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黑暗的曠野中漸漸恢復了寧靜,只能聽見一個男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剛才為了隱蔽自己的行蹤,劉星皓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此刻強敵已然倒下,他終于能夠放松下來緩一緩。
劉星皓上前踢了幾腳躺在地上的白頭鷹,這家伙挨了自己一擊十成功力的旋風腿,應該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
雖然白頭鷹已經被解決,可事情還沒完呢。回頭再看看長城皮卡里的那幾個小嘍啰,還得把他們幾個給收拾了。
坐在車里的保安頭頭此刻真可謂是心急如焚,這兩個人打著打著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到底戰況如何。
突然黑暗中漸漸顯出一個男人的身影,他大搖大擺的邁開步子往長城皮卡這邊走來,由于是逆光,保安頭頭并沒有看出來者是誰。
待那人走得近了,身旁的小保安率先驚呼道:“我說頭啊,看來這小子把咱們鷹哥給放倒了啊!”
“你閉嘴!”臉色鐵青的保安頭頭望著屁事沒有的劉星皓一步步晃了過來,耳朵氣得都快冒煙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骨頭有幾斤幾兩重,連鷹哥都搞不定的這個人,自己只怕是也不能把他怎樣。可誰叫自己是保安隊的頭頭呢,這小子哪怕是有三頭六臂,自己也得硬著頭皮上去撓他一把!
想定如此,他抽出了腰帶上的橡膠警棍,在手里用力的攥了攥給自己打氣,一棍在手總好過赤手空拳吧。保安頭頭率先拉開了車門跳了下來,領著兩個小保安來在了劉星皓面前叫囂道:“小子你不要那么狂!我們這可有三個人呢!”
劉星皓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身形一轉扭腰擺胯,像一枚急速轉動的陀螺一般,甩出了一腳凌厲無比的后旋踢!
保安頭頭左邊那個小子連吭都來不及吭一聲,便被踢飛出去了四五米遠,趴在地上直接沒了動靜。
“不好意思,你們現在還有兩個人!”劉星皓慢慢收回踹出去的那只腳來,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嘍啰再多,也還是嘍啰,他壓根沒把這三個小嘍啰放在眼里。
另一名小保安一見自己的兄弟被踢飛了出去,當場就看傻了,他以前哪見過這樣的猛人,嚇得雙腿直哆嗦,直接把橡膠警棍一扔,扭頭就往回跑!
保安頭頭其實也想跑的來著,可他的雙腿已經僵直在了那里,壓根不能動彈分毫。
劉星皓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掛著一抹淺笑道:“不好意思啊,現在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話音剛落,劉星皓的眼角突然瞅見道路遠方有兩輛汽車正向這邊飛速駛來。這荒郊野外的誰會往這兒瞎轉悠?難不成是他們又派來了什么幫手?
剛剛才輕松的心情轉眼又緊繃了起來,劉星皓不再理會那保安頭頭,慢慢往三菱EVO的方向溜了過去。
只聽一聲刺耳的警笛劃破夜空的寧靜,飛馳而來的那輛車打開了紅藍警燈,直接截停了奪路狂奔的那個小保安。另一輛黑色的依維柯也拉響了警笛,一個急剎車停在了長城皮卡的旁邊。
從那依維柯上跳下來幾名荷槍實彈的警察,為首的警官劉星皓見過不止一次,那不正是江州市刑偵隊的張為民么。
現場的情況立刻被控制住了,保安頭頭和他兩個手下直接被戴上手銬,押進了車里。
原來張為民他們風塵仆仆的從江州趕了過來,配合臨海市當地的警方,已經把中日和諧醫院里的阿福解救了出來,加藤院長也已經被控制住了,只可惜龍哥的那處庭園里已經人去樓空,讓這個主犯逃了個無影無蹤。
了解了大致的情況,劉星皓也頗有些遺憾,他深知讓這個首犯逃脫了法網,以后再想要抓他,可能就要更難了。
瞧見劉星皓的那副愧疚的表情,張為民自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樣的人早晚有一天老天爺會收了他的!你已經做的很棒了。”
劉星皓強撐出了一個笑容,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動的沖張為民說道:“對了,我這還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呢。”
“哦?還有什么大禮?”張為民瞧了瞧這四周圍到處是荒草的曠野,這能有什么大禮?
“龍哥身邊的那個金牌打手,叫什么什么鷹的,他被我給踢暈了,現在在那邊躺著呢。”劉星皓順手操起了旁邊一把手電,領著張為民向黑暗處走去。
“好小子,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張為民趕緊招呼了兩位弟兄過來幫忙。
眾人來在了剛才劉星皓與白頭鷹打斗的地方,拿手電燈光一探,只見地上有一灘明顯的血跡,還有一顆碎牙浸在那灘血中,可原本暈倒在地的白頭鷹,卻突然沒了蹤影!
