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再一次狂溢,她都懶的去擦那淚水了,只任它在臉上橫流。
究竟自己的眼淚流到的何時,自己獨自一人在孩子床前坐了多長時間。她早已不知道了。
只是聽到兩個孩子驚喜的聲音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
“蟈蟈,我們真的回來了,你快看,我們真的回家了。”
十點那還帶著稚嫩的童音欣喜的看著眼前的事務不相信一般,一個甜甜的氣息撲到谷小溪的臉上:“麻麻,我想死你了。”
谷小溪聽到了另一句話:“粕粕,我想死你了。”
她一睜眼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外面的衣服什么時候脫掉了她也不知道,她與女兒蓋著一個薄被。
一轉著看見兒子正在與爸爸親熱的在一起糾纏。
松一鶴與兒子一起睡在大床的另一端,一家四口擠在了一張床上睡了。
只聽十點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谷小溪知道兩個孩子一定都餓壞了,這跟個大逃亡似的,能不餓嗎?
她一翻身下地,把女兒一抱,往浴室走去。
“寶貝下來,媽媽身體不好。”
松一鶴的聲音在后面低低的帶著關心的濃濃的響起。
十點在媽媽臉上一親,往下一推跟媽媽身上滑了下來,只是兩個小手緊緊的抱住媽媽不放。
室內濃烈的煙味讓谷小溪咳嗽了兩聲。
她來到外面的客廳發現煙缸內有大量的煙蒂,一夜的時間松一鶴吸了多少煙,都讓她跟本數不清楚了。
她站在原地停了一下,仿佛看到了昨晚松一鶴一人坐在沙發上默默的一只接一只的猛吸著煙。
只是這個男人內心特別痛楚的時候他才會吸煙。
看著那一煙缸的灰塵,她的心也猛的抽動著,讓她窒息了一下,他的心有多痛?他痛嗎?有人知道嗎?連她現在都只知道自己痛了!
“麻麻,我不想回那個學校了。”
十點滿腦子是她的小心思,她想的是媽媽一定因為她跑回來而不高興了。
女兒柔嫩的聲音又給她的心來了一個雪上加霜,她都覺得嚴寒蓋頂了。
她扶了一下痛楚的額頭,低下頭對女兒說:“快點媽媽給你洗臉,吃飯,不想去那個學校就不去。”
女兒大概得到媽媽的承諾了,開心的一跳,高興的在媽媽面前撒著親。
谷小溪清理著桌子上的煙灰,松一鶴出來抽出一只煙停頓了一下,然后自己拿起茶幾上的火機獨自己點燃。
谷小溪沒有抬頭,只是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也沒有說話。覺得還是沒必要管那么多了吧,盡管心很痛很痛。
哪里只是心痛,現在哪兒哪兒都是痛,痛的她都覺得快活不了幾天了。
有人敲門,谷小溪抬眼看了一下松一鶴。
松一鶴也沒有看她,只是對兒子說:“送飯的來了,兒子去接一下。”
谷小溪低頭默不作聲的收拾著屋子。
不論多么沒有情緒,有孩子就是動力。
她也佩服松一鶴想的比她周到。
她還想帶著孩子出去吃飯的,這樣一來更好。
孩子們是快樂的,九點提著飯大聲的說:“來了,樓上請。”
他學著古時候店小二的話,把飯接了進來。
然后跑入餐廳往桌子上一放,打開餐盒子,大聲的“啊”了一聲,用鼻子聞了幾聞:“真香。”
谷小溪走過去,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好,給兩個孩子盛飯。
松一鶴不請自來的走了過來,獨自往椅子上一坐。
對著桌子說:“都多吃點,幾天不見就瘦了許多,都長胖點。”
十點不明所以的問:“粕粕,我瘦了嗎?謝謝了,蟈蟈總會弄來好多飯讓我吃的。我都長胖了。”
她那薄薄的唇湊進爸爸的耳邊低聲的嘰噥著,聽的松一鶴直笑,這笑容看上去真的開心。
“噢,是嗎?哥哥好能干了。”
谷小溪不用聽都知道,十點有九點在,什么也不會吃虧,九點或許是在對妹妹責任心的激勵下,什么都不會落后。
小小的他生怕妹妹吃虧委屈了,輪到他自己反到大咧咧的無所謂。
只要有妹妹在這能激發他的潛智一樣。
“吃飯。”
谷小溪也坐了下來。
經過昨日半天的鬧,現在她的胃口還不好。
她低著頭,除了照顧孩子她吃的很少。
一只勺子遞到了她的碗中,欲放又止的樣子,最后終于不猶豫的往她碗中一扣,一下子滿滿的一碗飯。
她一抬頭,看到了松一鶴那張也消瘦了不少的臉,那張本來棱角就分明的臉部線條更凌厲了幾分。
他看著九點,似乎是對著兒子催促說:“多吃點,瘦了那么多。”
谷小溪一端碗微微一皺眉,又一勺子菜扣了過來,整個都往外溢了,她不得不上嘴猛吃了兩口。
