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警察叔叔,你不是說一會就問完的嗎?這都這麼久了,到底還有多少問題啊?我爸媽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吶。”段黎等人來到警察局已經有兩個多小時了,萬麗麗有些不耐煩的抱怨到。
“麗麗,你有點耐心好吧,王警官這不是爲了多瞭解一點情況嘛。”王耿在一旁說道。在去警察局的路上段黎等人知道了這個警察姓王,是河源市警察局的一名二級警員。
“咳咳”,王警員乾咳了兩聲掩飾了下尷尬說道,“這不局裡比較忙麼,現在就我一個人能來給你們錄口供,所以時間就耽誤了。”稍微停了下頓,王警員又說道:“等下錄完口供,我請你們吃午飯行了吧。”
“嗯嗯,太好了”萬麗麗嘿嘿一笑說道,“你是該好好補償我們一下。”
就在萬麗麗嘰嘰喳喳的說著中午要吃什麼的時候,一位身體有些發福的中年警察走了進來。
段黎擡起頭,看到那個中年警察長著一對濃密的快要連到一起的眉毛。爲表示尊敬,段黎主動站了起來,同時王耿幾人也都站了起來。
但這邊萬麗麗卻忍不住捂著嘴偷偷笑起來。
王警員看到這中年警察進來便站起來微笑著說道:“張局,你怎麼來了。”這中年警察原來是河源市公安局的副局長。
“哦,小周說那個叫楚溫書的女孩一直不肯開口講話,非要見段黎,我就來看看你這邊進展怎麼樣了,”濃眉毛警察又轉向段黎幾人說道,“你們誰是段黎?”
段黎還沒有開口,萬麗麗就搶先指著段黎說道:“他就是。”
段黎無奈的看了看萬麗麗,說道:“我就是段黎,請問我該怎麼做?”
那濃眉毛警察呵呵一笑說:“我聽說你在學校的事情了,當時情況那麼危急,你還能把她救下來,小夥子挺勇敢的嘛。”
段黎擠出一絲微笑說道:“她是我朋友,我不可能就這樣看著她做傻事的。”
濃眉毛警察又說道:“那你跟我來吧,來幫我們問問這個小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我試試看吧。”段黎說著就和濃眉毛警察離開了。
這時萬麗麗再也仍不住了,開口對王警員說道:“剛纔這個一眉警察是誰啊?看樣子應該比你的官大吧?”萬麗麗有點不懷好意。
“那是我們局裡的張農眉張副局長,你們別看他長得不咋地,原來他在第一搜查大隊當大隊長的時候栽在他手裡的罪犯可不少。那些罪犯對他可都是聞風喪膽……”
“呵呵,真是名如其人。”萬麗麗心中默唸。
段黎坐在楚溫書對面,他們之間是一張玻璃圓桌,兩人面前的茶水還在冒著騰騰的熱氣。
這裡似乎是一個餐廳,段黎環顧四周,偌大一個房間擺放了很多張這樣的桌子,但卻只有他們兩個人,天花板上的電燈靜靜的發出柔和的光芒。
窗戶外面就是一條馬路,段黎轉臉向窗外看去,原本陰沉的天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馬路上不時有幾個打著雨傘的人走過。
一絲秋寒之意襲來,殘破的樹葉飄落一地。
段黎把目光收回然後落在楚溫書的臉上,她還是低著頭,臉色有些蒼白,她的下邊牙齒不斷咬著上邊嘴脣,她的雙手一直放在腿上沒有動。
段黎看楚溫書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先開口說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嗎?”
楚溫書擡起頭看著段黎,段黎也凝視著她的眼睛,他看到她眼中的血絲,她的雙眼透著疲倦,他可以感受的到她心中的那份對這個世界的厭倦。
於是他說:“你已經很累了,對吧。”
“那也是個下雨的天氣吧”,楚溫書微微一笑,答非所問的說道,“你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嗯?”段黎想了一下,並沒有在意楚溫書奇怪“回答”,他說道,“哪裡不一樣?”
“你知道嗎?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一直在過著每天都是重複的生活,身邊的每個人都是在做他們做過的事情,但只有你不一樣。”
“我知道,我們的生活很單調,但我們都是一樣啊,我們應該在這單調的日子裡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
“我不是那個意思,”楚溫書把頭埋了下去,數秒後又擡了起來,她盯著段黎的雙眼,雙眼中透著堅決,說道:“你相不相信我說的?”
