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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糖手上吊著輸液,還不忘著醫(yī)藥費的事。
乾海峰懊惱的狠瞪了小糖一眼,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不是介意錢的事,是生氣,這都什么時候了,這個女人躺在病床上,好像一灘爛泥,小腦袋瓜里想的卻是醫(yī)藥費的事。她還能再錢奴一點么!
乾海峰冷著臉,不說話,小糖就當是這人家伙默認了。心里一輕松,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睡著了,小眉頭也是緊緊皺著,可能是肚子還是很不舒服。
乾海峰看見終于安靜下來的小糖,耳邊也稍稍的清靜一點。伸手把小糖額前的碎發(fā)撥開,把枕頭上的亂發(fā)也都捋的柔順。動作輕緩的就像是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小糖說看見乾海峰就倒霉,乾海峰何嘗不是看見她就頭疼。
這個女人為什么總是接二連三的出狀況。認識了半個月,出的事情一個比一個嚇人。好好的吃了冰激凌也能吃出急性腸炎來。這個女人真是麻煩,比他媽媽還麻煩十倍。
乾海峰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小糖看,心里卻是恨恨的想著。
可是奇怪,為什么這么麻煩的女人,自己就是一點不討厭。以前不是最厭煩女人大呼小叫么?不是最討厭女人動不動就哭鼻子,耍賴,無理取鬧外加動不動就住醫(yī)院么?可是現(xiàn)在,這個女人簡直是把他討厭的東西全占全了。自己卻就是對她割舍不下,總想有意無意的接近她。
這是不是就是矯情的人說的宿命。是上輩子該她的,是這輩子繼續(xù)糾纏的。所以那么久那么久的時間都沒有對誰對心,偏偏這個女人一出現(xiàn),他就無條件的投降了。
干燥溫熱的大手,終是沒忍住,輕輕的伸進被子里,悄悄地摸到小糖的肚子上,給她用身體的溫度溫暖她沁涼的肚子。一層單薄的絲質(zhì)小襯衫,傳遞著乾海峰炙熱的體溫。小糖舒服的嚶嚀一聲,眉頭松緩,睡得更沉了。
病房里,另一個床位上躺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一個同樣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在剝桔子給老頭吃。老太太看到秦海峰的舉動,笑的和藹的說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會疼媳婦。真好。”
乾海峰聽得一陣面紅耳赤,好在他天生面皮古銅色,臉紅也看不出來。但心里卻是極其高興的,不覺得給了老太太一個難得的笑臉。
病床上的老頭聽見老太太如此說,頓時有點不高興,好像小孩子鬧別扭一樣,嘟囔著:“你這老太太真是會吃醋,我當年也很疼你啊。你忘了有一年,物資緊缺,飯都吃不飽。我總是把紅薯給你留一個,讓你半夜餓醒了吃。你都忘了?”
老太太恍然大悟,“我說那時候怎么那么奇怪呢,每次半夜醒來去喝水充饑,總是能看見水缸上面有一個燒熟的紅薯。原來是你這個老頭子給我的啊。”
“除了我,還能有誰這么稀罕你。”老頭子很委屈的模樣。
老太太濕了眼眶,“老頭子,樓下就有個烤紅薯的攤子,今天我們吃紅薯吧。”
乾海峰看著這對風燭殘年的老人,卻是這樣感情濃厚的相互扶持,相互偎依著,不僅感觸頗多。多想一個不小心,就和床上的女子也一起白頭。當兩個人慢慢變老,彼此成為彼此的拐杖時,那時候,幸福是不是就會變得圓滿。
乾海峰突然想起,那一年,爸爸在部隊受了傷,媽媽細心照顧的情景。兩個人吵吵鬧鬧半輩子,卻在爸爸養(yǎng)傷的一段歲月出奇的和睦。媽媽不吹毛求疵的挑爸爸毛病了,爸爸也很聽話的不再大聲豪氣的還嘴。
每天早上煮三個雞蛋,媽媽總是挑一個最大的給爸爸。然后自己和弟弟一人一個。那時候媽媽肚子里還有乾海,可是她卻把好東西都給了家人。
乾海峰想到這里,心里一陣激動。或許爸爸和媽媽并不是沒有感情。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太好強,彼此誰都不肯讓一步,誰都不承認自己有錯,結果就讓兩條本來交集的線,走的越來越遠。
乾海峰不知道自己那樣端坐著坐了多久,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難以自拔。
沙小糖是餓醒的。因為賴床,一直睡到中午。中午早飯沒吃。中午吃了一個冰激凌結果把肚子里的存貨又都給清空。現(xiàn)在,真是餓,餓得很啊。
咽著口水,掙開眼睛,眨巴眨巴纖長的睫毛,怎么感覺肚子上有一個發(fā)熱體?暖寶?熱水袋?
