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表情,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走到這步,固然有自己的原因,但也無法排除被生活所迫。最後我只能微笑一下,打開車門說下車吧。
既然秦玉關要求來這裡吃飯,那他應該不會傻到只帶一個人。我特意讓服務員準備了一桌麻將。李夢琪表示過,輸個幾千上萬沒什麼,就當是送禮,如果他不識擡舉,再想想其他辦法。
七點鐘過幾分,秦玉關才姍姍來遲,畢竟是體制內的人,總是有些官場作風。估計著我在他心裡地位低得可憐,而且現在有事求他,自然會擺出一些做派。我沒有出去迎接他,林慧欣在外面等著,如果我出去了,那就會徹底處於被動地位。
直到門打開,我才掛上笑臉上前。秦玉關真人的臉雖然沒有照片那麼古板,身上卻有著照片上沒有的氣勢。一看就知道不能輕易得罪,如果你比他厲害還好,一旦他比你厲害,絕對可以把你往死裡玩。
上去我先叫了聲秦臺長,然後自我介紹一下。他笑著應和,向我介紹身後的那個人,此人叫李江林,在秦玉關底下管廣告投放,帶著一副眼鏡,一副文化人的模樣,斯文儒雅。不過恰恰是這樣的人,幹起事情來,更加禽獸。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秦玉關輕輕拍著肚子打了一個嗝。我放下筷子,也不提工作上的事,看向另一邊的麻將桌,搓搓手指道:“秦臺長,聽說你牌技不錯啊,有沒有興趣來兩圈,讓我這個後生領教一下。”
他早就在等著我說這句話,哈哈大笑,說行啊,幾天沒碰了,正好有些手癢。
和他們打麻將,就算能贏也得裝輸,所以他當然樂意,既能過過賭癮,又有錢賺。
加上林慧欣一介女流,正好四人,能湊成一桌。打了兩圈,讓我有些無語,儘管我不常碰麻將,也能看出來秦玉關這人牌技糟到家了。可把我憋得慌啊,明明可以贏錢,只能幹瞪著。強迫自己輸了兩把,我嘗試著問道:“秦臺長,最近你們電視臺是出了什麼新政策嗎?”
“三筒。”他往桌上扔了一張牌,然後說,“這兩年網絡電視的衝擊厲害,我們傳統電視臺不好做啊,有國家撐著還好,近些日子業內傳出來消息,電視臺可能產業化,只怕再不改革,就等著關門了。這不,爲了提高用戶滿意度,把電視廣告時間縮短
了。”
“哈哈,早該這麼做了,觀衆纔是上帝嘛。”我嘴上說著,心裡卻想,全他媽扯淡,看了這麼久電視,除了廣電親自出禁令,還沒看到那個電視臺這麼自覺。再說,每年經手我們公司到他們手裡的廣告費,都足夠養肥他們這羣人了,怎麼可能關門。
我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看他的表情,並沒有打算多說。
果然很棘手,蕭軒究竟給了他多少好處,讓他對我這種態度。
打著牌,秦玉關的眼睛不時往林慧欣胸前瞄兩眼,對眼前這個美人表現得興趣濃厚。不時問問林慧欣的家庭情況,得知林慧欣剛大學畢業不久,而且是從農村出來的,更加興奮。
他們這些人縱橫情場多年,有些東西知道得比我清楚,農村出來的女孩子單純,眼窩子淺,好騙一點。他不動聲色地說:“楊小姐,不知道這個週末有沒有空?”
如果以前說林慧欣單純,我還相信一點,現在就算了,單純的話今晚就不會跟我出來了。她心裡很清楚對方打的什麼主意,有些遺憾地道:“這事啊,要看我們總經理,誰讓我們公司一點人性都沒有,週末還不放假。”
馬勒戈壁!
她故意把皮球踢給我,讓自己不得罪人。我笑著摸牌,說只要你願意,別說放你一天假,兩天都成。
反正我無所謂,給她放個假也沒什麼,她呆的是公關部,影響不了重要工作。我倒要看看她怎麼處理陳軍那邊的關係。
秦玉關在一旁笑得更開心:“你看吧,你們總經理都說了,放你的假。但時候去大商場裡逛逛,想要什麼任你挑。”
秦玉關的意思逐漸露骨起來,把手放在林慧欣光著的半截腿上,輕輕摸了一把。林慧欣表面上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隻手放下去把他的手拉開。
秦玉關皺皺眉頭,繼續打牌!
時間越來越晚,秦玉關面前的錢越堆越厚,這纔是真正的時間就是金錢。他贏了差不多有五六千了吧,不知道有警察過來突擊檢查,會不會拉我們進派出所拘留兩天。他得意地看看自己面前的錢,再看看時間,把最後一把牌推開,說:“算了,今天差不多了,有點困了。”
說著,她看了一眼林慧欣,林慧欣沒看他,彷彿不知道。
我笑著說:“秦臺長今天收穫頗豐啊!”
他摸了一下鬍子
茬:“哈哈,沒辦法,走了點狗屎運。江總,今天是爲了你們公司的廣告指標來的吧?”
我瞳孔頓時收縮,都要走了,沒想到他突然提這茬。我笑道:“秦臺長是聰明人,那我就明說了,確實是爲了這事來的。電視廣告投放是我們公司重要業務之一,突然降低我們的廣告投放數量,對我們的影響有點大。”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可以從其他小公司擠出來一些空位。”他故意說道,看向旁邊的林慧欣,“這件事我能不能和楊小姐詳談一下。”
他意思很明顯,果然是個老色鬼,而且還色得這麼明目張膽。我也看向林慧欣,目光帶著一點詢問,我猜她多半會答應,這個副臺長看上去還是有些錢的,值得巴結一下。
出乎我的意料,林慧欣陰沉著臉:“秦臺長,你這是什麼意思,約我逛逛街吃吃飯可以。現在大晚上的,談生意?你把我當成什麼人。”
秦玉關冷笑了一聲:“行了,你少來,怎麼我也活了幾十年,什麼樣的姑娘沒見過。”
他站起來,朝門邊走,說我在上面開好房等你,江總,這事有沒有得談,就看你了。李江林跟出去,房間裡就留下我和林慧欣兩個人。我現在思考的不是怎麼讓林慧欣上去,而是這筆買賣劃不劃算。
就算讓林慧欣上去陪睡一晚,他也不可能答應。
過了幾分鐘,我纔看向林慧欣:“方便給我說說爲什麼不跟她嗎,電視臺副臺長,身份地位可不比陳軍差。”
林慧欣搖搖頭:“他這種人就是鐵公雞,一毛不拔,嘴上承諾得好,騙到手之後,肯定什麼也不會給我。江總,你也清楚,就算今晚我真爬上他的牀,他也不會答應你,不是嗎?”
“那可不一定,他現在不答應,不代表以後就不會答應。”我把兩千塊錢拍在麻將桌上,“他不給你好處,我給你,怎麼樣?”
她瞥了一眼,好像不太滿意。我看看手中的錢,再拿兩千出來:“四千,已經夠多了,你陪陳軍睡了那麼多次,得到幾個錢。給你三分鐘考慮!”
她伸手把錢拿起來,說:“不用考慮了,我去!”
我有些肉疼,懷疑自己是不是錢給多了,說不定就拿兩千她也會去,下次長個心眼。
看見林慧欣開門走出去的時候,我有些惆悵,自己這麼做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