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驚恐的雙眼望著上空,那短暫出現的法相早已消散,而她卻仍震驚中之中。衝出房間的陰骨真人呆呆的凝視著夜空。此時門派各處均上演著同樣的一幕。大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但那法相猙獰的面目和恐怖的身形卻深深烙在他們心裡,可能一輩子都揮之不去。
方琳轉頭看向老婦人,“乾孃,這是什麼?”一直受著中州道門薰陶的方琳沒有機會見識佛門法相金身,自然不認識這法相的含義。
仰著頭的陰骨真人緩緩看向方琳,張口道,“金剛手菩薩。佛門八大菩薩之一?!?
老婦人聽到陰骨真人之語,好起的看著這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的枯瘦老人,“你是誰?”
陰骨真人順著聲音看去,剛要張口卻心中一頓,隨即說道,“見過前輩。”
“還算你識相,你是誰,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崩蠇D人微微皺著眉頭,面色凝重,大雪山之地怎麼回突然出現外人,不知門派裡那些執(zhí)法長老每天操著什麼心。
“前輩無怪,我是林海的管家?!痹捳Z間陰骨真人用祈求的眼光看了下方琳,希望她不要說出真實情況,陰骨真人自知,如果這老婦人出手,電光火石之間便可去他性命。
老婦人用詢問的眼光看向方琳,方琳無奈的點頭點。她從琪琪格哪裡知道,林海留下此人定有非常用處。
陰骨真人諂媚的問道,“林海情況怎麼樣?”
“情況有所好轉,你先去休息吧?!狈搅遮s緊將陰骨真人打發(fā)走。陰骨真人會意,轉身回了房間,心中暗罵道?!扮麋鞲衲銈€死丫頭,你這時把我領到了什麼地方......”
方琳回到林海的房間,將們帶上,卻發(fā)現老婦人面露苦澀,看著林海額頭上正在消散的冰山雪蓮。
方琳看到這一幕也感到十分詫異,“乾孃,怎麼會這樣,林海他竟然將整個雪蓮全部吸收了。”
老婦人將手搭在林海腕上,片刻後低聲罵道,“臭小子,盡然學了衍神決。”回身瞪了一眼方琳,“你交的好徒兒,你爲了她的性命,將軟絲索給她保命,她卻將衍神決送於外人?”
方琳沒想到老婦人會看了出來,“乾孃,琪琪格也是無奈,再說傳的也不是外人。”
老婦人瞅了方琳一眼,“我說臭丫頭,你是有了兒子忘了娘。萬一是外人怎麼辦?明天讓她自己上冰窟面壁去?!?
“乾孃......”方琳焦急道,冰窟之中非玄意境不得入,琪琪格進去必死無疑。
“那丫頭每到玄意境?我說方琳,那丫頭資質不錯,你就是太嬌慣她了。門派規(guī)矩不可違,處罰是必須的。讓她明日閉關吧。少則三月。”
方琳這纔將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下。
“乾孃,你是說我兒林海將雪蓮之中的能量用來強化神識了?”方琳臉上現出爲難之色,雪蓮的用處極大,爲了救林海盡然用了整個雪蓮,方琳有些不好意思。
“哼,少得了便宜賣乖,你兒過此劫難,神識定然強大到同階之人望而心嘆的地步?!崩蠇D人也甚爲心疼,但她一輩子無後,十八年前將失魂落魄的方琳救回收做義女,視如己出。她的老傷使得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在她心裡更加念著這份親情。
“咦?”老婦人凝眉若有所思。她感到林海神識已趨於穩(wěn)定,但識海中似乎多了一物,掰開林海的雙脣,發(fā)現那顆蓮子已經消散在口中。
“盡然會出現這樣的變化?”老婦人心中爲之所動?!斑@孩子身上到底蘊含著什麼秘密?”
這一切老婦人並沒有讓方琳看出,“好了我回去休息了。他可能暫時醒不來。”
“何爲?”方琳害怕林海在發(fā)生什麼意外,這夜已經一波三折了,如果再有什麼意外,她脆弱的心恐怕再難以承受了。
老婦擺了擺手,“等著吧,是好事。讓他靜養(yǎng)吧?!?
夜深了,而方琳卻毫無睡意,坐在牀邊呆呆看著躺著的林海,她覺著這就是一種幸福,是她這些年來活著的動力。如不是心理還惦記著十八年未見的兒子,她早隨夫而去。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腦中不時閃過從前的畫面。淚水流了,幹了,而她心痛著,高興著。這一夜可能是她十八年來過的最爲揪心的一夜,這一夜可能是她十八年來過的最幸福的一夜。因爲這一夜她守著她的兒子,雖然從呱呱墜地之後便再也沒能相見,但血濃於水的母子情,讓她在這一夜第一次感到做孃的幸福。
清晨的曙光透過窗戶灑進了屋子,照在方琳臉上,她倒在林海身側睡著,臉上掛著難以形容的幸福。屋外枝頭上鳥兒輕唱的聲音將方琳驚醒,查看了下林海狀況,她起身向屋外走去。
不多時,方琳手提著包袱,端著銅臉盆回到屋內。昨夜林海幾赴鬼門關,汗水早浸透了衣衫,方琳輕輕的爲林海擦拭著,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早晨她笑得比從前一年都要多。
琪琪格心中擔心著林海,早早起來便敢向林海的屋子,可她站在門外卻看到方琳精心的呵護著林海,臉上的淺笑是她三年來從未在師父臉上看見過。琪琪格傻傻的杵在哪裡,雙眼空洞無神,不知進退。
正在給林海穿衣的方琳感到身後急促的呼吸聲,轉頭看去,卻見琪琪格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微微一笑,“傻孩子,進來?!?
琪琪格腦袋木木的走進屋子,一言不發(fā)。
方琳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琪琪格,師父不知該怎麼感謝你。”
“謝我什麼?”琪琪格不懂方琳話中的含義。
方琳使了個眼色,瞧了瞧躺著的林海,“他是我兒子。你不可告訴別人。”
琪琪格不可思議的等著眼睛,雙手捂著嘴,方琳的話讓她覺著像是齣戲。
“別那麼吃驚,師父不會認錯。他手上的那枚戒指是我送給他爹的信物。”方琳十分疼愛琪琪格,而現在她更需要一個人和她分享這份喜悅。
“師父...”琪琪格害羞的撲在方琳懷裡。她的心思早被方琳看穿,現在恨不得有個地洞轉進去。
“好了,你的心思師父明白,會盡力撮合你們。但師父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個性。所以......”方琳拍著琪琪格的後背說道。
“師父給徒兒做主,他欺負了我?!辩麋鞲褫p聲哭泣起來。
方琳驚訝的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