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蘭到是無所謂,自己當著谷小溪的面就給鬆一鶴夾了一點菜,溫柔的說:“一鶴,人是鐵飯是鋼,多吃點身體纔好。”
鬆老太爺說了一句:“把飯去給熱一下。”
鬆太太當然沒說什麼了。
松風說了一句:“小溪,怎麼來晚了,一鶴也不知道叫上你。”
鬆老太爺說了一句:“我吃好了,走了。”
有個人過來攙扶著他進了旁邊的一間屋子。
鬆太太終於想起了什麼,說:“谷小溪還沒給老太爺請安呢?”
老太爺把手擺了一下。
其他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鬆太太也沒說話就起身了。
最後只剩下鬆一鶴一家子,兩個孩子陪在媽媽的左右。
鬆一鶴靜靜的坐在那裡。
謝婉蘭叫了一聲:“一鶴,你沒吃飽嗎?”
鬆一鶴很客氣的說:“你先走吧,我還沒吃呢!”
“啊?”
謝婉蘭還真的沒有注意到鬆一鶴居然沒動筷子。
“你怎麼不吃?”
她內心疑問的看著鬆一鶴,但是,鬆一鶴的眼睛卻沒有看她,而是溫柔如水的看著谷小溪。
她立刻明白了,想再說什麼的她真覺得沒有再說的必要了,
悵然若失的離開了,還有必須呆著這裡嗎,給人家兩人當電燈泡不好吧。
熱了以後的飯菜重新上來了。
鬆一鶴把那熱騰騰的飯菜往谷小溪跟前推了推,說:“寶貝,好好吃。”
兩個孩子也緊的給媽媽忙火夾菜拿飯。
這裡老太爺從裡面休息裡走了出來:“點點們,跟太爺爺喂鳥去了。”
兩個孩子一聽喂鳥還是童心大發的。
立刻一個個親了媽媽一口,從椅子上爬了下來。
媽媽把眼神一使,九點立刻明白了過來。
跑到爸爸跟前在爸爸臉上“喯”了一口,十點更是學著哥哥的樣子來了一下。
鬆一鶴的臉上揚起了微笑。
兩個孩子跑了。
小溪把鬆一鶴跟前的碗拿了起來,一邊給他盛飯一邊說:“幹嗎一定要等我,我自己會來吃飯的,記住以後不許叫我寶貝,要叫老婆。”
鬆一鶴站了起來,親自給谷小溪盛飯夾菜。
他變的如此的讓谷小溪陌生,怎麼這個高傲冰冷的男人一下子放下了架子?
她忙說:“我自己來。”
鬆一鶴嘆息了一聲:“落架的鳳凰不如雞,讓老婆跟我受苦了,沒辦法,老婆跟我吃點屈吧,我想在這最後的日子裡有老婆陪著。”
這一下谷小溪哪裡咽的下去呀,是呀!雖然這裡最關心的是鬆太太,可實際上最心痛的是她。
她放下的筷子不開心的說:“你再這樣說我就不吃飯了。”
鬆一鶴一看,說:“好好好,我不說了,快吃吧!”
“一鶴,硬讓我死我也不會讓你死,你不就是腎出問題了嗎?真到最後的時刻我把我的腎給你也不會讓你死。”
谷小溪說的特別的認真,而且聽上去還有堅定,只是這堅定中必然有著悽慘。
“傻女人,那怎麼行,你以爲那是講故事呢?”
鬆一鶴很不高興的訓斥了谷小溪一頓。
“當然行,必須的,這個世界上有你纔有我,你沒有了我也不復存在了,所以必須要那樣。”
谷小溪進一步的堅定了自己的語氣。
鬆一鶴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吃飯吧,我沒有那麼嚴重,過兩天就好了,死不了。”
谷小溪看著兩眼緊盯著自己的碗的鬆一鶴,如一個督察員在緊緊的看著自己把飯必須吃下去。
她不高興有把嘴一嘟,帶點嬌嗔的說:“一起吃,你不吃我也不吃。”
鬆一鶴看了看自己碗中的飯,笑了笑,寵愛的看了她一眼,一低頭說:“我吃,好吧!”
谷小溪站起身來,一挪自己的坐位,拿起眼前的一把小勺,撒嬌的一笑說:“一起吃。”
鬆一鶴瞪著眼看著她,面帶疑惑的不明白,自己這不是吃嗎?