段黎一愣,說道:“當然相信。”
楚溫書皺了皺眉開始說道:“那我要告訴你,這種情況已經有四次了,一個循環是七天,也就是一週。”楚溫書頓了頓繼續說道:“每個週一我醒來,去學校的路上第一個紅路燈,我會遇到一個老人,他會衝我微笑。然後,大街上和學校的所有人都會重複上週一做過的動作,而且無論我做什麼,我的時間都只有一週,一週之後,所有的事又重新開始。”
楚溫書說完後便趴在桌子上,埋著頭說:“我的時間只有一週,過了一週之後便又再次回到原點。你知道嗎?”不管段黎是否能夠完全懂得她所說的,或者是否能夠相信她。
“所以我就想,如果我選擇在週末之前死去的話,情況會不會有所不同?”
聽了楚溫書的話,段黎心中十分震驚!
一般來說段黎不應該相信楚溫書所說的,甚至把楚溫書看成是壓力太大而產生了精神問題,但現在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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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直記著那純白的世界,那懸在空中的猶如惡魔的瞳孔一樣的黑色球體,那位叫蘇婭菲的女子,還有那種撕裂靈魂一樣的疼痛。
所以他相信楚溫書所說的,他相信這個世界肯定有些非同尋常的力量,而自己和楚溫書就是因爲接觸到那種力量纔會發生奇怪的事情。
那麼這兩件事之間會不會有些什麼聯繫呢?
一定是的!
段黎又想到自己在學校看到的那個黑影,和之後把楚溫書從屋頂推下去推下去的那股黑風。
他開口說道:“剛纔在屋頂的時候,你不是自己掉下去的吧?”
楚溫書擡起頭,盯著段黎說:“你看到了吧?”
“嗯,是一股黑色的風。”
“天吶,我當時只感覺有個東西推了我一下,我不由自主的就掉了下去。”
“你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段黎顯得有些激動。
“不知道”,楚溫書搖了搖頭,“我要是知道的話也就不會去尋死了。”
段黎嘆了口氣說道:“這種事我也不知道怎麼幫你。”
“對了!”段黎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怎麼了?”楚溫書被嚇了一跳。
“今天星期幾?”桌子上的清茶已經被打翻了。水順著玻璃桌面緩緩地流淌,然後流到邊緣又一滴一滴的淌到地上,和窗外的雨水相互輝映著。
“怎麼回事?”濃眉毛的張副局長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王耿他們三人。
段黎沒有理會濃眉毛副局長,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楚溫書。
楚溫書愣愣的答道:“今天星期四。”
難怪!
段黎心中一震。“王耿你是昨天晚上和我動的手,對吧?”
王耿一愣,“你不會還記仇吧,我當時不是不知道你家……”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段黎打斷了王耿的話急切的問道。
“是那樣,不過……”
“那也就是說我今天早上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到的學校,是不是?小全。”段黎又打斷王耿的話,轉向陳小全問道。
“嗯,這麼說來還真是有點像,”陳小全說道,“我在學校大門口遇到你,和你說話你也不理我,之後你到教室裡就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一直到第一節課下課你才睡醒,睡醒就問了我那些奇怪的問題,話說那些問題你還記得吧,你不會失憶了吧。”
“你到底怎麼了?”萬麗麗也表示疑惑。
“這事說來話長,總之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段黎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又轉向楚溫書,看見楚溫書也無比疑惑地看著自己。
他向楚溫書問道:“照你這麼樣的說法,過了這個週末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楚溫書說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可以肯定,現在的我肯定見不到你們了。”
段黎知道楚溫書現在肯定不能離開警察局,畢竟跳樓也是擾亂公共治安的行爲,於是把心一橫說道:“我幫你。”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楚溫書看著段黎淡淡的說著。
“雖然我不知道這兩件事之間有沒有聯繫,但我一定會查清楚的。”段黎果斷地說道,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濃眉毛的張副局長快步趕上正要離開警察局的段黎說道:“那孩子到底怎麼了?你別這就走了啊,你總得告訴我你們倆聊了些什麼吧?”
張副局長口氣很隨和,並不向他長得那樣給人以距離感。
段黎並沒有停下的意思:“難道你們沒有錄音裝置?哎,算了,我和你說你肯定也不會相信的,你還是自己去問她吧。”
說著幾人已經來到警察局門口,段黎此時著急著想知道所有事情的原委,但又因擔心而不想讓陳小全和王耿他們三人捲進來。
……
天氣微涼,段黎縮了縮脖子,不顧陳小全幾人的阻止一頭扎進了雨中,冒雨叫了一輛出租車遠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