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一下,情商十八歲的人,感情一向來得比較熱烈。”
於是剛醒來就被他來了個熱烈的早安吻。
說實話莫長安不太習慣早上牙都沒刷就被親吻,還是深吻。
這一點,沈伯言也是一樣,他本就是有潔癖的男人,對自己的生活態度衣著整潔,都挺講究。沒有刷牙就親吻,原本覺得,是自己根本就沒辦法接受的事情。
但是看著她嬌嗔的樣子,卻彷彿所有的潔癖啊講究啊,瞬間拋到腦後。
親了再說。
莫長安也一樣,似乎如果對象是他的話,也就沒有太大問題,不用講究太多。
只是親完之後,那股熱烈的勁兒一過,夫妻兩人也就反應過來了。
各自皺眉起身,一起去浴室刷牙,兩人並排站在鏡子前,叼著牙刷一嘴沫子。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和對方,所以說結婚是可以粉碎所有幻想的根本渠道啊,因爲沒有人起牀的時候還是唯美的模樣,明明人前都是男神女神的模樣,一大清早起來,也都是蓬頭垢面的形象。
要不是兩人那臉長得無論是五官還是輪廓全都沒得挑的,恐怕就更讓人覺得幻滅了。
莫長安先忍不住笑出來的,很快沈伯言也笑場。
一大清早的,就被笑聲包裹了。
吃早餐的時候沈伯言還是看著她,送她去公司的路上,他也看著她。
坐在副駕座位上的齊鳴只覺得是毛骨悚然的,不知道自家BOSS這是犯了什麼病。
這是鬥雞眼了還是怎麼的?怎麼就目不轉睛了?
齊鳴總覺得這車裡氣氛,怎麼就那麼奇怪?不止他,就連司機也有同感,只覺得自己和齊特助,是不是太礙事兒了?
其他的富家公子哥兒家的司機們,對這種事情倒是習以爲常屢見不鮮了,經常送自家少爺出入各種夜店,見慣了自家少爺帶著漂亮女人在後座卿卿我我。
但是沈家司機不同,從未見過沈伯言做出過這種事情,所以此刻的氛圍,只讓他覺得挺不習慣的。
不是主動要當電燈泡的,莫名被放到了電燈泡的位置,還是兩盞電燈泡,閃著強光。
於是去喬氏的這段路程的時間,變得好漫長……
莫長安倒是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亂,對於他這個眼神,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當做沒看見了,目光一直看著窗外。
她發覺司機將車速提高了不少,離喬氏越來越近。
沒一會兒就到了,下車的時候,沈伯言下車給她拉開車門,她走出來之後,沈伯言就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
“你好好想想,想去哪裡。”
他突然這麼說了一句,有些沒頭沒腦的,莫長安不解,“去哪裡?”
“嗯,我打算這兩天忙完手頭上的事情,給自己放個假,你想去哪裡,我們去旅遊。”沈伯言的手擡起來,落在她的發頂,輕輕揉了揉,“所以,好好想一想,去哪裡。”
沈伯言的話讓莫長安一個上午都心神不寧的,因爲工作太忙,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旅遊過了,坐在這個位置,身不由己,根本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假期。
於是沈伯言的這話,無疑也撩撥了她的心絃,於是一整個上午,都在思索著,去哪兒好呢?
大著肚子,坐飛機擔心有風險,如果去遠的地方,坐火車又太辛苦,自駕遊的話,周邊城市中,有旅遊價值的地方,最近的也得開四五個小時的車。
“莫總?莫總?你在聽嗎?”孟橙看著莫長安走神的樣子,忍不住這麼叫了她兩句。
“嗯?你剛說什麼?”莫長安果然是沒有聽進去的。
孟橙笑了笑,“想什麼想得這麼走神,是這樣的,早會的時候你有電話進來,姓尹的女士打來的。”
“哪個姓尹的……”話還沒說完,莫長安眉頭皺了起來,她認識的姓尹的,統共也就兩個,“尹清沐還是尹清芳,我婆婆還是姨母?”
“是姨母,路小姐的母親,她打電話過來是囑咐你別忘了去做產檢的,順帶提了提路小姐的事情,你要是方便,可以給她回個電話的。”
孟橙這麼說了一句,莫長安拿起手機就給尹清芳回撥了過去,只是那頭已經是無法接通,想必姨母又在忙了。
莫長安緊接著就撥了蘇鹿的電話。
而另一頭,蘇家宅子裡,蘇鹿站在牀邊,拿著手機,垂眸看著牀上躺著的女人。
路里裡躺在牀上。看上去瘦了一圈,憔悴了不少,嘴脣乾裂著,大大的眸子平日裡那些神采飛揚的光都黯淡了不少。
發燒是最折磨人的,會很快將人燒得憔悴下去。
她手上還扎著針頭輸液著,額頭上還敷著一塊冰毛巾。
“長安打過來的電話,路里裡,你是要去醫院還是要我告訴長安和沈伯言,讓他們來帶你去醫院?”蘇鹿眉頭皺著,看著躺在牀上這個女人,這女人簡直也太倔了,病成這個樣子了,死活不肯去醫院。
路里裡輕輕咬著嘴脣,其實自己也不明白,心裡頭究竟是在堅持什麼,了不起就是被爸爸抓回去,然後打包丟去德國,乖乖在德國待上幾個月等爸爸氣消了再回來就是了。
可是想到要是去了德國,就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和蘇鹿一起玩耍了,心裡頭就是忍不住一陣陣的難過。
她心思單純,並不明白,心裡頭那一陣陣的難過,其實叫做捨不得。
所以,只是本能驅使自己,堅持住,不能去醫院,不能被爸爸發現不能被爸爸抓回去,更不能被打包丟回德國。
只是這該死的身體,怎麼就這麼不爭氣。
蘇鹿見她不答,就準備劃動屏幕接聽莫長安的電話,只是動作還沒來得及做出,路里裡沙啞的聲音就沮喪地說道,“市裡的醫院,哪哪都是我媽媽的眼線,我媽知道我爸肯定會知道,我爸知道了肯定會來抓我,抓了我肯定會把我丟回德國,我要是回了德國,蘇鹿,誰陪你玩啊?”
她話中的沮喪,和那些她自己都不自知的濃濃不捨,讓蘇鹿的目光深沉幾分,微微一凜,腦中想到了林澤宇說過的話。
路里裡心思單純,不能夠喜歡她就不要給她希望,也不要讓她喜歡上你。
蘇鹿心頭一沉,直接劃動了屏幕,接聽了電話,別過目光不去看她眼神中那些不捨的情緒,一時心亂如麻,聲音低沉幾分,帶了些許柔軟,對著電話那頭的女人說道,“我是蘇鹿,路里裡情況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