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羽是個貪玩兒的人,從來都覺得玩兒的時間不夠,可是這一次的長假卻讓他覺得如此的難耐。
李海很好奇,問過后換來的只是張興羽的怒視,心想這小子怕是撞邪了,本想著跟宿舍幾個哥兒們幫幫他,畢竟這家伙是他們宿舍的小弟,是需要他們這幾個大哥細心愛護的,卻不想跟他關系最好的孫皓說“發(fā)神經(jīng)是他們家的遺傳病,甭理他。”
所以也就不了了之,玩兒的時候大家還是一起玩兒,但是卻玩得很痛苦,尤其是在游戲廳的時候,以往這家伙贏了,總是笑呵呵的,讓被他在虛擬世界虐過的人們非得在現(xiàn)實生活中好好的把他給虐回來才行,而這一次這家伙在游戲中把對手虐到不行后你甭想在現(xiàn)實中找回場子,那吃人一樣的眼神,哥也是不敢惹的,但是又不能不陪他玩兒,誰讓自己大點成熟一點得讓著小屁孩兒呢?
五一的假期對于殷惜來說不算長也不算短,本來想讓自己好好旅游一番的,卻只是到了麗江逛了一圈,便呆在小鎮(zhèn)上的小旅館中打開窗戶曬著日光看著自己帶來的書。也許張興羽說得對,自己真的是足夠無聊,即便是出門旅游也只是窩在旅館里看書跟呆在家里沒什么兩樣,稍微有些不一樣的只是看書的環(huán)境略有差異,偶爾傳入耳朵里的人聲不一樣。麗江古鎮(zhèn)的房子多是木板建筑給人很古樸,很寧靜的感覺,更加的能讓人靜下心來享受這種寧靜氣息帶來的安詳。偶爾微風吹過,會讓懸掛著的銅鈴發(fā)出悅耳的聲音不僅不會讓人覺得吵鬧反倒讓人覺得心靈異常平和。有時候會想若是有朝一日在這兒安居或許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似乎這里可以遠離喧囂回歸自然。小橋流水人家,那是一種向往。
殷惜偶爾也會有心緒不寧的時候,那是情不自禁想起張興羽的時候,她會會心一笑,會撲哧一笑,可是笑過后卻會添上一份說不出的惆悵,她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更加不愿意去細想它。
…………
“你過來一下,給你帶了一點東西。’
這是殷惜回來后給張興羽打電話說的第一句話。
殷惜的宿舍。
張興羽拿著殷惜從麗江帶來的一個木制的兔子面無表情的說道:“假期……”期字拖了很長的音才接著說道:“過得很愉快吧。”
殷惜抬頭看了他一眼便繼續(xù)整理自己的東西,用讓人聽不出感情的聲音道:“還好。”
“還好?怎么會還好。有男朋友陪著肯定是愉快萬分,幸福萬分才對。”張興羽一下子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出嘎吱的聲音,讓人擔心會不會被他一屁股給坐壞了。也不知道這種酸溜溜的口吻殷惜聽出來了沒有。
殷惜沒有說話,良久才道:“他有事兒出差去了,是我一個人去麗江的。”殷惜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對他說實話,為什么害怕對他說自己跟男朋友在一起很開心。總之她做了一回誠實的孩子,而這種誠實是她自己理解不了的誠實。
張興羽本來是心情淤積的捏著手里的木質(zhì)兔子,可這時卻突然興奮了起來。
“是嗎?麗江好玩兒嗎?”
“環(huán)境挺好的,有時候覺得能夠一直在那兒生活也是一種人生美好的回歸。”殷惜訴說時帶著份向往也帶著份悵然。
“你怎么不打電話給我,我也挺想去麗江玩的,只是一直沒機會。”
殷惜笑了笑道:“我想一個人享受寧靜。”
“我很吵嗎?”那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配合著那異常快的語速讓殷惜忍不住一笑,這孩子又開始賭氣了。
“你說呢?”殷惜把一些零散的東西放進了柜子里。
張興羽把那只木質(zhì)的兔子戴在了脖子上問道:“你有跟你男朋友買東西嗎?”
