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丟下自己離開了,為什么知道他離開了,她的心突然變得雜亂無章,不安起來,慌張起來。好像自己被人丟棄了,那種令人害怕的感覺真的出現了,她有多恐懼那種被人丟棄的感覺,有多恐懼!
她害怕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發生了,她該怎么辦,怎么辦?
茫然的站在某一個地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她顫顫巍巍的走出去,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慕栗旭不放心的跟隨著她的腳步,生怕他一個不注意,她有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青格茫然的走出會場,仿佛全身力氣被抽干了般,跌坐到臺階上,蜷起身子,像個受傷的小獸似的把自己緊緊裹住。許是夜晚的風太過清涼,她的肩膀微微顫抖。
慕栗旭再也看不下去了,停在她的面前,蹲下,解開自己西裝的扣子,脫下,披在她單薄的身上。
感覺到突然的暖意,青格茫然的抬起頭,一臉驚喜和期待的看著面前站著的男人:“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她呢喃開口,主動的擁進他的懷抱,下一秒卻已經軟軟的倒在他的懷里。
夏青格驀地緊抓住他的手,那通紅的帶著淚的眸光緊盯著他,乞求道:“不要丟下我,你說過的,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好,我不丟下你,再也不會丟下你了,慕栗旭暗暗發誓,他真的再也不會丟下她走掉了,小時候那一次,足以讓他悔恨終生了,現在,不管什么原因,他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了。
慕栗旭嚇了一跳,緊張的叫著她,青格,青格,這才看清她臉上有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暈,手心觸及到她額頭的熱度,天啊,她在發燒。
再也顧不得其它,他給她裹得嚴嚴實實,抱起她的身子,原來他她是這樣的輕,抱在懷里,她的骨頭咯得他生疼。杜枷辰平時都不給她吃飽飯嗎,她怎么會這么瘦?
還有剛剛她說的話,是對他說的?他確實是來了,經過了重重山水,十幾年后回到了她的身邊。就像是走失的孩子,十幾年后再次相遇。
他驚他喜,他感謝命運的垂涎,可以在十幾年后再次遇見她。并且可以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的容顏,感受到她濃重的呼吸聲,而且,以后,很久很久以后,他也想就這樣看著她。他突然想或許,他可以成家了,他竟然有種想要一個家的沖動。
那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他可以真實的,毫無懸念的在這個有些寒意的夜晚清楚的感受到,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想得到什么,這么多年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都已經忘記了這種**,因為以他慕栗旭的身份,一切不需要努力,脫手可得。
他也就漸漸失去了這種意識,這種潛在的**,差點兒以為自己真的無欲無求。
他的思緒停留在她滿是紅暈的臉上,他開始焦急了,看樣子,她病的不輕,剛剛在宴會上他竟然粗心的都沒發現。
一輛黑色轎車賭氣似的橫亙在他們面前,急促的剎車聲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沒有絲毫溫度,就那樣直勾勾的滿含怒氣的盯著慕栗旭懷里的人兒,只是那個人感受不到他的怒氣,一動不動任由另一個男人抱著。
“你對她做了什么?”杜枷辰語氣不善,眼神中的冰冷和戒備意味十足,仿佛要看穿他似的,一臉的暴怒。
見到他,慕栗旭的眼里也有火,黑著臉走向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懼怕,兩個男人劍拔弩張,誰也不肯先低頭。
“我才應該問問杜先生對她做了什么,這么冷的天讓生病的她在大街上暈倒。”小時候的她胖乎乎的,有點兒嬰兒肥,可不是現在這樣的骨感美人,一點兒感冒就讓她暈倒。
杜枷辰冷笑,眼底擔憂的看了一眼還未清醒的夏青格,隨即不屑道:“我對她做了什么好像還輪不到慕總來質問,況且讓她今天帶病來參見宴會的好想是慕總你吧?”他們之間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他一個外人來插手了,不知不覺中,杜枷辰早已把青格自然而然的歸到他那一邊,而其他人,對他來講都是外人。
他就說不讓這個女人來吧,她卻固執的非得要和他一起來,或許敏銳的她察覺到了自己和慕栗旭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了,總之,這個女人執意要和他同來。就算沒有她的幫忙,他也一定能讓慕栗旭簽字的,只是費點兒周折罷了,現在倒好,她竟然病倒了,從昨天小小的感冒惡化到現在的情形。
剛剛他只不過看不下去她和慕栗旭之間親密熱舞,才逃了出來,坐在車里等著她,想不到他剛喝了幾口紅酒就看到慕栗旭抱著她的身影闖入他的視線,該死的,他才離開一會兒,她就忍不住寂寞。
開始他是這么想得,后來他才發現事情不對勁兒,那個女人好像一動不動的樣子,而且看慕栗旭擔心的模樣,他就知道一定是青格出了什么事?
