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裴逸念來了,自然也是被拒之門外,難得小傢伙沒有吵鬧便回去了。再後來若憶與歐陽凌蘭等人來了,無需通報餘達(dá)直接回了,幾人也不敢逗留,讓餘達(dá)有消息就通知便都回去了。
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到第二日的下午若汐纔有轉(zhuǎn)醒的跡象。
裴逸軒欣喜的發(fā)現(xiàn)懷中的人兒有了醒來的跡象,趕緊叫還跪在地上的雲(yún)子騫上前把脈。雲(yún)子騫應(yīng)聲拖著幾乎要廢了的雙腿上前給若汐把脈,脈象依舊平穩(wěn),與昨日相差不大。
也不再忌憚,雲(yún)子騫乾脆回到原來跪著的位置,直截了當(dāng)稟告,“啓稟皇上,娘娘脈象與昨日無異,依舊平穩(wěn)。”
裴逸軒似乎也有些疲憊了,揮了揮手吩咐,“去看看配些藥,補補身子也好,都下去吧。”
“是,皇上。”衆(zhòng)人心中的大石可算落下,撐著地面起身,也不管腳下是否在抽筋,趕緊都一溜煙的出去了。就算是抽筋,也去外面抽去,他們心裡是這般想的。
裴逸軒無心理會他們,緩緩看向懷中悠悠轉(zhuǎn)醒的人兒,面上的欣喜一覽無餘。
若汐睜開沉重的眸子,頭好像還有一絲疼痛,這種痛感與昨天的想比完全是小屋見大屋了。睜開水眸,看到的便是一張無限放大的俊臉。俊臉上帶著明顯的倦色,眸中還有血絲沒有褪去。
這張熟悉的臉,在夢中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不少。
若汐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之前因爲(wèi)疼痛而被咬著的嘴脣如今有著明顯的血痕。蒼白的臉色讓人看著便心生憐惜,額前碎髮還緊緊的貼著不曾鬆去。
“裴逸軒,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聲一聲不斷在耳邊回想,出乎自己所料,她竟然可以如此鎮(zhèn)定自若,彷彿那些已經(jīng)被記起的事情沒有被記起一般。
這個男人,真的做過那些可怕的事情嗎?醒來之後她便這麼問自己,然而下一瞬她就給了自己答案,如果是裴逸軒,那
麼他做的出來!不知爲(wèi)何自己這麼篤定,也許是被傷過,也許這本來就是既定的事實。
看著一語不發(fā)似在思考的若汐,裴逸軒不禁有些擔(dān)憂,“汐兒是有哪裡不舒適嗎?”
若汐驀地擡頭,望向裴逸軒,足足半晌過後,她才搖了搖頭,“臣妾累了。”
“累了便睡會兒,靠著朕睡便好,只是等下要起來喝藥。”裴逸軒將若汐摟的緊了些,在她耳邊呢喃。
“好。”若汐一口應(yīng)允,倒是出乎裴逸軒的意料,但是裴逸軒也未多加追問,肯吃藥便是好的。
擺擺手讓衆(zhòng)人退下,裴逸軒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若汐靠的更加舒適些。若汐也不拒絕,靠著假寐起來。自己沒說假,她確實好累,那些夢境好像讓她重新經(jīng)歷了一番。那種痛徹心扉,那種無能爲(wèi)力,那種孤獨無助,她又一次深刻的去體會了。
休憩了不過小半個時辰,碧彤便叩響了木門,“啓稟皇上,藥煎好了。”
“進(jìn)來。”
“吱呀”一聲悶響,碧彤小心翼翼的端著湯藥進(jìn)去,身後秋煙亦步亦趨的跟隨著。兩人走到大牀旁邊,裴逸軒已將若汐喚醒。
聞道那一陣濃重的中藥味,若汐還是禁不住皺起眉頭。裴逸軒知曉若汐不喜歡吃藥,但是那藥膳看來一點效果都沒有,裴逸軒不得不出此下策。
舀了一勺藥,裴逸軒親自試了試溫度,覺得差不多了才遞給若汐。若汐乖乖的張嘴喝下,只是眉頭快皺的擰成一個結(jié)了。
裴逸軒刻意忽略,一勺加一勺的小心喂著,若汐也難得配合的喝著。不過片刻的時辰,若汐就將一碗湯藥喝完了。看著若汐緊皺著不願鬆開分毫的秀眉,裴逸軒嘴角不禁恢復(fù)了些笑意。
回頭望向碧彤,裴逸軒問道,“沒有備些佐藥的嗎,娘娘怕苦。”
“回皇上,方纔太醫(yī)特意囑咐不能吃別的東西,說是怕壞了藥性。”碧彤垂首解釋。
“恩,既是這樣,也無法了,你們下去吧。”裴逸軒說著大手一揮,碧彤與秋煙福身行禮,端著空空的藥碗出去了。
望向不斷在嘴
裡鼓搗的若汐,裴逸軒心疼道,“還苦嗎?”
若汐迎上那道溫柔的目光,竟是莞爾一笑,“臣妾記得皇上說以後臣妾喝一碗藥,皇上便也喝一碗藥,今日皇上這藥是不喝了嗎?”
裴逸軒神情一滯,怎麼也沒有料到若汐會說這事。稍稍緩神之後裴逸軒才道,“自是要喝的,朕承諾過汐兒又豈會失信,晚些時候朕讓他們再煎一碗來。”
若汐垂首,片刻又道,“皇上對臣妾是真心的嗎?”
裴逸軒心中疑慮愈來愈重,不過這種問題他權(quán)當(dāng)是生病中的人兒尋求安慰。但是這種問題到底無從回答,想著裴逸軒勾起脣角反問道,“汐兒覺得呢?”
若汐聽罷,臉上又綻放一抹燦然的笑容,仰頭看向裴逸軒,“那皇上能不能對臣妾立誓呢?”
“那些玩意兒汐兒也喜歡?”他以爲(wèi)他的汐兒不愛那些俗氣的東西,或者是女人就都會喜歡這些嗎?還是因爲(wèi)生病了就異常反常呢!
對於裴逸軒的反問,若汐一下便有些意興闌珊。垂下手,若汐懶懶道,“若是皇上不願便罷了,臣妾不過就是隨口說說,皇上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聽著這般明顯違心的話語,裴逸軒卻笑了,不過是個承諾,他給她便是,“朕發(fā)誓,如若對汐兒不是真心,朕必”
伸出柔荑,若汐覆上裴逸軒正張開的脣,裴逸軒笑意漸濃,卻聽若汐柔聲道,“若是皇上對臣妾不是真心,啓雲(yún)國便覆滅,可好?”
一句啓雲(yún)國覆滅在若汐嘴裡是多麼的風(fēng)輕雲(yún)淡,裴逸軒的笑意在剎那間僵住,盯著那雙水眸卻看不出任何異樣。
良久,裴逸軒才拉開了覆在脣上的小手,輕聲道,“好。”
若汐收回手,窩在裴逸軒懷裡笑了。笑的異常開心,笑容異常絢爛,隱隱還帶著一絲自己都讀不懂的意味。
後來,又陪著若汐幾個時辰,看著若汐身子已無異樣,裴逸軒才讓若汐好生休息自己出去了。
當(dāng)裴逸軒的身影離開,木門合上的一剎那,若汐臉上的淡然與笑意全部斂去,剩下的只有無盡的冰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