殷惜愣住了,手久久懸在空中,良久才道:“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個小孩子問這么多做什么?”殷惜回頭笑著道。
雖然有些不快殷惜說自己是小孩子但卻沒有抓住這點問題而是更加關心她和她男朋友之間的事情。
“你男朋友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會知道他喜歡什么,討厭什么。你給我看看你買給他的是什么東西,我?guī)湍汨b賞一下提點意見什么的,免得你買了他不喜歡的東西。我這可是好意。”張興羽很好心的說道。
“謝謝了,不用了,我很了解他,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我知道,而且他是男人但你還是男孩兒所以你未必知道他喜歡什么?”殷惜半開玩笑的說著。
張興羽站起身來到殷惜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她,注視她的雙眼,殷惜禁不住臉紅心跳想說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手有些緊張的捏著衣角。
張興羽眼神中的不快和憤怒讓她有些心疼有些害怕有些緊張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說不出的好笑,多種滋味參雜折磨著她的心靈,亂著她的思緒,緊張著她的神經(jīng)。
“我告訴你,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兒,還有他是不是男人與我無關,可以嗎?”張興羽一字一句的說道。
說完后摔門而出。
等他離開后,殷惜繃緊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了下來,呼出口氣道:“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說兩句就生氣了,還這么莫名其妙。”說著忍不住笑了笑。
但是回想起張興羽的問題,殷惜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其實沒跟自己男朋友買禮物對于殷惜而言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會特別的心虛。拋開這些令人煩躁的東西繼續(xù)整理一大堆從麗江帶回來的東西,還有些給王麗娜買的,待會兒給個電話讓她有時間過來拿。
五月三十號這天晚上張興羽打電話給殷惜道:“殷惜老師。”聲音溫和中帶著點忐忑。
“說吧。”隨著二人關系的逐漸熟絡,殷惜說話時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星期四你有課嗎?”
“星期四沒有,不過這個星期四下午得開會,有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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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興羽拿著手機搔著頭道:“星期四下午幾點開會,可不可以請假。”
“星期四下午四點鐘開會,沒什么事還是不請假的好。”
“可是,星期四很重要,你答應過我陪我去游樂場玩兒的。”
“嗯?”殷惜在電腦上查了一下日期,星期四是六一兒童節(jié)。
“你多大了,游樂場有時間再去吧。”殷惜有些好笑的道:“你不是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嗎?干嘛還要過兒童節(jié)。”
“不是,不是過兒童節(jié),我怎么會幼稚到去過兒童節(jié)。”
這家伙是死不承認自己幼稚。
“那不就得了,游樂場的事以后再說吧,明天我要開會。”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
“那也得看時間不是。”
“六月一號是我生日。”張興羽有些不快的快速說道。
“什么?你是六一兒童節(jié)生的?”殷惜并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到生日上,而是集中到了生日的日期與兒童節(jié)的重合問題上。
“你真是六一兒童節(jié)生的?”殷惜有些興奮的問道。
“對啊,難不成我騙你,要不我給你看我的身份證。”張興羽心里有些生氣她盡然不相信自己。
而殷惜的疑問卻非不相信:“天哪,你盡然是兒童節(jié)生的,你是不是每年都過兒童節(jié)啊。”
殷惜興奮到有些離譜的聲音讓張興羽一陣郁悶,她這話是什么意思嘛。
還沒等張興羽發(fā)飆,殷惜便接著說道:“難怪你永遠是個小孩子。”
這女的是不是把他的警告當成了耳邊風,不是告訴過她自己不是小孩子是成年人了嗎?她怎么還這么肆無忌憚的說自己是小孩子,還能笑著說,太可惡了,太過分了,太無視他了。
“喂,你再說一遍我是小孩子。”張興羽警告的說道。
殷惜在那頭努力忍卻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什么笑,兒童節(jié)生日有那么好笑嗎?喂,別笑了,聽見沒,不準笑了,誒,你再笑信不信我殺到你家去把你掐死。”張興羽越說越來氣,心中早已憤慨不已,而那個女的盡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良久才止住笑意道:“好,好,我不笑了。你真是兒童節(jié)生的?”
“還問?”張興羽怒道。
“好了,不問了,那你真準備去游樂場過兒童節(jié)啊?”
“不是兒童節(jié),我不過兒童節(jié),我只是六月一號生的,不是兒童節(jié)生的,這不一樣。”
“哦,好,不一樣,不一樣。”殷惜抿著嘴忍住笑道。
“你去不去。”
“嗯……”
“你笑我得賠償我精神損失,必須去,大不了四點之前趕回來開會就行了,好不好。”張興羽從第一句很強的氣勢開始不斷下降到最后變成有些懇求的語氣。
“四點,從這兒到游樂場光坐車就得花掉一兩個小時,來回就是兩三個小時,怎么趕得及啊?”
“你真不去嗎?”聲音里帶著無限失落。
“沒說不去,只是說不用非得在四點鐘之前趕回來,我跟學校請假就是了,反正那個會議也不是特別重要。”殷惜的話就像是觀音帶來的福祉一樣,讓張興羽激動不已:“那好,那星期四早上我開車去接你。”
“行。”殷惜沒有問張興羽是不是不用上課,他都能讓自己請假,他肯定是逃課過生日了。而對于自己的這種行為她也有些不理解,從小到大就連生病請假的情況都少有發(fā)生,更何況為了給別人過生日而請假,對于殷惜而言已經(jīng)是一種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