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閉上晶瑩剔透的嘴唇,緊緊貼著我身體。聞到一股淡淡地血腥味,我心頭的陰霾揮之不去。心里為佳佳的未來擔(dān)憂起來,看過今天楊明的神情,我知道他永遠(yuǎn)不會把佳佳當(dāng)作女兒看待。
看到她一身血跡的時候,醫(yī)生嚇了一跳。好在脖子上那道傷口只是輕輕蹭破了皮,不會留下什么疤痕。處理了一下傷口,我?guī)еド虉鲑u了兩套新衣服。
中途李夢琪打電話讓我去她那兒一趟!
領(lǐng)著佳佳進(jìn)門的時候,李夢琪目光投過來,沒有表現(xiàn)得不高興,也沒有很歡迎。
見到陌生人,佳佳有點(diǎn)怯生,抱住我的大腿。
張寒也在,身體挺得筆直地站在李夢琪旁邊,沖我笑了笑。
我笑著對張寒點(diǎn)頭,然后坐下,把佳佳抱起來放在大腿上,問李夢琪:“這么急著找我過來什么事?”
“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對不起,我真沒想到楊明會出爾反爾。”李夢琪有些愧疚,卻沒到自責(zé)的程度。
雖然她這人經(jīng)常出爾反爾,但在大事情上絕不會含糊,如果真是她和楊明策劃的,不可能不會知我一聲。
“不用說對不起,”我露一個笑臉,不想她有很大的壓力,“誰能想到楊明那人會這樣薄情,你沒在他手上吃什么虧吧?”
“沒有,我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對了,有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你!”李夢琪輕描淡寫地繞過去,把話題引到一邊。
我眉頭輕輕往中間擠了一下,能讓李夢琪嚴(yán)肅起來的事,不得不重視,問道:“什么消息?”
她回到看了一眼江濤,再回過來對我道:“警方?jīng)]有抓到常毅,接到風(fēng)聲,他就跑了。那人是個狠角色,你小心一些我擔(dān)心他會在回來報(bào)復(fù)你。張寒身手不錯,最近讓他跟著你吧!”
“那你呢?”我問,我都有危險(xiǎn),她自然也會有。
“不用擔(dān)心我,他要敢來找我只有倒霉的份。”她眸子里充滿著自信,而后把眼睛落在佳佳圓嘟嘟的臉上:“這就是莫小姐的女兒,長得挺可愛的,難怪你這么在意她。我聽說你要把她帶著,那你怎么工作?”
佳佳的小頭立馬抬起來,兩只眼睛看著我。不懂事的小女孩好像有些擔(dān)心我會離開。
我笑道:“現(xiàn)在不是回后勤部了嗎,沒什么太重要的事,請兩天假吧。這段時間身心俱疲,也該讓自己休息一下了。反倒是你,接下來的等著你做的事會很多。”
她低頭,神色
有些不滿:“這時候是把你提上來做副總的最佳時機(jī),可以在公司打下很好的基礎(chǔ),你確定要放棄?”
楊明來的這一手,讓嘉華身敗名裂,局面徹底翻轉(zhuǎn)過來。雅軒肯定會借此機(jī)會,一舉把嘉華吞并。作為參加這事的主要負(fù)責(zé)人,送上手的功績不要,未免有些傻了。我看向沉默不語的佳佳,如果這段時間沒有人陪著她,她的性格恐怕會從徹底改變。思慮了許久,我說道:“副總的位置,你先找一個心腹頂上去吧。”
她沒有一點(diǎn)意外的神色,最后說了一個字:“行!”
我心中有些愧疚,一直想幫他,可到現(xiàn)在為止,都是她在幫助我。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有些黑了,我站起來說那我先走了,你早點(diǎn)休息。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走到門邊的時候,我停下腳步,提醒了她一下:“你小心一些,不要太大意。就算常毅不敢對你做什么,不代表陳軍陳建國不會。”
按照張寒的推測,陳建國才是嘉華的幕后操控人。現(xiàn)在嘉華面臨這么大的危機(jī),他要么沉寂下去休整一段時間,要么狗急跳墻。
李夢琪抬起來頭,面容有些驚異,緩緩說道:“我知道!”
