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率領著五十多人向南面最近的山寨行去,大約走了兩刻鐘左右,前面的山路突然由狹窄崎嶇變的開闊起來,林海藉著月色放眼望去,前方一個山寨的輪廓依稀可見。一行人快步而行,很快就到了寨門口。這山寨很小,傍山而建,山寨用參差不齊的樹枝紮成,只有寨門可以看見些圓木。這山寨也只能用寒酸來形容,最多可以防禦一些野獸的侵襲。
寨門上有兩個山賊坐著打盹,林海微微一笑,“喂,兩位兄弟醒醒。小弟有事見過你家山大王。”林海腦海對於山賊的敘述還停留在燕京學習時看過的雜書上,大概山寨中的領頭是叫做“山大王”。
寨門上打盹的兩個山賊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跳了起來,舉目一望,看到寨門外黑壓壓的一片人,驚恐中一名山賊喊道,“你..你們要幹什麼?”
“我們是來投靠你們的,想見見你家大王。”林海說道。
“什麼大王?見我們頭領是吧?”說罷二人膽顫心驚的相互嘀咕了幾句。
“你們別動,我去通報。”山賊指著指著林海一行人說道。明顯可以看出他的雙腿在打著顫。轉身下寨門的時候,林海在寨門外聽到了這名報信的山賊翻滾而下。不禁搖了搖頭。
“校尉,你要幹嘛?就這寨子,咱殺進去也用不了一刻鐘,何必浪費時間。”身後的親衛鬱悶的說道。機動營的五十人也紛紛附和道。他們說不要緊,寨門上的留下看守的那個山賊卻嚇的跌坐一旁。
林海回頭瞅了一圈,一衆人閉上了嘴。林海轉身笑嘻嘻的道,“小哥莫怕,我們不會亂來的。”
不多時,寨門上出現了一個憨實的壯漢,林海望去,這人打扮如同獵人一般。
“請問下面的兄弟,到我寨前所爲何事?”壯漢問道。
“投誠。”林海簡短的說道。
壯漢一看,就傻眼了,這少說五十多號人,百十來匹馬,“這叫投誠?你和我開玩笑?”
“大哥莫急,我們是燕郡守軍,忍受不了校尉的欺壓和打罵,夜裡殺了校尉,搶了所有的馬,一路向西跑來,被抓也是死,不如做個山賊痛快。”林海說的繪聲繪色,讓他身後的衆人一臉愕然,唯一的感覺就是林校尉撒謊都不臉紅。
壯漢沉默了一會,“兄弟,我們山寨小容不下你們這麼多人,況且你們在我這裡,也只能跟著受氣。”壯漢一臉的沒落。
衆人聽到寨門上的這人出言拒絕,手不經意扶上了腰間的刀柄。這一幕被寨門上的壯漢看的清清楚楚,他也不是蠢人,這種默契不是一般兵可以顯出來的。
壯漢心中一想,這些人要踏平他的寨子不費吹灰之力,所幸賭上一把,高聲說到“如果兄弟們借宿一宿,我可以打開寨門。你們也不妨看看我這山寨值不值得你們留下。”
“那多謝這位大哥,我們就進去休息一下。我保證手下兄弟不會亂來。”林海微笑著說道。
“好,我信了兄弟的爲人。開寨門。”壯漢說道。
“頭領使不得啊。”
“這不是引狼入室麼?”山寨裡集合的山賊們紛紛叫喊道。
“一幫蠢貨,你們見過一羣狼在羊圈門口杵了這麼長時間?開寨門。”壯漢說道。
林海一聽“噗嗤”一笑,雖然壯漢說的不怎麼好聽,但大體是這麼個意思。山賊們極不情願的開了寨門,林海一行人緩緩行入,寨子裡卻空空如野。其實這寨子就是空曠的山坳,靠山搭建了寫茅草屋子。
壯漢謹慎地走到林海身前,“這位兄弟,我叫大牛,是這寨子的頭領。”
“我叫林海,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林海淡淡說道,此時機動營的將士不屑的看著身邊這些穿著寒酸的山賊。
“給這些兄弟弄些吃的來。”大牛說道。
“大哥這剛開春,咱的食物都快用完了,這......”身後一個山賊說道。
林海上前一步,”不用麻煩了,我們逃跑前從軍營裡帶了些吃的,不用麻煩了。”
林海命人原地休息,卻和大牛進了茅草屋子,“大牛兄,我們聽說將軍嶺一帶的山賊日子過的很好,這才前來,爲何你們的山寨這般模樣?”