“啊!你個色狼,手往哪兒摸呢!”沙小糖一下子坐起來,怒氣匆匆的對視著乾海峰。乾海峰不緊不慢的從小糖的肚子上收回大手,雙眸坦蕩蕩,表情也是自然的不得了。
“你的肚子咕嚕聲太大,我壓著,防止聲音吵到那邊睡覺的兩個老人。”乾海峰的借口總是那么正義凜然,讓人不忍懷疑。
沙小糖扭頭看看,果然另一個病床上,老頭在睡覺。老太太也伏在床頭睡得正香。她的臉一紅,又冤枉這家伙了。
乾海峰從小糖一低頭的瞬間,就知道自己之前摸人家的肚子,摸得多么的合情合理。
“我讓宋媽熬粥了。司機小王一會兒就來,你再忍耐一下。”
“哦。”小糖癟著嘴回答的不情不愿。
話音剛落,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提著一個大大的保溫桶敲門進來。乾海峰起身接了,小王便轉(zhuǎn)身離開。
熟練的打來保溫桶,盛了一碗粥給小糖。小糖二話不說接過,連碗里的勺子都嫌礙事,直接捧起來往嘴里倒。一碗喝光,伸手又要。
乾海峰皺眉,上輩子就是該她的,這輩子這么伺候她。就是自己的爹媽,還沒這么伺候過呢。但此刻又能怎么樣呢?還是盛飯才是要緊。
第二碗,小糖的速度慢了一點。吃出來,是薏米花生粥。
伸出手,又要。乾海峰接過碗,認命的盛飯,卻是不在給小糖,而是自己好整以暇的拿著勺子吃起來。甚至都不管這個碗剛剛是小糖用過的。他們著都算間接接吻了。
“喂喂,我還沒吃飽呢。”小糖
饞的瞪圓了眼睛,肚子里實在是才只有三分飽。
“你胃里空了太久,不能一下吃那么多。不然會胃下垂的。”乾海峰又是說的那么冠冕堂皇,堵得小糖一句話也沒有。乾海峰一碗接著一碗吃,直到把保溫飯桶吃的精光才算完。
“飯桶!”小糖吃不飽飯,就心聲怨恨,忍不住嘟囔出聲。
“我的體重和我的飯量的比例遠遠趕不上你的身高和飯量的比例。所以要說飯桶,也是你比較適合那個稱呼而已。”乾海峰不茍言笑的說著能氣死人的話,看到床上女人騰然變色的臉,心里就暗爽的不行。
沙小糖決定不和乾海峰說話,省的氣壞了身體不值得。于是就拿出手機給葉修凡發(fā)短信,告訴他自己生病了,現(xiàn)在很餓。
小糖不會撒嬌,想到讓葉修凡來,主要是現(xiàn)在肚子真的沒吃飽。再說,他們現(xiàn)在是男女朋友了,生病了過來看望一下也是應該的吧。
葉修凡很快就來了,一手拿著鮮花,一手提著果籃。
乾海峰看見葉修凡,才知道沙小糖剛才干嘛咕噥完手機后,很是挑釁的看了自己一眼。原來是男朋友要來了。
“乾先生,小糖生病了,您給送到醫(yī)院來,真是麻煩您了。我替小糖謝謝您。”葉修凡看見病房里的乾海峰,很是客氣的說道。客氣的讓乾海峰想揍他一頓。
憑什么這個家伙替小糖謝他,他又是小糖的誰啊。
“舉手之勞。既然葉教授來了,那我也該走了。”乾海峰理智的沒揍他,因為他實在找不出揍人的理由。走到門口,又忽然轉(zhuǎn)頭,略過小糖得意的嘴臉,看上淡然自若的葉修凡,涼薄的說道:“若我沒猜錯,小糖讓你來是想讓你帶個飯盒什么的,而不是鮮花。”
乾海峰是個直來直往的男人,又加上部隊出身,所以干什么都是從最實際的出發(fā)。最討厭這種送花獻殷勤的虛偽的男人。
乾海峰說完就走,惹得小糖老大的不高興。她回手拿過鮮艷欲滴的康乃馨聞了聞,抬頭迎上葉修凡的眼睛說道:“不要聽那個家伙的話。你送我什么都喜歡。”
葉修凡微笑,手卻不自在的接過鮮花放在一邊。這個女人說話不會拐彎,這么表達明明就是不喜歡的意思。他們畢竟接觸的時間太少,想一下子了解彼此真的需要太多的機會和時間。
吃壞了肚子而已,所以來勢洶洶卻也去勢匆匆。第二天,小糖就生龍活虎的去上班了。本來以為今天上班就是打個卡,報個到,就繼續(xù)和戴瑤瑤去暗訪街邊小吃。結果,一腳剛踏進公司,上頭就傳來話。女王大人找。
女王大人找,這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可是自從小糖聽戴瑤瑤說,女王大人喜歡的是同類后,這幾個字就成了夢魘一般。
雖然,之前女王大人找了幾次,都在比較正常的情況下結束。但不排除,人家的心里已經(jīng)把她weixie了。所以,現(xiàn)在,小糖是極其不情愿的小步挪到編輯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