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院落,若汐一步一步走進屋子。一進去便看到跪了一室的奴才,秋煙與半夢等人赫然在列。心中泛起冷意,若汐繼續(xù)腳下的步伐。
屋內(nèi),裴逸軒緊繃著臉色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木椅上,視線從若汐進來之後便一直追隨。望向屋內(nèi)跪著的衆(zhòng)人,若汐狀似不解,“皇上這一到早的是作甚?”
“皇后竟是不知曉嗎?”若汐不明說,裴逸軒便配合的打著啞謎。
若汐笑道,“皇上莫不是說笑了,臣妾自然是什麼都不知曉的。”
裴逸軒聽罷,這才露出恍然的表情,“朕差點忘記了,皇后一早便不見了蹤影,朕是在查昨夜是誰有了膽子給朕下了迷-藥的?”說完,冷寒的眼神向下掃去,看的底下衆(zhòng)人不禁一陣哆嗦。
“迷-藥?竟是有人給皇上下了迷-藥了?”
“朕很好奇爲何皇后卻一點都無事,今日竟還這麼早便起身了。”裴逸軒嘴角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鳳眸直視若汐。
“許是臣妾身子好。”
“是麼,身子好頭腦卻發(fā)昏了,竟是敢去假傳聖旨了?”裴逸軒的聲音陡然提高,“皇后可知罪?”
地上跪著的人聽著身子不由的輕顫,若汐卻依舊面不改色,從容的迎視裴逸軒,“不知皇上是聽了誰的造謠,對於此等無稽之事,臣妾自然是不會認罪的。”
裴逸軒臉色更加森寒幾分,冷聲對著外面道,“把人帶進來。”
話音剛落,就有幾個侍衛(wèi)被帶了進來,若汐視線掃去,是守在院落外頭的那幾個侍衛(wèi)。心下不禁冷哼,動作倒是快。
被帶進來的侍衛(wèi)有些惶恐的下跪行禮,裴逸軒手下一揮冷聲質(zhì)問道,“方纔皇后是否說傳朕的口諭了,你們想清楚了回答。”
衆(zhòng)人沉默了片刻,其中一人叩首答道,“回皇上,是的。”
裴逸軒轉而將視線投向若汐,意思很明白,人證都在,不要再狡辯了。不理會裴逸軒,若汐徑自走向那個答話的侍衛(wèi),停下腳步,柔聲問道,“你確定方纔本宮說了傳皇上的口諭了?”
只見那侍衛(wèi)身子莫名已哆嗦,吱吱嗚嗚卻是不敢再開口。
裴逸軒手下摩挲著凹凸的木製扶手,冷不丁道,“若是皇后沒有說,那你們便是污衊皇后,朕絕不輕饒。”
方纔答話的侍衛(wèi)這才如夢初醒般叩首,“回皇后娘娘,奴才確定,方纔娘娘的確是說傳皇上口諭了。”
“哦?”若汐面上訝異,心下卻冷哼,裴逸軒這般威脅未免太過明顯。若汐臉上那抹輕蔑,裴逸軒看的透徹明白,只是他並不介意。
“若是朕相信皇后,那麼這幾個侍衛(wèi)就是串通好了欺君,論罪當誅!”裴逸軒話音剛落,幾個跪著的侍衛(wèi)就不斷的叩首,嘴裡念著讓裴逸軒恕罪。
緩緩轉過身子,若汐好整以暇看向木椅上優(yōu)哉遊哉的裴逸軒,盈盈一笑道,“他們幾個膽敢污衊臣妾,本就該死!”
