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前世還是現(xiàn)在,顧蓮香一直就是一個平頭小老百姓,突然說白惜安就是傳說中的高富帥,她腦海里立馬腦補(bǔ)出許多的東西,世家的子弟似乎好像特流行早早就訂下一份門當(dāng)戶對的親事,要是白惜安以前訂過親怎么辦?
做為過來人的芳姐見顧蓮香臉上神色古里古怪的,稍微一想,便明白她在想什么。往顧蓮香腦門上狠狠彈了下,芳姐笑罵道:“要是安哥兒在外面還有別的親事,這滿屋子的東西又是怎么一回事?”
顧蓮香吃疼的捂著腦門,雖然疼,可不由的笑了起來。
芳姐見她可憐,拉她過來,幫顧蓮香揉揉,低聲道:“白夫人很早以前就帶安哥兒離開了白家,雖然以前生活清貧,可是如今安哥兒行事做派是越來越有大家子弟的風(fēng)范,你與他也算是情投意合,如今你們就要成親了,以后可要好好的在一起。”
握緊芳姐的手,顧蓮香甜甜笑道:“芳姐,我不是那種不知理的人,白大哥有多優(yōu)秀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是……只是還是覺得這一切不真實呀。”
芳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唉喲,到底是小姑娘家家的,這臉皮就是薄。你要是覺得這一切不真實,我一會找人把這些東西全抬回去。”
說說鬧鬧了一會,如雁進(jìn)屋來說,譚二少來了。
芳姐笑道:“你有事忙去吧,我在邊上看著。”
自打顧蓮香和白惜安定了親后,吳大娘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放縱她,不僅找來《女誡》這樣的書給她看,還要求她平日里的言行舉止要像個大家閨秀一樣。
聽了芳姐的話,顧蓮香輕嘆一聲,以前金眼雕來找她,吳大娘可從來不會說什么,如今她要與金眼雕見上一面,這邊上還要有人作陪,否則就是不合禮儀。顧蓮香真想仰天長嘆呀。
…………
一見顧蓮香,金眼雕扁著嘴問:“白家抬了多少抬的聘禮來?”
顧蓮香瞅著他,眼里盡是笑意,打量了半晌,她才道:“昨金店掌柜打發(fā)人來說,有人出一萬兩要訂套藍(lán)寶石頭面?真的假的?”
“我倒是想賺這一萬兩,可手上沒好貨,那生意我推了。”
顧蓮香嗯了聲:“推了好,雖說一萬兩的生意難得,可咱們不能毀了名聲,這第二間分店就要開了,要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事,倒讓旁人笑話咱們了。”
金眼雕嘆氣道:“我不是不想賺這銀子,只是怕其中有詐,要是同行來找茬,稍有不慎落了他人口舌,于咱們可沒好處。”
“同行?你確定?”顧蓮香昨天聽說有筆一萬兩銀子的生意,除了驚訝之外,完全沒想到這內(nèi)里還有文章。
“咱們金店雖然有些名聲,可你知道比起那些老店,咱們完全就是小打小鬧。可整個朝安坊要說哪家金店生意好,我敢拍著胸脯說除了咱們那小金店完全找不到第二家。咱們往日里行事也算低調(diào),可到底也搶了別人不少生意,要說不招人恨那是不可能的。”
顧蓮香明白金眼雕的擔(dān)心,她們那金店雖然賺錢不少,可是真說起來一沒背景二沒根基,要是有人真有心為難他們,立馬出事。
輕吐一口氣,顧蓮香道:“那在第二家金店開業(yè)之前,咱們可要小心。”
金眼雕點點頭道:“我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雖說咱們門面小了些,可是我在京里也不是白混的,這道上的人多少也要給我?guī)追诸伱妗W笥倚⌒囊恍瑧?yīng)該不會出什么大事。”
“那你費心些。”
金眼雕嗯了聲,低頭喝茶不語。
見他興致不高,顧蓮香好奇的問道:“你這是怎么了?今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
金眼雕抬頭向她看去,眼底神色不明,足足看了半晌,他才低聲問道:“日子定了嗎?”
顧蓮香起初還以為金眼雕這是問她開分店的日子,可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呀,金眼雕也是金店老板,難不成還不知道自家金店什么時候開業(yè)嗎?
其實,他問的是她的婚期吧。
“十一月初二。”
“哦,是嗎?”金眼雕心里一算計,擰著眉道,“秋試才過就要急著成親?”
“十一月過后就沒好日子了,否則就要等到明天二月以后。”這正月不出嫁,如果今年她不嫁的話,就只有等到明年了。
金眼雕哼了一聲:“那就明年呀,這大冬天的成什么親呀。你不是最怕冷嗎?”
顧蓮香呵呵笑了兩聲,看得出來,金眼雕此時心情是大大的不好呀。因此,她決定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金眼雕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會有些酸酸的,他承認(rèn)他是喜歡顧蓮香,可這種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愛,否則他與顧蓮香相識這么久,早請媒人上門提親了。只是才一聽顧蓮香要嫁給白惜安,金眼雕總覺得這里里外外不自在,心里像被什么堵著一樣。他呀,是真心不怎么喜歡白惜安,雖然那也是個相當(dāng)有本事的人,若不是看得出來白惜安是真心在乎顧蓮香,不然金眼雕發(fā)誓一定要攪黃了顧蓮香這門親事。
今天來顧家之前就聽說白家送了婚書和聘禮來,知道這消息的時候,他就有一種沖動,要來看看顧蓮香,要看她是否高興。可真見著人了,見到顧蓮香臉上那淡淡的幸福感,金眼雕只覺得心里滿滿不是滋味。
喜歡的朋友要出嫁了,真心是很復(fù)雜的心緒呀。
暗自憂傷惆悵了一會,金眼雕打起精神,問道:“過些日子我要去趟南方,這一去恐怕也是小半年的功夫,南方好東西不少,你有什么特別想要的嗎?”
“去南方,出海嗎?”顧蓮香之前聽金眼雕提起譚家在廣東有大商船。
“跟我哥出去長長見識,這些年,我一直呆在京里也沒怎么出去見見,難得這次父親準(zhǔn)了我跟著大哥學(xué)本事,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顧蓮香點頭贊道:“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這絕對是好事。不過,要半年嗎?那……那還能趕回來過年嗎?”她沒問出口,如果金眼雕這一去要小半年的話,指不定就錯過她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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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眼雕看了她一眼,笑笑卻什么也沒說。
不知為何,顧蓮香突然之間有了幾分傷感,她不知道為何這樣,只覺得心里難過。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小坐了一會,金眼雕勉強(qiáng)在臉上擠出一笑,道:“爭取吧……爭取在你成親之前趕回來。”來之前,他還真打算過完年再回來,可一見顧蓮香神色之間有幾分黯淡,他心里又多了些不舍,說出這樣的話,其實是舍不得眼前這人難過吧。
“那你一定要回來。”
顧蓮香不知道金眼雕算不算是她的閨蜜或是藍(lán)顏知己,她只知道她萬分的珍惜著她與金眼雕之間的友情。她希望她們能一直這樣。
金眼雕臨走時,終還是對著顧蓮香道了聲恭喜,雖看他有些不情愿,可到底還是讓顧蓮香心里多了些歡喜。
轉(zhuǎn)身回到院里,顧蓮香覺得有些餓,剛準(zhǔn)備叫如雁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小吃,卻見春蕾走進(jìn)院里,道:“大姑娘,明德院唐管事打發(fā)人送來一封信。”
顧蓮香忙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