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茶杯,手指輕輕敲動桌面,發出“嗒嗒”的聲音。姜文好似有些緊張,雙手交叉放在腿上,坐姿有些僵硬。我不禁莞爾一笑,沒有點名,直接問他相比于其他公司,我們最大的優勢是什么?
姜文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不太確定地說道:“我覺得最大的優勢,就是總公司。”
雅軒作為國內最大的廣告公司之一,光是名聲,就足以讓我們省去很多麻煩。姜文能夠很快反應過來,證明他在這方面還是有點敏感度的。他比我聰明,不過因為只是高中畢業,加上以前一直混在最底層,所以目光有些短淺。不過熟悉一段時間過后,相信他能很快適應過來。
我欣慰地點點頭:“說得不錯,資金和名氣就是我們最大的優勢。沒有資源,想方設法吸引資源過來就是。只要肯努力,肯動腦,這世界就沒有餓死的人。”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安排,給我一個星期時間,保證讓公司比之前掌握的資源更多。”他在我面前拍胸脯保證。
我嗯了一聲,又說:“對了,你盡量聯系一下以前的合作商。人為財死,我還就不信了,這些人都會死心塌地跟著黃曉生?”
姜文從辦公室走出去之后,我點了一支煙,這是最后一包紅一品,所以小心翼翼地吸完。就像張寒說的那樣,姜文這人需要防著一點,聰明,有野心,今天敢在我面前這樣保證,明顯有點心急。
急功近利的人,總是容易出問題。
抽完煙,我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梁飛誠,讓他上來一趟。幾分鐘后,挺著大肚腩的梁飛誠開門進來,嘴角邊的肉使勁往上面擠,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彌勒佛式笑容:“江總,你找我什么事?”
我指了指前面的皮椅,道:“來,坐下再說。”
他立馬點頭,彎著腰走進來,坐在我前面。
真是有點可悲,按理說做了那么長時間的老總,怎么也該有點上位者的氣質,為什么總覺得他像一個卑躬屈膝的奴才。當然,這不排除他是故意裝的,若真的這樣,這個人有些可怕。
等他坐好之后,我才讓說說黃曉生有沒有什么背景,或者辦事有什么特點?他細短的眉毛居然皺了起來,抬頭看著我:“那個,江總,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如果是關于黃曉生,那就說吧!”
他吐了一口氣,道:“其實今天你不應該把黃曉生趕出去的,他舅舅是工商局的副局長,現在得罪了他,以后不好辦事啊!”
我
凝重地瞇了一下眼睛,難怪這么大膽子,原來手中還有這么一張底牌啊。不過趕他出去,我一點都不后悔,總公司就是前車之鑒擺在我面前,如果誰想利用雅軒獲得不屬于他的利益,那還是趁早趕出去,一旦完了,后果不堪設想。今天黃秋生帶走的只有幾個人,誰敢保證過段時間他帶走的不是幾十個人。
“你能想辦法約到他那個舅舅出來嗎?”我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他拍拍胸脯,說到這個,他有些自豪地:“江總放心,以前還是總經理的時候,沒少跟韋局長出去觸犯,怎么說面子他還是要給我一點的。”
“那你先下去約他,確定好了時間再告訴我。”我擺擺手說道。
他走后,我把所有資料整理好,鎖上門出去。正巧莫嫣也從她辦公室出來,叫了我一聲,我扭過頭問:“怎么了?”
“沒怎么?”她搖了搖頭,就沒有了下文。我沒有覺得奇怪,就是氣氛有些尷尬。
一起下樓,梁飛誠已經在公司門口,看見我們走出來,笑著上前:“江總,莫副總,是不是先去靈湖別墅區。”
我看向莫嫣,她可能要先去接佳佳。
果然,莫嫣搖了搖頭,說不用了,你把鑰匙和地址給我就行。梁飛誠把兩把鑰匙給了莫嫣。我也沒要他送,讓他先回去。
梁飛誠的接待工作做得還算不錯,所有人員的住址都安排好了。可能在他思想中,我們三個領頭人都是有錢的主,就給我們各自租了一套別墅。
如果不是有分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權,租完房子我吃土去吧!
新的房子是兩層樓的別墅,跟李夢琪的房子比起來,小了很多,但一個人住卻顯得十分寬敞。家具都是備齊了的,盡管如此,依然覺得有點冷清。
我打了一個電話給張寒,讓他叫上趙多金,帶著行李過來,那邊的房子先空著。
“好!”張寒只說了一個字,便掛斷了電話。等了半個小時左右,終于聽見敲門聲,趙多金站在門口,摸了摸頭,叫聲江大哥。
我莞爾一笑:“進來吧,我一個人住一棟房子不舒服,就尋思著把你們也叫過來。你倆就住下面吧,剛好有兩間房,我住上面。”
趙多金憨厚地一笑,說江大哥,那多不好意思。我拍了一下他的頭,笑罵道:“少給我裝犢子,真要覺得不好意思,你會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嘿嘿!”他又撓著頭。
把房間整理好,趙多金主動跑進廚房,擔任起家庭主夫的角色。
……
梁飛誠很快就把那個副局長約出來,在星期三下午。梁飛誠報給我時間安排,五點吃飯,七點去水會按摩。按摩只是一個委婉的說法,男人聚在一起,無非就是飯酒女人。
這樣的應酬我有些頭疼,質疑了梁飛誠兩句,是不是他自己想去。
他一臉冤枉地看著我,說江總,你要我相信我,這樣做絕對是為公司考慮。你就別在意那么多了,有句話咋個說來著,不管是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就是好貓。
“行了,走吧!”我有些無奈,用腳丫子想也知道,能跟梁飛誠經常出來喝酒的人,是什么樣的貨色。偏偏的這樣的貨色,只需要在某長紙上隨便寫兩筆,就能讓很多小公司面臨困難。
張寒早就在車里等著我,沉默地叼著一支煙。等我開門,他才把煙掐滅,半響過后問我,是不是又遇見了什么難題?
“也算不上什么難題,就是那天我讓你趕走的人,可能家里有些背景。”我靠著座椅說道。
“有需要我地方就盡管說。”
我笑了,他居然會說出這么一句話,真是不容易。不過我沒打算讓張寒隨意出手,他可是我身邊的一張底牌。昨天之所以讓他站出來,完全是為了給公司里那些人一個下馬威,同時也震一震陳軍,告訴他別亂來,這里可不是南京。
我說:“不用,除非萬不得已你別出手。平時有什么事,還是說讓趙多金來吧。”
他已經把車子發動,說這樣也好。
下車后,姜文走在我旁邊,給我介紹著今天晚上過來的三個人,資料上有些東西是不可能寫上去的。比如他說,那位叫韋興國的副局長,是出了名的趴耳朵,以前在外面養了一個情人,后來被他老婆發現,提著一把刀站在他和情婦面前,讓他們兩個做那種事。他那敢啊,直接被嚇得哭爹叫媽,據說當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大內總管。
趴耳朵是重慶四川一帶的方言,是對怕老婆的男人的稱呼。
不過出了這事,韋興國依然沒改色心,不敢養情人不代表他不悄悄偷腥。所以經常借著出來應酬的名義,好好瘋狂一把。
聽完梁飛誠的話,我對這個傳聞中的副局長產生了一些興趣,不過他老婆更讓我感興趣,想想一個兇猛的女人,拿著一把菜刀逼迫著一對狗男女脫衣服的場面,就覺得有些好笑。
梁飛誠剛給我說完,便抬起頭,笑臉朝一個男人走過去:“哎呀,韋局長,你咋個來這么早,我還說去接你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