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晚吃了那種食物后,夏青格的胃就一直隱隱作痛,連夢里都睡得極不安穩,早上起來喝了一杯溫水,疼痛倒是有所減輕。她不想出屋,不想看見蘇湄的嘴臉,所以起床后,拉開窗簾,讓和煦的光線透過落地窗射進來,溫暖得不像話。
夏青格站在窗前,閉上眼睛,感到一陣清明。我喜歡溫暖的小太陽,嘴角慢慢溢出笑意,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因為每天都能看到溫暖的小太陽升起,那一瞬間的炙熱可以驅除空氣中的寒冷,同樣,也可以驅除人內心的寒冷。
要滿懷希望的微笑著面對每一天。這句話是少爺曾經對她說過的,想到少爺,她竟然隱隱有著一股擔心,自從上次就再也沒有聽到他的任何消息。杜枷辰不可能會這樣輕易的就放過他,那么他到底想怎么做?
杜枷辰的手腕她見識過,上次在普羅旺斯,那個叛變的程前,想來他折磨人的手段真的可以讓人生不如死,是她親眼所見,現在想來,還是會有絲絲寒意升騰。
很多事情的發展現在都不是她所期待的那般,比如說,她和杜枷辰,比如說少爺和凌美,至少她以為少爺和凌美會有好的歸宿,會幸福。可是,似乎,差強人意。
夏青格覺得她應該想想以后了,一直和杜枷辰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她要離開,他也是不會同意的,真不明白,他留一個自己厭惡的女人在身邊有什么意義。
既然那么厭惡又何必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他現在也有了新歡,也許自己真的該離開的。
人人都說他是愛她的,可是他的愛現在讓她痛不欲生,離開吧?這樣的想法嚇了自己一大跳,她竟然會萌生出這樣的想法,她死死捂著嘴,阻止這幾乎脫口而出的想法。
不行,不行,不能離開,她舍不得,他們之間只是誤會,誤會解除了他們還會像以前一樣的,所以,她不能離開,一旦離開,杜枷辰就會真的認為她和少爺有什么了,對她的誤會就會更加深。潛意識里,她不希望被杜枷辰認定自己是那種壞女人。
她還是在乎他的想法的,雖然她一度自欺欺人的說著不在乎。
杜枷辰不相信她的話,現在唯一能證明她的清白的就是少爺,只要他把那天的真相說出來,她就可以洗脫罪名了。現在的關鍵是,少爺肯嗎?還有杜枷辰會相信他說的話嗎?要他推翻自己之前的言論而說出截然不同的話,以杜枷辰的多疑心思真的會相信嗎?
天啊,事情怎么會這么的復雜!好像有人給她下了一個套,而她都已經鉆了進去,卻不知道是何人想要害她。還有那天給她打電話的女人,既然知道杜枷辰出了車禍,還故意夸大其詞引她出去,杜枷辰的事她知道的那么清楚,想必,這個人一定是杜枷辰身邊的人。
而且是個女人!并且是個和杜枷辰有關系的女人。
夏青格的思緒好不容易平定下來,可以好好想想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就像是在一個巨大的**陣中,她還來不及喘口氣就又掉進了另一個迷網中。
那么這個人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女人的話,恐怕就只有一個目的,逼走她!
這個幕后黑手還真是可怕,為了達到目的還真是煞費苦心!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她要想辦法見上沈亞柯一面,她要當面問清楚,那天他為什么說謊?
這件事,不問清楚她總覺得難受,就像一塊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一樣。少爺的為人她相信,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他才會說謊的。只是他這一說謊,卻把她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是要怎么才能見到他?杜枷辰如從前般的威脅她,不準踏出杜家大門一步。她知道他說的出做的到,一旦她違背了,后果不堪設想,不是她遭殃,她身邊的人也會遭殃。
如果他知道自己現在過的是這樣的日子,真不知道他會不會后悔之前那樣說?