“一言難盡啊。將軍嶺是很多肥羊,但哪能輪到我們。其實我們哪是山賊,就是一羣獵人,而且爲了活命,還時不時的得給最近的虎頭寨上供。”大牛一臉苦澀。
“原來如此,那虎頭寨是大寨子?”林海順藤摸瓜的繼續問道。
“在前山算是大寨了,有幾百號兄弟。道上的生意他們能參一手,所以發展的很快。就在我們西北五里的地方。”大牛如實說道。
“這附近可還有寨子?”林海說道。
“有一個,就是在我們西面兩裡處,都是被虎頭寨欺壓,只能打獵爲生。”
“大牛兄也是個直爽性子,我與大牛兄一見如故。大牛兄應該清楚我們的實力,如果有意的話,我們聯合起來端了他虎頭寨怎麼樣?”林海眼中精光一閃說道。
大牛一聽微微一怔,隨後低頭沉思了許久,林海沒有打擾他,天人交戰一番後,大牛站了起來,“好,幹了。孃的,反正也是被欺壓,哪天他們不順心就絞了我們,倒不如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兩裡外的寨子頭領和我是拜把子兄弟,我現在就去勸說於他。林海兄弟可在我寨子稍作休息。”說罷二人出了茅屋。
“趙衝給大牛備一匹馬。”林海說道。
半個多時辰過去,大牛與另外一人急衝衝的趕了回來。
“林海,這是我兄弟螞蚱。”大牛將身邊的人引薦於林海。
林海拱了拱手,“小弟見過螞蚱兄。”林海仔細的看著身前的這個瘦小漢子,一瞧便是山中好手。
“林兄弟,我們寨子也跟你幹了,日娘賊的虎頭寨。我螞蚱也有翻身的時候。”螞蚱說話時有些激動,顯然在虎頭寨手裡受屈了。
“林海兄弟,螞蚱對這片山區熟悉的很,而且虎頭寨也不是鐵板一塊,螞蚱知道一條山路可以走的路。能繞到虎頭寨後方。”大牛說道。
“林兄弟,不僅可以繞過去,而且那個位置用繩索可以吊下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寨子。”螞蚱臉上露出自信。
林海一聽,“如此甚好。”
“大牛熊,能否給我的兄弟準備二十柄弓。我們出逃時沒有帶。”林海說道。
大牛和螞蚱對望一眼,然後“哈哈”笑道,“林兄弟,我們都是獵人,在窮不會窮了傢伙事。放心,你的人能用什麼樣的弓?”
林海一愣,他還真不知道機動營的將士可以拉開多少石的弓。過去詢問了下。
“一石弓全部可以拉開,二石弓二十人,三石弓四人。”林海隨口說道。螞蚱和大牛聽了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有個疑問這些到底是什麼人。
“好,二石弓二十柄沒有問題。”大牛說道。
“現在已經快到丑時了,事不宜遲我們馬上行動,這元宵節前後他們必然大吃二喝,防守鬆懈,我們有機可趁。山路也要走半個多時辰,咱們趕緊上路。”螞蚱說道。林海沒有想到一個小小山寨的頭領盡然考慮如此周密,這將軍嶺山賊中果然人才濟濟。
“大牛兄,你留下十人在寨中看馬。”林海說罷,走到機動營將士前,“馬留在山寨,出發。”
大牛領著三十多人,與林海的五十多人到了螞蚱的寨子,螞蚱早恨的虎頭寨咬牙切齒,繩索都是樹藤浸油後編制而成十分結實,就爲有朝一日能殺進虎頭寨。一百二十多號人帶著五條繩索進了山。
這山路真如螞蚱所說,崎嶇難行,而且十分隱蔽。在山林裡繞了半個多時辰,林海腦子都蒙了。突然,前行帶路的螞蚱停了下來。“林兄弟,到了,你看。”林海順著螞蚱所指向下看去。虎頭寨內的情況一覽無餘,寨子建再半山坡上,成階梯狀。此時夜深人靜,寨中有崗哨和下夜的山賊。
“這裡的位置隱蔽,放下繩索也不會有人注意到。”說罷螞蚱向林海指了寨中的三個地方,“那些地方都有大量山賊居住。咱們人手少,必須控制住。主寨樓就是虎頭的居所,這虎頭寨一共三位當家。都在居住在寨樓裡,裡面肯定還有不少山賊。”螞蚱有些擔心的說道。
林海回身,“二十柄強弓,下去後迅速佔領這幾個房頂。”林海邊說邊指著。“只要人殺出,全部射殺。其他三十人,分成三組。將山賊居住三個地方堵死了,出一個砍一個。”
“明白。”五十人低聲應和。
“兩位兄長,你們的人也分成三組跟在我的人身後協助控制。”林海對大牛和螞蚱說道。
“好。”二人下去安排。
“你們六人,下去把哨點和巡夜的做掉。切勿弄出響動。我從旁策應。之後潛進寨樓,將三個當家首領的頭提出來。”林海對身後親衛說道。
“得令。”六人點了點頭。
“放繩索。”螞蚱指揮著他們的人將繩子緩緩放下。
“分頭行動。相互照應著,小心些。”林海說道。
五條繩索一頭結實的捆再大樹上。一頭垂入虎頭寨。從林海的親衛開始一行人開始順著繩索慢慢向下滑去。
“兩位兄長不用管寨樓,我已經安排好了。小弟先行一步。”林海輕描淡寫的說道,從大牛手中接過兩袋箭矢,掛在身側,順著繩索滑了下去。大牛和螞蚱有序的指揮著衆人陸續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