“不好!那家伙估計是醒了!”劉星皓連忙舉起手電四下巡視,這漆黑的曠野里到處是一人多高的野草,非常適合藏匿,想要在這茫茫荒草中找出一個人,談何容易?
地上雜亂的腳印已經無從辨認白頭鷹到底逃去了什么方向,想把這塊荒地全面搜索一番的話,目前這些人手可遠遠不夠。
劉星皓氣惱的撿起地上的小石塊拼命朝遠方丟去,龍哥讓他給跑了,這個白頭鷹也讓他給跑了!這些心狠手辣的魔鬼多自由一天,都有可能會造出更多的孽來!
“星皓,你先別急著自責,我問你,于隊長不是說讓你保護一位女醫生的嘛?她現在人在哪里?”
還是張為民的一句話點醒了劉星皓,林慧珍可還在路的盡頭等著自己去接她呢!劉星皓二話不說趕緊跳上了三菱EVO,載著張為民一路疾馳沖往剛才兩人分開的地方。
車速飛快,不多時便來到了這條斷頭路的盡頭。
離得遠遠的,劉星皓便看到了有一個人影蹲坐在磚墻邊。那身影,那穿著,不是林慧珍還能是誰!
劉星皓一腳剎住了車,趕緊跳下來迎了上去,激動道:“慧珍!我回來了!你等著急了吧?”
可林慧珍蹲坐在那里并無反應,入夜漸微涼,她雙手抱在胸前,整個人縮成了一團,那可憐的樣子,叫人看了好生心疼。
劉星皓還以為她是困的睡著了,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她,可林慧珍還是毫無反應。
“怎么會睡那么沉?”一絲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劉星皓扶起了林慧珍的腦袋,只見她的臉上又紅又腫,鼻息微弱,雙目緊閉,似乎已經神志不清了。
“慧珍,你怎么了?慧珍!”劉星皓大聲的呼喊著,可這時的林慧珍哪還能回答出半句話來。
“趕緊送醫院,你抱頭,我抱腳!”關鍵時刻,還是張為民旁觀者清,兩人趕緊把林慧珍架上了車,立馬朝醫院的方向飛奔而去。
…………
江州市這邊,其實自劉星皓的身份被識穿之后,就立即展開了抓捕行動。
徐子安在他的新窩里再次被抓獲,這一次他還想像上次那般,企圖含糊其詞便可脫罪,可這一次他的運氣明顯不會那么好了!
于德水親自前往審訊室提審了他,徐子安還是拉出那副陽奉陰違的老油條模樣,一談到關鍵問題就是翻來覆去那幾句:“我啥都不清楚、不明白、不了解!”
“哼!小董,把那段視頻放出來!”于德水點了根煙,好整以暇的看著徐子安還想怎么狡辯。
董大鵬打開了審訊室里的那臺液晶電視,播放出了一段畫面。
畫面一開始有些抖動,不過那場景看上去非常眼熟,逼仄的空間,到處是上下鋪的架子床,幾個小伙子嘴上叼著煙圍在一起打著斗地主,紙牌被他們摔得“啪啪”作響,緊接著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出現在了鏡頭中。
徐子安看到電視機中出現的那個男人之后,額頭上立馬沁出了幾滴冷汗!因為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畫面中的徐子安關上了臥室的房門坐在了鏡頭前面,先不緊不慢的掏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徐子安從沒有看過自己叼著煙的樣子,現在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抽煙的時候是那么猥瑣!
畫面中的徐子安瞇縫著眼睛,刻薄的說道:“看到外面那些小伙子了嗎?他們都是和你一樣來賣腎的。你說你缺錢,這里誰不缺錢啊。想賣腎,你也得懂規矩不是。知道現在的行情價是多少錢一顆腎嗎?三萬五!多一分錢都沒人要!不信你可以隨便去打聽打聽,在這江州城里,沒有人能超過我這個價的……”
再次聽見那熟悉的臺詞,江國濤已經記不清這是他說過的第幾遍了,此刻他緊張的汗如雨下,他哪里會想到,這次他的窩里混進來了一名記者!
李永健其實并不近視,他臉上卡著的的那副眼鏡,其實是一臺微型的針孔攝像機!這幾天來他與徐子安的每一次對話都已經攝制成了影像資料。
而這些影像資料,已經足夠控告徐子安涉嫌非法倒賣人體器官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