今天她只穿了一件簡單的家居服,一件毛領白色短款毛衣,下身一條卡其色的休閑褲,更襯得她的身材嬌俏可人,頭發隨意的披在腦后,巴掌大的小臉精致動人。
一曲流暢的鋼琴聲自房間發出,《被遺忘的天使》她就像是置身在音樂中,演繹的如泣如訴,委婉動人,夏青格沉浸在音樂中仿佛忘記了一切,眼里心里剩下的只是跳躍的琴鍵。
蘇湄站在門外,一股恨意升起,她最見不得她快樂,所以……
不一會兒,蘇湄再次站到她的門外,手里多了一杯牛奶,滿滿的一杯,散發著誘人的光澤,純白的液體在陽光的照射下更是晶瑩透明。
夏青格的房門是虛掩著的,她沉浸在音樂中毫無察覺,等到發現有人站在這個房間的時候,音樂聲戛然而止,她戒備的看著端著牛奶,滿臉討好的笑意的蘇湄。
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樣,會這么好心?她才不相信。
“你怎么會在這里?”夏青格淡淡開口,語氣中有著據她千里之外的冷漠。
蘇湄察覺到夏青格言語之中的戒備,馬上換了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孔,邊笑著走著,邊說著:“青格妹妹這次真的是不識好人心了,我這不是看著你晚上沒怎么吃,早上又沒出屋,想著給你送點喝的嘛。”她把一杯牛奶就勢放到鋼琴上:“喝吧,還熱著呢。”
夏青格的手剛觸到透明杯子,“啊”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蘇湄不只是故意還是真的沒站穩,一杯牛奶全算潑到白色的琴鍵上。夏青格猛的站起來,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她憤恨的看著一臉陰謀得曾的蘇湄,氣得說不出話來,就知道她沒那么好心。
“青格妹妹對不起,我是不小心才……”她梨花帶雨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夏青格冷冷的打斷。蘇湄不可置信的看著此刻一臉冰冷的夏青格。這個一向唯唯諾諾的女人發起怒來怎么會讓她從心底里害怕。
這種與生俱來的壓力她太熟悉了,每次面對杜枷辰的時候,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迫力就是如此,想不到這個女人也……
“出去。”夏青格看也不看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請你馬上出去。”她再次冷冷的不耐煩的開口。
這架鋼琴是杜枷辰送給她的,跟她小時候用的幾乎一模一樣,本來已經是絕版的東西,不知杜枷辰從哪里又給她找了一架,現在竟然就這樣被糟蹋了,她心疼啊……
那是杜枷辰送她的東西啊,她也曾以為她不會在意,可是事實上,當它毀掉的那一瞬間,她強忍住哭意,在意的要死,心疼的要死……
她的鋼琴,她的鋼琴啊……
蘇湄扭著小蠻腰,一扭一擺的走了出去,那有絲毫做錯了事的悔恨樣,分明就是得意忘形。夏青格就知道她是故意的,真是過分。她真想一巴掌打下去,只是這一巴掌下去,之后所要承擔的后果,恐怕也是自己所難以承受的。
蘇湄敢這樣對待她,恐怕背后的授權人就是杜枷辰吧!他當真如此恨她,不但自己羞辱她還讓她的女人這樣對待她,真的就這么絕情嗎?
她的鋼琴壞掉了,她的心也跟著空缺了好大一塊兒,疼痛不已。
自從鋼琴事件之后,蘇湄甚至連假裝都不屑了,她的厭惡,她的惡毒表現的明顯。有意無意的就要刁難夏青格,雖然夏青格極力避免和她發生正面沖突,可是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見面是不可避免的。
她昨晚著了涼,現在還迷迷糊糊的發著燒,不知什么原因,杜家的傭人除了張嫂都換成了陌生的臉孔,就在不久前,一個新來的小女傭告訴她,讓她拿一條毛巾送到蘇湄的房間。杜枷辰是讓她工作,說杜家向來不養閑人,可還不至于連他的女人她也要伺候吧?
那個小女傭竟然還把新毛巾直接放到了她的手里,連她拒絕的機會都不給。
夏青格是第一次走進蘇湄的房間,不同于她的簡單素雅,蘇湄的房間布置的和她的人一樣妖嬈性感。夏青格是極厭惡這樣的格調的,她覺得這樣的布置就像是酒店一樣,一點兒都沒有家的感覺。
臥室至少是讓人感覺到溫暖的地方,最起碼也要讓人看著舒服,這里,她卻完全感覺不到。她更喜歡她的房間,雖然沒有這里大,但是很溫暖很舒服。
她的頭又開始暈了……把毛巾給蘇湄后,她一定要回去睡覺,好難受啊!她如是想著。
浴室的門是開著的,里面傳來嘩嘩的水聲。蘇湄應該是在里面,這樣想著她的腳步已經邁了過去。可能是剛剛沐浴的原因,蘇湄全身只著一件性感十足的紗質睡衣,除了關鍵部位其它地方都是一層薄薄的輕紗。
即使是身為女人,面對這樣的穿著,夏青格也是臉紅心跳,不好意思繼續待下去。“毛巾在這里,我先出去了。”她急急開口,不只是因為場面太香艷,令人噴血,還因為浴室的密封性太好,她的頭更加暈了……
只是遞出毛巾的動作,夏青格竟然搖搖欲墜,勉強撐著浴池邊緣才站穩,她還來不及站起,只看到平靜的水面上一雙帶著瘋狂恨意的眸子,緊接著,一股力量掐住她的脖頸,死死的把她的頭往浴池里按,本來就昏昏沉沉的頭漸漸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