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之所以判定孫財已經(jīng)背棄自己,更多的原因,是因爲來源於他剛剛收到的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來自趙日天。
“金獅鏢局”總鏢頭“點頭獅子”趙日天,是蔡京、高俅、楚羽共同遣使的一名幫兇爪牙。而事實上,當時在“京師”方圓內(nèi)內(nèi)崛起的“金獅鏢局”,大抵皆成爲朝廷奸黨一力扶植、默許壯大的江湖邪惡勢力。
他自從跟“金槍世家”龍傲天,加入“高二黨”之後,一直就給高太尉,安排在“左相府”一路,監(jiān)視左相李綱,與“康王黨”系統(tǒng)人馬的一舉一動
“京師”藏龍臥虎,風起雲(yún)涌,別說是高俅這種多疑弄臣了,就算是新興勢力“騰訊堂”,也得要派人留意“高二黨”、“權(quán)力幫”、“青衣樓”、“富貴集團”等門閥組織的動靜,像蔡京、高俅、楚羽、柴如歌這種人,若不是早已廣佈眼線、監(jiān)視“大風堂”、跟緊“騰訊堂”、乃至盯死“神涼城客棧”,那纔是真真不可思議的咄咄怪事。
趙日天這次來向楚羽打得報告,內(nèi)容不可謂不關(guān)鍵,不能說不重要——
他的門人弟子,發(fā)現(xiàn)安東野把孫財背到“楊鐵槍府”前,孫財好像還受了些傷,“涼城四美”中的冷若雅,還特別運鍼灸,替他治療了一會兒,之後安東野好像還用內(nèi)力替他搓揉了半天,然後,孫財始才千道萬謝地離開。
當然,“金獅鏢局”的鏢頭,懾於“涼城四美”跟安東野的威名殺氣,只敢遠遠盯著梢,位能靠近聽見他們具體的交談內(nèi)容。
但只僅靠這些東西,就已經(jīng)使得楚羽疑惑倍增,這個孫財,跟安東野、“涼城四美”,暗中倒底是什麼關(guān)係、有什麼聯(lián)繫呢?
依趙日天的手下所見,可以推論,不管他們?nèi)咧g有什麼真正的關(guān)係,相互交情必都是十分之密切這一點,石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恕?
不管怎麼說,以上的種種,都已經(jīng)足夠促使楚羽做出“除掉”孫財?shù)臎Q定!
是以,楚羽向趙日天問道:“孫財現(xiàn)在何處?”
“那小子,正在‘青衣樓’候著總樓主您哪。”趙日天涎著笑臉,把一張驢臉,都笑得更長了:“那小子好像還受傷不輕,好似還有話,要跟您報告呢。”
說實話,楚羽也討厭這條“走狗”的諂媚笑容,他討厭這種動不動就賤笑不止的人。還好趙日天的笑容,還算比較可以接受,因爲他的笑容裡,與孫財輕鬆的笑容,又有所不同,趙總鏢頭的笑,多是充滿了阿諛與奉承,只不過是條可憐蟲和寄生蟲罷了。
這個時侯,安東野已經(jīng)組織好人手,準備強行進攻“青衣樓”來討要辰源。大戰(zhàn)在即,楚羽心忖道:“在安東野動手之前,抓緊時間,先把孫財這個‘內(nèi)奸’幹掉,方是正理!”
——我楚羽,苦忍苦守了這麼多年,幾經(jīng)起伏,屢敗屢戰(zhàn),忍辱耐氣,終於纔有了今天的地位和霸業(yè),你孫財,算是什麼狗東西!?你以爲自己熬了那幾年、擺了一張笑臉、配了兩桿破槍,就可以當我是“辰源第二”而把你自己當成“楚羽第二”,來故技重施重蹈覆轍坐“青衣樓”新總樓主!?我呸!你這是做白日夢,也休想夢到的事!
決不能讓孫財有這種“篡權(quán)奪位”的機會!
因此,心中恨絕痛絕的楚羽,面上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吩咐:“叫他原地候命。”然後,他又看似隨意的加派了一句:“讓樑髮帶‘青衣第二樓”一百單八殺將聽命。”
楚羽毅然決定,放手大搏一場。
由他一手選拔、調(diào)訓出來的“青衣第二樓”中的一百零八名戰(zhàn)士、鬥士、死士,全員出動,全面?zhèn)鋺?zhàn)!
失去人質(zhì)屏障的楚羽知道,攤牌死拼的時刻,已經(jīng)逼近了。
安東野這隻“關(guān)東之虎”,已經(jīng)露出了潛藏已久的鋒利爪牙,他的反撲和反噬,絕對不可小覷!