她內心里明白,兩個人的分開一定是被迫的,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松一鶴只字未提。
她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輕聲說了一句:“你和身體更應該注意,不是我提醒你,你的腎是我的,她會不高興的,和我還不一樣。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谷小溪的話聽起來邪邪乎乎的,可是松一鶴卻很認真的最后點了點頭,還配合著很鄭重的承諾一般的“嗯”了一聲。
吃完飯,九點上來就把爸爸的胳膊的摟,那小小的心看了一眼妹妹,十點懂哥哥的,那才叫心有靈犀。
十點更是嬌狂的把爸爸的脖子一摟,兩人左一個“粕粕”右一個“粕粕”的叫不停。
十點更是在爸爸的脖子上親了一個又一個。
終于把個理智的爸爸都搞的快找不到北了。
收拾完碗筷的谷小溪過來把臉一拉,對個兩個孩子說:“下來,站沙發前去。”
九點一看,沖著妹妹把眉毛一挑。
十點與九點兩人像極了的美目互相對視一下。
九點在前,乖乖的走到了沙發前一站。
松一鶴剛一臉冰冷的把女兒的手一拉,悠然的走了過去。
就勢把站軍姿一般的兒子一攬,兩個孩子一左一右的坐在了他的腿上,雙雙摟住了他的脖子,好像抱住了一個保護盾一般。
谷小溪嚴肅的坐了下來,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如此嚴肅的事情怎么看上去也不夠嚴肅了。
她輕輕一拍茶幾問:“九點,說一說為什么跑出來了,是怎么跑的。”
九點一聽,那張與松一鶴極為相似的英俊小臉做了個鬼臉,把小腦袋一擺,對著媽媽說:“十點都知道,讓她說吧。”
九點在關鍵的時刻總有這最后一招撒手锏。
十點在保護哥哥這一點上從來都不含糊,一聽立刻把事情攬了過來。
把小手一舉說:“我知道,我知道。”
谷小溪把茶幾輕輕一敲,嚴厲的說:“說!”
誰知十點在爸爸的臉上“喯”的來了一口,美眸往爸爸眼上一斜。
爸爸“呵呵”開心的一笑,整個氣氛拉倒了,松馳下來了。
在教育孩子這個問題上永遠也不能與松一鶴達成一致。
過去社會都說是嚴父慈母,現代社會,至少在松一鶴這個家變成了嚴母慈父了。
松一鶴太溺愛孩子了。
不過十點還是聽話的講起了他們的故事,而且臉上還涌現出了自豪感。
鏡頭回放:
因為婚姻的突變,松一鶴立刻通知蘇特助把孩子送放最好的寄宿學校。
蘇特助辦事他是放心的。
可是十點與九點突然這一變動學校特別的不適應。
沒兩天,十點就對哥哥嘮叨說:“蟈蟈,我一點也不想在這里了,我想回家。”
九點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哥哥,他一聽妹妹說這話心就動了。
對于九點來說在哪里都無所謂,他這個人還特別喜歡處一個新環境,他是一個追求新奇的孩子。
可是十點不高興,他就不高興。
那張小小的心靈妹妹是他生活的一個中心。
他看出妹妹不開心的連飯都吃的少了。
十點每天在他耳邊的話都是:“我想媽媽。”
最后九點就對她說:“耐心等著,我來想辦法。”
小孩子就有小孩子自己獨特的處理辦法。
九點來是把這種想法告訴了老師,這時的他覺得最不可信任的就是老師。
于是他每天就上此心了。
經過幾天的踩點,一天晚上他悄悄的告訴妹妹:“十點把書包收拾好。”
十點聽話的把書全部放入書包,在下午下課的時候,九點也背上了他的書包,他們兩人在教室坐了很久,終于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他輕輕的的擺手,他帶頭走了出去,十點悄悄的跟在后面。
九點來到了墻角的一棵大樹下,他悄悄的對十點說:“把書包放在這個樹下藏起來,先回去睡覺,一會我叫你,我一敲門你就出來,記住了。”
一路上九點還悄悄的囑咐十點說:“記得出來不要穿外認,少穿衣服,有宿管的問話就說廁所有多去公廁。”
九點的計劃是周密的,十點在出來的時候,還真的遇到了查宿舍的老師。
那時天已經朦朦亮,老師已經起來了,但是,還不到起床的時候,十點按照哥哥的叮囑混了過去。
正是由于十點沒穿外衣沒有引起老師的重視。
老師怎么也想不到森嚴壁壘的學校能跑兩個小孩?
冬季快要過年的外面清冷的讓兩個孩子打了一下顫。
九點拉著十點就跑,十點覺得只要有哥哥什么都不可怕,跟在后面就一齊向大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