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東西后,兩人又去玩了幾個別的項目,本來張興羽要去鬼屋的,可是殷惜死活不去,張興羽知道若是殷惜能夠陪自己的她一定會去,鬼屋對于她可能真的太過恐怖了,所以也就沒有勉強。
見殷惜有些累了便道:“我們不玩那些刺激的了,去玩些無聊的東西吧。”
“什么無聊的東西啊?”
“前面是河灘,我們去那兒逛逛吧。”
張興羽和殷惜便去了那座半人工開鑿的河灘,遍地的石塊,也許因為今天的日子的原因,來此漫步的人并不多,甚至于少之又少。
張興羽慫恿著殷惜脫掉鞋子,只可惜未遂。
張興羽興奮的跑到堆積著大石塊的小山前“涂鴉石!”
殷惜也跟了過去看著嶙峋石塊沒好氣的道:“什么涂鴉石?是銘志山好不好。”
所謂銘志山也就是一些大石塊堆積起來的小山而已,高約五米,之所以被稱為銘志山是因為來這里玩的人不少都會在這上面刻下一些東西,一些人生感悟,人生理想什么的。后來被S市的人取了個名字叫做銘志山。
張興羽爬了上去,向下伸出手道:“上來。”
“就在下面看看不就行了嗎?”
“別廢話,上來。”
殷惜爭執不過只好伸出手,張興羽一使勁兒便把殷惜拉了上來,不知道是不是沒站穩,張興羽往后退了一步,殷惜一個前沖撲入了張興羽的懷里。抬頭看了一眼張興羽,兩人不約而同的臉紅了。殷惜掙開張興羽的懷抱,一邊扶著石塊一邊前行。
銘志山雖然只是一些大石塊堆積,但是因為其莫名其妙的章法讓這座小山攀爬起來十分困難。所以可以看到的是在小山下半部分刻滿了文字圖畫,可是越到上面文字越稀少,而且上面的石塊有些凸起十分尖利,很容易被其劃破。據說是因為建造者害怕游客攀爬從山上跌落下來故意弄成這樣的。
現在殷惜所處的位置還屬于低端,曾經上來過的人還是不少,所以也有很多刻畫。
石塊上都是別人刻下的記憶。有人生感悟,有愛人誓言,有對理想的宣誓,總之各色言語圖畫應有盡有。
起初對這種涂鴉沒多少興趣的殷惜,在上來看到這些鐫刻下來的文字時突然來了興致,用一種近乎虔誠的態度摸索著那些文字,那些圖案。
張興羽好笑道:“至于嗎?又不是進了佛堂,感覺你特虔誠。”
“當然了,這是不同人的不同人生感悟,每一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本書都有他們的精彩和意義。當然,你可以不去看,不去聽別人的心聲,但若是你去聽了,就應該用一種認真的態度。更何況,這里寫的都是他們深藏在心底的感悟愿望,你能從中解讀到很多東西。”
“可是,你看這個,明天掉個餡餅兒把我砸死。這個愿望,咳咳,我很難認真解讀。”張興羽指著石塊上一處龍飛鳳舞的文字歪著嘴說道。
殷惜見到這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也是他的愿望啊,我們應該尊重,即便是白日夢我們也應該給予理解和尊重,即便你覺得那是兒戲。”
張興羽聞言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扭頭望著殷惜,那眼神讓殷惜沉迷卻又讓她害怕。
“殷惜老師,你為什么這么好?”
“啊?呵呵”殷惜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用手捋了捋耳邊的秀發。這種為了解除尷尬的小舉動讓張興羽怦然心動。
殷惜一邊看一邊被張興羽帶著往上爬,把注意力放在那些鐫刻上的殷惜似乎忘記了自己正在往越來越艱難的道路上攀爬,或許是因為那只握著自己的大手給了她足夠的信心,足夠的支持,讓她可以不用顧忌其他,完全信任的跟著他走,無論前路是怎樣。
至到殷惜發現她可以看到的文字和圖畫越來越少,石塊變得越來越尖銳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爬到了很高的地方。
“張興羽。”
“干嘛?”張興羽回頭望了一眼殷惜,此時的張興羽的一只手扶在一塊凸出上,兩只腳一高一低的踩在石塊上,另一只手緊緊的握著殷惜的手。
“我們下去了吧,多危險啊?”殷惜不無擔心的道。
“相信我,在危險有我了,大不了一起死。”
“好了,我們已經爬到很高了,你看這里都沒幾處是刻著字的,已經是鮮有人來的了。下去了吧。”
“陪我一起爬吧,我想和你一起爬到最高處。”張興羽難得的認真讓殷惜動容。
心里卻忽略了“和你”兩個,而是這般想著,男孩子的都是爭強好勝的,總有冒險精神,雖然自己不太愿意陪他一起去冒險,但是回頭看看之前的來路若是沒有張興羽護駕,估計自己是下不去的,所以咬咬牙放縱一回,陪他上去吧。
“好吧。”
“不用這么英烈,死不了。”張興羽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的看著殷惜那副舍命陪君子的表情。
殷惜瞪了一眼張興羽,很不滿他的表情。
終于到了山頂上頭,張興羽忍不住沖著河大吼了一聲惹來山下一對情侶的仰視,而那個女生在看到站在山頂的張興羽和殷惜兩人時忍不住抱怨了一下自己的男友道:“你都不帶我上去。”
男生有些尷尬最后道:“那我們現在上去吧。”
女生看著男生良久最后道:“還是算了,時間也不早了,回去了吧。”
男生無奈,她自己恐高卻要把所有責任都推給自己,而自己最大的悲哀在于不能反駁。
殷惜站在張興羽身邊,滿臉溫柔的看著這個帶著自己上來的大男孩兒,心里有種安詳還有種別樣的感覺。
張興羽一抒胸臆后找了一處地方道:“殷惜老師,咱也涂鴉吧。”
殷惜笑了笑道:“你有什么理想嗎?還是有什么人生感悟嗎?”