是我的原因才讓她這樣的嗎?慕栗旭懊惱的看著此刻還在昏迷中的夏青格,深褐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濃濃的自責和擔心,出口的話卻還是看似那般的不經意。
“杜總不愧是s市有名的花花大少走到哪里都有大堆的紅粉知己。”慕栗旭語氣中的想、譏笑味十足,暗諷他在宴會上和各個美女曖昧不清。
“慕總的癖好似乎也特別了些,竟然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那般在意。”說罷,一個伸手,青格已經被他放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夏青格毫無意識的痛呼一聲。
“杜枷辰,如果你不愛她就請放過她,她不欠你什么了,就算她曾經真的欠過你什么,我也會代她還給你的,只要你放過她。”
“呵呵,放過她?你代她還給我?”杜枷辰只覺得自己聽到了天底下最大最好笑的笑話,他竟然說要代她還,他是什么身份,憑什么代替她?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要我放過她,又憑什么要替她還,你知道她欠我的是什么嗎,你就替她還?”杜枷辰再次怒火中燒,這個叫慕栗旭的男人徹底把他惹毛了。
“不管她欠你什么,以后我不會任由她被你欺負,我是什么樣的存在你也不需要知道,只是杜枷辰有件事情我需要讓你知道,現在,我正式宣告,夏青格以后的人生我會負責,我會讓她記起我的存在,只要她愿意我會不惜一切的帶走她。”
這算是對杜枷辰的挑戰嗎?記起他的存在,這么說他們以前就認識。杜枷辰黑眸一凜,看向慕栗旭轉身而去的背影,揚起一抹深沉的肅殺之意,果然,他是有目的的,他們以前就認識,也許在他不認識夏青格的時候,他們就認識。
奇怪的是,在夏青格的眼神中他看不出一點兒端倪,難道這個小女人現在變得如此深沉,連他都看不透了……他幽幽的開口:“真不知道可以怎么對待你?”語氣中盡是無奈,隨手打開車上的耳機,一邊發動,一邊打著電話:“阿邦,我要那個女人詳細資料,從小時候起,還有她那空白的一年。”
他對著電話那端吩咐道,他確實要知道她詳細的資料,他現在越來越迷惑了,一個平凡的小女孩怎么會有一年的記憶是完全空白的,找不到一點兒存在過的線索,還有慕栗旭對于她來講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是那一年中她存活過的記憶,還是他們之間早有牽扯。慕栗旭說會讓她記起他的存在,難道現在她不記得他了?是因為什么?一連串的問題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此刻他真想一把搖醒她,問問她,她到底和幾個男人牽扯不清?問問她,她和那個叫慕栗旭的男人到底有什么關系,為什么他口口聲聲的說要帶她走,帶她離開。
可是,他又不忍心,不舍得,或許是害怕吧!他怕她一醒來,面對他的質疑會毫不猶豫的開口,告訴他,她和慕栗旭之間千絲萬縷的關系,怕她也會說出,讓他放她走,放她和慕栗旭離開的話。
再也不忍心看她一眼,驅車向杜家別墅飛馳而去。別墅里有他為她專門請的醫生,剛剛已經打過電話回去,只要他們一進門就可以為她治療了。
她生起病來,特別折磨人,普通的感冒針對她來講根本不管用,而且即使好了,恢復起來也特別慢,所以每當她生病他就格外擔心,上次她感冒發燒就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月,要不是最后他們去了普羅旺斯,隨便調養她的身子,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好呢?
真是愁人,她怎么無緣無故的又病了呢。
青格再次醒來的時候,杜枷辰恰好趴在她的床邊睡著了,許是平時的他太過威嚴,睡著的時候眉毛都皺著,好像有什么解不開的煩心事兒似的。
這個男人總有本事讓女人為之顛倒,飛蛾撲火。
連睡覺的容顏都如此不容忽視,夏青格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