:“藍言,過來一下,我想你了。”
谷小溪一聽暗自樂了,這個藍言早就把他忘記了吧,在報刊上早就說她與別外一個有錢的富商勾結在一起了。
還不錯,過了沒多長時間有聲音了。
谷小溪一開門。
一個搖曳的身姿,身穿一襲大花裙子,濃妝艷抹,明星范十足的美女走了進來,只是高高的鼻子梁上不架著副寬大的墨鏡,看來是怕人認出自己來。
她一進來把眼鏡一摘,也不往前走,而是與松一鶴保持距離的,但是仍不失嬌嬌媚媚的說:“哎呀!虧你還想起我了,我以為,你早就把我忘記了呢!”
松一鶴頤指氣使的一指旁邊的沙發說:“請坐。”
藍言看了一眼那只沙發,非但沒坐,身子反而向后蹭了一蹭,一捂自己的鼻子說:“不用了,今天老是坐著了,我就站一會好了。”
松一鶴身穿一身病號服,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
他繼續玩起了他的手機,神閑氣定一般的說:“怎么會呢?我兩合作了那么長的時間,我怎么會忘記你呢?我還準備送你生日禮物呢。”
藍言一聽生日禮物,開心的樂了起來,嬌媚帶著嗲氣的說:“那我當然高興了,有人送我禮物我還不高興嗎?”
松一鶴從床上爬起一本正經的說:“藍言,你不是一直想和我結婚嗎?”
藍言一聽很快的眼睛眨動了一下,然后一臉委屈的把美眸往下一拉說:“是呀,你,同意嗎?同意現在也不遲的。”
松一鶴一聽內心一陣冷笑,什么叫現在也不遲,虧得特么的自己眼睛還亮,差一點上了這個女人的賊船。
連靠都不想靠近他了,這給過去把她主動的叫過來,還不得沾上他。
他故作嚴肅繃緊臉上的肌肉認真的說:“那好吧,你把你的一顆腎給我,我同你結婚。”
藍言一聽美眸一抬,滿眼驚慌,大驚失色,是啊,自己過去海誓山盟視死如歸的同松一鶴發過誓,要與他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看來真格的來了,她眼神一暗,覺得自己好后悔啊。
在慌亂中她眨動了幾下眼睛,然后那雙黯然的美眸往下一搭囁嚅著說:“一鶴,我最近身體不好……腎也虛了,正在調理……等過……后再說好嗎?”
然后她看了一下手機,慌亂的往后一退,找到一個說話的機會說:“對不起,我還有一個通告要做,你先養著,過兩天我再來看你哈。”
然后都沒顧得著與谷小溪招呼一聲,也不經松一鶴的回復,就逃之夭夭了。
松一鶴嘴角一勾哈哈大笑。
是啊,想當初說的真好聽,看上去演的那么的真,現在卻原形畢露了。
原來她一直愛的不過是他的權勢與金錢。
說的好聽再過兩天,再過兩天他完了。
谷小溪看著他笑的有些傷神,上來把他的背輕輕一拍說:“傻瓜,干嗎為這事傷神。”
他上來猛的把谷小溪的手一拉,用力一握,說:“你怎么不跑,我最希望的是你跑了。知道嗎?自從有了你,我其實再沒有與任何女人有過交往。”
“是嗎?”谷小溪那紅腫的雙眼擠出一絲笑容,把手抽了出來,樂呵呵的給他拉起了被起,輕輕的給他蓋好。
她接著問:“那是為什么呢?”
松一鶴把她的手一握說:“好女人找到了有一個就行了,找到一個不容易,要珍惜的,知道嗎?”
谷小溪把嘴用力的一咧嘲笑著說:“算了吧,你,你后來是怎么把身體弄成這樣的。”
松一鶴像被揭了傷疤一樣,美眸一暗,把頭一扭說:“那也算嗎?我那是被人算計。”
谷小溪一看他不開心了,忙輕拍他后背說:“什么遭人算計,倒不如說你總這樣算計別人,告訴你老公,你以后再也不許這樣做了。”
松一鶴把她的手一甩,怒氣沖沖的說:“那就叫被人算計,我不那樣做我不就傻了嗎?一輩子可是累死不能窩囊死。”
谷小溪心里一想,這話真對,這不就是累死了嗎?把個若大的陳氏都算計過來三分之一的財富,你行呀!可是身體!
弄的她真的想哭,她需要理解他的內心,不是不理解而是痛。
藍言這一來過,松一鶴的電話更靜了,似乎所有人都像害怕瘟疫一樣的躲著他了。
到現在世態炎涼他也算看著夠了。
他很安靜很安靜,每天陪他說話看電視,甚至唱歌給他聽的是谷小溪。
“小溪,你唱的真好聽,只有那一次在夜總會聽到你唱歌,再也沒聽你唱過。”
谷小溪坐在他的面前,那張俊美的小臉往他跟前一杵,搖頭晃腦的得意的說:“你呀沒捧我進娛樂圈,否則的話,我比藍言要紅。”
松一鶴看了一眼谷小溪一身天蘭色的束腰蓬蓬裙,再配一件白色的修身不短袖,帶著泡泡肩,如一個美麗的公主。
那頭長發梳成簡單的馬尾辮,額前用一條天蘭色的絲帶勒著,真如一人可愛的公主。
他臉上燦然一笑說;“這我當然知道了?傻子才把自己愛的女人捧成明星呢,你以為我傻啊!光一個廣告你就走紅了那么長時間,知道嗎?從心底里沒把我后悔死,我一想到看廣告的那些人在看著你,我都得快瘋了。”
谷小溪一聽,媽呀,醋壇子一個呀!
“別怪我沒捧你,愛就是自私——自私才叫真愛!”
谷小溪一聽把頭一仰,真的好無語了,此男正在教育她呢,教育下自己他自己好嗎!
松一鶴這一病可是吐露出不少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