楚羽少年爲將,熟讀兵法戰(zhàn)策,“知已知彼,百戰(zhàn)不殆”的兵法常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目前而論,安東野以他自己的聲勢和威望,具體能著急多少人、都抽調(diào)了些什麼人,有關(guān)的情報,負責收集情報資料的“第一百零六樓”分樓主布伯,還沒有送達上來;不知彼,但自己一方的實力,楚羽還是有必要重新梳理一遍的。
除了“青衣樓”忠於自己、依附自己的一系子弟和直屬“青衣第二樓”一百零八名子弟兵,楚羽又大略估量了一下他現(xiàn)今手上的大將、幹部、高手——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四護法:和尚圓河、道士雲(yún)橋、秀才蘇磨、夥計孫驢。
“發(fā)昏章第十一”樑發(fā)跟“財源滾滾”孫財,都是自己的得力好幫手,還有客林頓、萬敖巴馬、布十、席拉里、秋刀魚、峨眉生、崑崙生……“廿四先生”布伯、南長老朱雀孟四海、北長老玄武唐月亮等人,都是直屬於楚羽調(diào)度管轄的心腹手下。
除了龐大的內(nèi)助之外,楚羽的外援也很強大。
盟兄少傅蔡攸調(diào)派來聽命的“七大神劍”中六位:“劍帝”冷水、“劍皇”胡阿尤、“劍癡”凌睦、“劍王”劉洋、“劍霸”鐵竹、“劍帥”獨孤映嶽。
次外,“暴虎馮河瞠目槍”何去、“寂寞嫦娥廣袖刀”何從,以及“五毒尊者”歐陽常、“點頭獅子”趙日天、“金槍無敵”龍傲天……甚至還有趙皇叔、五行頭陀、小柴王爺、閻尚書等人,都將是他的後援。
當然,他最即以厚望的“援軍”,是名列“江湖四霸天”之首的的“東霸天”東方未明也已趕到,就在樓子裡,坐待這一場風雲(yún)際會龍爭虎鬥。
夠了!
足夠了!!
有這些人,已經(jīng)足夠了!!!
——既然自己的周圍,猛將如雨,高手如雲(yún),而安東野的身邊,卻又大多隻是一些空有一腔熱血愚勇的烏合之衆(zhòng),這一戰(zhàn),我楚羽勝券在握,穩(wěn)勝有餘。
只要打倒安東野,只要收拾了“大風堂”,我就可趁眼前風頭火勢,聯(lián)同盟兄蔡少傅的兵力,對“權(quán)力幫”發(fā)動全面的攻襲。
我也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擊垮“大風堂”,我至少可以打倒安東野,至於雲(yún)端嘛,一個大姑娘家家,能幹什麼大事?能成什麼大業(yè)?如果煙卿再賢惠一些,我不妨把雲(yún)端收過來做房小妾……
“大風堂”要是抵抗反抗呢?呵呵,它憑什麼抵抗?它用什麼反抗?就憑朱七七那個小寡婦?就用孟小冬那個乳娃娃?還是諸三綱、葛五常那對村夫莽漢?抑或是芙蓉、鳳姐那兩個娼婦野雞?
這些什麼鄉(xiāng)下小丑,簡直是不堪一擊,我楚羽可沒把他們擱在心裡,放在眼中。
一旦解決了“大風堂”,再協(xié)助盟兄吞掉了”權(quán)力幫”,我就有足夠分量,跟朝廷討價還價、邀功請賞了。
楚羽深知,自己若要真正的出人頭地,在武林中成爲一方霸主、一派宗師,只怕還是不足以流芳百世、權(quán)赫一時。要真正的成大功、立大業(yè)、出大名,還是得要在廟堂裡掌大權(quán)、朝廷裡任高職;可是,像自己那樣缺乏官家背景的江湖人士,想要在朝廷裡獲任大權(quán)高職,首先就得要在武林中得勢、江猢上揚名,然後再以此爲資格,向官府獵取功名。
現(xiàn)在,經(jīng)過長時間的隱忍和鬥爭,楚羽終於逐走、推翻了辰源,他現(xiàn)在就要火併“大風堂”,拿下“權(quán)力幫”,在京城裡成爲一樓獨大、獨一無二的江湖大幫、武林大派,這纔有勢力和實力,在朝堂那兒爭個三、五人之下而萬萬人之上的大官兒來噹噹,開疆拓土,四海賓服,青史垂名,流芳百世!
今天,楚羽就要大開殺戒。
先除內(nèi)憂,後滅外患,他要先從身邊的孫財殺起——
於是,他帶著一臉殺氣和一身殺意,接見了恭候多時的孫財。
孫財一見到楚羽,就馬上後悔了,便知道自己這次回來錯了。因爲他已洞察到,楚羽對自己,已經(jīng)動了殺機、起了殺心。
最近,發(fā)生了那麼多“不愉快的”事情之後,一向警黨機靈的孫財,也曾反覆的思量過:“倒底要不要回‘青衣樓’報到?公子爺會不會聽信‘流言’,而誤會自己?”
再三衡量、一再思考過後,孫財仍是決定要回去一下,雖說是“伴君如伴虎”、“福禍無常”,但好歹也是“主賓一場”、“好聚好散”。
孫財江湖打滾十數(shù)年,先後跟隨布先生、辰源、楚羽、乃至於頂頭上司樑發(fā),對於這些領袖和領導,他都有著不同的看法。
布青衣是個“唯材是用”的領袖。只要他賞識,他便可以隨意也率性地把底層的人破格擢升,旦不管那是什麼品格什麼性情甚至有什麼背景,就算他屢次自己給他提拔的人出賣或打倒了,比如何酒、比如唐糖、比如溫茶,他決不因此而先扼殺新秀崛起發(fā)跡的機會。
事實上,布青衣殞命之後,當世武林,如他那麼有自信、識大體的智者,已經(jīng)是鳳毛麟角,並不多見。
辰源是個“量才適用”的領袖。他知道自己身有殘疾,不能爲官,但卻能做大事,他喜歡交朋友,願意跟樓子裡的兄弟姐妹們,平起平坐,打成一片。他不栽培人才,他卻能把手下人的長處和優(yōu)點,激發(fā)和挖掘出來。即使他身邊的人,超越了自己,他也不以爲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