她盛起一勺,放到他的嘴邊:“吃,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鬆一鶴把頭往邊一轉,別過臉去,面色嚴肅的的一躲說:“這怎麼行,不能向那天那樣了,我有病,不能跟你同用一套餐具。”
谷小溪把勺子一入不開心的說:“哪裡是什麼病,我不再乎,就要這樣。”
看著她真心不吃飯的樣子。
鬆一鶴沒辦法,只好妥協的說:“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不行。”
在谷小溪的督促下,鬆一鶴吃的比平時多了點。
精神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谷小溪把碗筷子一收拾,修長白皙的手指放到了她的頭上,輕輕的撩撩了她的額頭碎髮,掖到了耳後。
“你如果不喜歡這裡,我們可以回自己家去。”
谷小溪擡起頭默默的看著他,最後儼然一笑說:“沒有,這裡對你的病有好處。”
是的,這裡猶如一個療養地,對於一個病人來說真再好不過,有山有水,風景秀麗迷人。
吃完飯後,鬆一鶴帶谷小溪回到了原來的住處。
谷小溪坐在電車上看著這一路的風景,想的是:吃一頓飯這麼遠,好是好,講究歸講究,對於鬆一鶴的病情好說不是好事。
“一鶴。”
她溫柔的叫了他一聲。
“嗯?”
他轉頭看著她,眉毛挑了一挑,對她提也疑問。
“這樣遠去吃飯對你不好,我想親自做飯給你吃,想自己備一套炊具,要我們家裡做飯。”
鬆一鶴看了看她,拍了拍她的手,十指相扣,問:“是不是不習慣這種大家族的吃飯方式?”
“不是。”
谷小溪現在確實想的不是自己而是鬆一鶴的健康問題。
這種大家族吃飯,更多是照顧大家的品味,而不能從他一個病人出發,來進行膳食調整,所以谷小溪想做飯給鬆一鶴,至少去吃飯話也不過走走過場而已。
鬆一鶴看著谷小溪,微微一笑,說:“好辦,讓老劉去買就行了。”
鬆一鶴的身體虛弱,吃飯回來就躺下休息了。
這空檔,谷小溪跑了出來,她先找到老劉。
老劉一看到她總是滿臉的堆笑,他對眼前這個谷小溪特別的喜愛,他總覺得鬆家對不起谷小溪,這麼好的女孩,鬆家就是鑽到勢力眼裡去了。
“小溪,有事嗎?”
他主動的打個招呼。
“嗯,我想讓你出去給我帶一套炊具回來,就是做飯家裡用的一套,你看著買好了。”
谷小溪很愉快的對老劉說著。
看著谷小溪的陽光情緒,老劉也開心的笑著說:“我要去祠堂接一下大少爺,他一早去祠堂了。”
谷小溪一聽,鬆家的祠堂,她也沒多想,就隨口說了一句:“我也去看一看去,救一救祖宗保佑一鶴的病快快好吧。”
老劉一聽,這女人多好,爽快的答應了。
祠堂在後面的山上。背山面水風景極佳,住上一站就給讓人感覺是一塊風水寶地。
來到祠堂,老劉停步在了外面,他一個外人不便進鬆家祠堂,他這個人在鬆家做事一再的小心爲佳。
谷小溪本來是一個無神論者,她對於一些事一無所知。
門是開著的,祠堂裡面香菸嫋嫋,紅燭高照,一看就是香火旺盛的樣子。
她看見鬆天鶴跪在祖宗跟前,雙目緊閉一言不發。
她也不知道此人此時在想著什麼?
看來也不便去打擾別人的一片寧靜。
她學著鬆天鶴的樣子從香櫃前拿了一柱香點著插在香爐裡,跪在了蒲團上。
她雙手合十開始祈禱祖宗要好好保佑自己的子孫一鶴快快康復。
這裡的寧靜帶給刀子內心的寧靜,她真覺得自己的靈魂都開始抽離,真的在向祖宗求救一般。
她沒注意到身邊那頎長的身子已經站了起來,來到了她的背後,一抹影子緊緊的將她攏住,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她。
他逆光而站,陽光在他的身披上了一層金色,前面的淡淡燭光把那張俊臉照的更加妖嬈,俊美無儔的臉上帶著一絲抑鬱,讓這張與鬆一鶴酷似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弱。
“今天早上你臉上的痕跡是誰打的你。”
這一聲毫無情緒卻又低沉的問話,把正在專心祈禱的谷小溪拉回到了現實世界。
谷小溪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下也懷疑,難道自己臉上還有痕跡嗎?
用手這麼一摸的確還有些火辣辣的。
她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帶著燦爛的笑容對鬆天鶴說:“謝謝你的關心,我只是自己碰了一下,沒事的。”
對於谷小溪燦爛的笑容,鬆天鶴微微一愣。
接著他又無情無緒平靜而低沉的說:“別在我面前裝的那麼堅強,我知道你跟弟弟那天開始註定要受委屈了,這就是鬆家。”
是呀,這話好像鬆家人都對她說過,實踐已經讓她一百個相信了。
問題是鬆家給檢一鶴找的那些女人讓他幸福了嗎?
面對谷小溪的深思,鬆天鶴自己也不明白鬼使神差的向谷小溪面前跨了一步,擡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
幽幽的說:“如果我遇到的是你,你嫁的是我,或許你就沒有這麼辛苦了。”
那幽幽的聲音裡帶著極度的溫柔與深深的內心傷痛。
谷小溪一時被這事弄的糊塗了,出乎了她的思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