媚然的笑意還掛在嘴角,跪在地上的奴才幾乎沒有人敢相信這席話是出自若汐之口。所有人都怔住,紛紛回味著方纔若汐的言語。裴逸軒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瞇起鳳眸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若汐。若汐無懼的迎視那滿是寒意的鳳眸,嘴角的笑意始終不肯褪去。
過了半晌,裴逸軒纔開口,“把那個丫環(huán)帶上來。”
門口的侍衛(wèi)應聲便下去了,不消片刻便帶了個身影進了屋子。
蘭兒脫離那侍衛(wèi)的禁錮,走到幾個跪著的侍衛(wèi)旁,也跪到在地請安,“奴婢參見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
未等裴逸軒發(fā)問,蘭兒又道,“啓稟皇上,奴婢聽到娘娘說傳皇上口諭了。”
若汐嘴角的笑意在瞬間凝結,怎麼也沒有料到蘭兒竟會出賣她。不解的眸子望向蘭兒,只是蘭兒卻始終低垂著頭。就在屋內(nèi)噤若寒蟬之時,外頭忽然響起了“叮叮噹噹”的打鬥聲,吸引了衆(zhòng)人的注意力。
裴逸軒皺著眉望向外面,外面已經(jīng)有侍衛(wèi)小跑著進來稟告了,“啓稟皇上,司徒將軍欲要硬闖,單統(tǒng)領攔截,司徒將軍不聽勸阻,兩人打起來了。”
聽完稟告,若汐的心一下子沉下許多,司徒子洛爲何又來摻和。比起若汐的擔憂,反觀裴逸軒,聽到這個消息後臉上的不悅倒是斂去了些許。
聽著外面不斷變的激烈的打鬥聲,裴逸軒也不阻止,也不下令,似乎有意讓這樣的打鬥繼續(xù)。
不斷有響亮的打鬥聲傳入,聽著聲音,屋裡的衆(zhòng)人皆是知曉外頭的打鬥逐漸變的激烈。若汐蹙眉望向地上的蘭兒,有些冰涼的聲音傳入衆(zhòng)人的耳朵,“蘭兒再想想是否本宮真的有假傳皇上口諭,是否是情急之下聽錯了。”
蘭兒緩緩叩首,輕聲道,“回皇后娘娘,奴婢聽的異常真切。”
若汐怔住,爲何到此刻還要背叛她,難道她的立場蘭兒還不夠清楚嗎?
外
頭“砰砰”幾下,一下子肅靜了下來。屋內(nèi)衆(zhòng)人的視線同時望向門口,門口單風親自押著司徒子洛進來。
“噗通”一聲,司徒子洛雙膝跪地,單風在一旁稟告,“啓稟皇上,司徒將軍未經(jīng)通報,欲強行闖入,已被微臣制服。”
裴逸軒陰沉著臉色望向地上的司徒子洛,遲遲沒有出聲。司徒子洛雖是跪在地上,卻始終挺直著腰桿,不求饒不請罪。
這般態(tài)度顯然惹得裴逸軒更加惱怒,怒視了司徒子洛片刻,裴逸軒忽然沉聲道,“帶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身側單風面無表情的應聲,若汐才恍然回神。跨步上前,一下?lián)踝×藛物L,無耐單風只得暫停手下的動作。
若汐毫無畏懼的望向裴逸軒,冷聲問道,“哥哥犯了什麼彌天大錯,皇上需要如此重罰?”
“重罰?”裴逸軒眉梢輕佻,不在意道,“不過是一百大板而已,皇后認爲就是重罰了?”
“皇上未曾試過當然不知曉,如此是不是重罰皇上試一下不就可以知曉了?”
“放肆!”裴逸軒驀地出聲怒斥,胸口不受控制的上下起伏。當真是被她寵壞了,這個女人不知何時學會了這般狐媚的招數(shù)。在牀上勾引他,繼而將他迷暈,然後假傳聖旨,每一件事都論可當誅!
看著對面對自己的怒火絲毫不以爲然的若汐,裴逸軒忽覺有些挫敗。調(diào)整了心緒,裴逸軒再次開口,“若是皇后覺得重罰不好,那朕不介意賜死。”
卻不知若汐竟嫣然一笑,安靜的吐吸,淡淡道,“裴逸軒,你就這麼喜歡殺我們姓司徒的?”
不知是不是明白的若汐話中之深意,裴逸軒臉色變的鐵青,“騰”的由木椅上起身。大步跨向若汐,大手在下一瞬緊緊扼住若汐白皙的脖頸。
時間在頃刻間靜止,衆(zhòng)人都被若汐的話語和裴逸軒的舉動嚇呆了。司徒子洛是率先反應過來的,扭曲著身子想要起身,卻被單風牢牢制住,無耐動彈不得。
屋內(nèi)跪了一室的奴才這才全部回神,紛紛叩首求饒,“皇上饒命啊!”
在衆(zhòng)人的求饒聲與叩首聲中,若汐的臉色由蒼白變的通紅。被大手扼住喉嚨,呼吸變的異常艱難與急促。即便如此,雙手仍垂於身側,不動分毫。
裴逸軒看著那愈加紅豔的小臉,看著那小臉上倔強的始終不肯褪去的笑容,怒焰更甚。手下力道不覺又加大了幾分,何時求饒,他便何時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