張興羽做出思考狀。
“我對我的人生,嗯,感悟其實不多,我挺隨波逐流的,不過我對殷惜老師的人生倒是有很高的感悟。”
“我?”殷惜撇頭笑了笑道:“你對我的人生有什么感悟。”
張興羽咧著嘴笑著用在河灘上撿來放在褲包里的小石塊在大石塊上深深的一筆一筆的刻下了:殷惜的人生=無聊。
“我的人生就等價于無聊?”殷惜看著石塊上張興羽刻下的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的人生就一無聊的存在,而且是很無聊,以前還真沒見過你這么無聊的。”
殷惜雙手環抱于胸看著張興羽道:“那就是說你的人生很有聊啦?”說著就在張興羽刻下的那幾個字下面刻下了:張興羽的人生=有聊。
張興羽呵呵一笑道:“當然,我的人生就是這么有聊。”
然后笑著在殷惜刻下的字下面又刻下了:無聊+有聊=完美人生。還一本正經的說著:“人生本就是無聊和有聊的結合,人不可能永遠有聊,也不可能永遠無聊。只有有聊和無聊的結合才是真正的一生。”
也許殷惜真的沒有聽出來張興羽一語雙關的表達。看著墻壁上深深刻下的幾個字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還真是夠有聊的。”
“還不是你無聊給逼的。你這么無聊我能不有聊點嗎?我要再不有聊一點,那咱兩的人生不就只剩下無聊了。”張興羽老神在在的道。
殷惜忍不住拍打了一下張興羽,她還意識不到她的這個動作有多么的不像她自己,又多么的像是打情罵俏。
張興羽看著光禿禿的石塊上只有他們二人的鐫刻,似乎他們的人生是不會受他人干擾似的,忍不住在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
殷惜道:“好了,有聊夠了沒?有聊夠了就走吧。”
“什么叫有聊夠了沒?我這叫揮斥方遒,懂嗎?多看看我們偉大領袖的詩詞,心中洋溢出一股澎湃之氣,這是作為新世紀新人類所必須的。不要因為過上了平靜的日子就忘了新中國是怎么來的?”
“好了,好了,那再揮斥一會兒。”殷惜有些討饒一般笑著說道試圖讓他閉上那不斷冒出語音的嘴。
“不揮斥了,揮斥太多就俗了,就掉價兒了,就不高深了,而且……是有那么點高”張興羽探出半個身子往下望了望咽了一口唾沫道。
“喂,你小心點。”殷惜扯了扯張興羽的衣角很是緊張的道。
“揮斥其實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張興羽看著自己手上被刮傷的地方有點痛心疾首的道。
殷惜此時想笑卻笑不出來,自己的每一步都有張興羽在前面為自己鋪平,所以一路上來雖然有些艱難卻沒有受任何傷,但她的心疼了。
看著殷惜滿是感動又心疼的眼神,張興羽撓撓頭道:“呵呵,不疼。”
上來很難,下去就更難了,有時候殷惜夠不到凸起的地方,張興羽就把雙手拿來做殷惜的階梯。
下來后,殷惜還不讓張興羽噓一口氣便急急的把他拉到河邊為他清洗手。看著那些被拉開的口子,鼻子盡然有些酸,但還好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你啊,貪玩也得有個度。”殷惜薄嗔含怒的道。
“不是貪玩。”張興羽很認真的回答,不過卻很享受殷惜幫自己處理傷口。后來殷惜又拉著他去買了幾張創口貼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