抬腿邁開步子的時候,李夢琪突然在后面說道:“你那房子小,住得下三個人嗎?你和張寒還是住在我這里吧,寬敞一些。而且有個女人在,照顧佳佳也方便一些。”
我身體滯了一下,回頭望著她那泰山崩于前也不會改色的面孔,什么也看不出來。
看看佳佳,再看看從身后的張寒,我那里確實(shí)安排不下,剛才還沒想到這個問題。
我沒有矯情,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
她笑著把佳佳從我面前抱過去,本來有些畏怯的佳佳,看見李夢琪那男女通殺的美麗笑容時,不怎么抗拒。李夢琪雖然高冷,但對小孩子挺溫和,這點(diǎn)從她第一次見到小妹就帶著小妹去逛商場可以看得出來。
只有面對小孩子,這個女人真實(shí)的一面才會展現(xiàn)出來。
不過見到她疼愛的目光時,我心里有些難受,有些事是我和她一輩子的傷疤。
我收回目光,對張寒說道:“走吧!”
常毅那人沒這么好抓住,怎么說也是一個大公司的老總,在南京還是有些勢力的,想躲起來太容易。現(xiàn)在敵暗我明,說不定哪天他就竄出來咬我一口。我不是什么大無畏的英雄,害怕自己會死,更害怕身邊的人出現(xiàn)意外。
這是一場持久戰(zhàn),得
做好準(zhǔn)備!
坐在車上后,終于聽見張寒嘴里蹦出今天第一句話:“你覺得他會對你出手嗎?”
我靠在座椅,自己還是嫩了一點(diǎn),沒法僅憑一面就能對一個人做出分析。不過就常毅給我的直觀感受,不像一個容易善罷甘休的人。再則說,陳軍父子也不會輕易放過我,我還真有些期待,接下來陳軍父子會怎樣做?是做一條蟄伏起來的毒蛇,還是做一頭拼死抵抗的猛虎。
我覺得后者可能性大一點(diǎn)。被蛇咬死的人,遠(yuǎn)比被猛虎撕碎的人多得多。
我謹(jǐn)慎地給出自己的答案:“應(yīng)該會吧!”
他神色嚴(yán)肅,雙手緊握方向盤:“在沒抓到他之前,我隨時都會在你身邊。不過你也別因此而大意,再厲害的人,也有個打盹的時候。每一座城市,都沒它表面上看著那么簡單,尤其是南京這種經(jīng)過歷史積淀的城市。”
我不太明了他后半句話的意思,卻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肯定上半句。
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些行李,丟在后座上,然后折回李夢琪的房子。似乎是因?yàn)槿硕嗔似饋恚@棟蒼涼的房子終于有了那么一點(diǎn)生機(jī)。
進(jìn)家后沒看見佳佳,只有李夢琪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捧著一本書讀得津津有味。
“睡了?”我問。
“嗯!”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或許是因?yàn)橛袕埡冢瑳]有像往常一樣坐得隨意,“有時間你帶她去看一下心理醫(yī)生吧,陪著她玩了一個小時,都沒聽到她說一句話,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孩子。”
我也有這個想法,不過小孩子對醫(yī)生總有種恐懼,她今天才受到刺激,不太適合。
“明天我先陪她出去玩一玩,后天再去。”我說道。
和李夢琪說話,不用特意點(diǎn)明她就能懂。
她把目光移向張寒,指著以前我住的房間:“你先住在這間房,那是以前江濤住的,里面什么都有。”
張寒只會點(diǎn)頭,在李夢琪面前從不愿意多說一句。接著李夢琪又對我說:“你睡上面去吧,還有一間屋子,是我爸以前休息的地方。”
我吃驚地張開嘴,除了是迫不得已,她決不允許我踏足二樓。做出這樣的改變,讓我一時難以接受。
等我回過神,她放下了書,慢悠悠起身上樓去,在我腦海里留下一個背影。
洗了一個澡,踏上鋪著黃色地磚的樓梯,手輕撫著透著一絲香味的金絲楠木扶手,不知為何,內(nèi)心有些激動。我總感覺,有什么東西等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