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是說……小九懷孕了?”
莫長安問出這一句,心裡頭莫名有些火起,也有些心疼起來,或許是因爲自己懷孕著吧,就更加聽不得流產這個詞。
小九這個瘋丫頭,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是哪個男人讓她懷孕的?甚至……還流產了?
莫長安忽然有些自責起來,以前小九有什麼事情都會和她說的,包括中學的時候暗戀哪個學長,大學之後她要去哪裡做暑期工,哪怕那個時候莫長安在英國留學,時九都會打電話和她說。
但是或許是因爲自己結婚了,又懷孕了,太多的事情讓她分不出心來,就忽略了對朋友的關心,她的忙碌,她太多需要操心的事情,時九也是看的出來的吧,所以才以至於這件事情,時九甚至都不願意告訴她?
“她……怎麼懷孕的?”莫長安只覺得自己似乎口齒都有些不利索了。
問的都是些什麼傻問題,還能怎麼懷孕的?她自己肚子裡就懷著一個,怎麼懷孕的過程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多愚蠢之後,莫長安才補了一句,“是……和誰?我都不知道她有談戀愛。”
艾珂有些無奈,別說長安了,就連她也不知道時九有談戀愛。
“我也不知道,小九什麼都沒和我說。”艾珂說著輕輕嘆了一口氣。
莫長安眉頭皺了一下,“她在哪個病房,你帶我去吧。”
艾珂點了點頭,她也知道,自己對小九是沒有什麼辦法的,但是長安可不一樣,長安對誰都有辦法。
莫長安跟著艾珂朝著時九的病房走去。
“其實是可以出院的,只是我擔心小九有什麼不好,所以讓醫生給她辦了入院,觀察幾天。”去病房的路上,艾珂就這麼對莫長安說了,不知道爲什麼,有長安在身邊,她倒是安心了許多。
之前一直惶惶恐恐的因爲小九這事情,但是隻要長安在旁邊,彷彿無論是什麼時候,都不用擔心。
所以艾珂反而話多了起來,喋喋不休的似乎是想要將自己所有的擔心,全部都說出來,“醫生說她也太不小心了,懷孕了還這麼飛來飛去的,又勞累過度,來醫院的時候,就已經連保都保不下來了。小九又什麼都不和我說。”
莫長安伸手輕輕攬了艾珂一下,聽出了艾珂話語中的難過和心疼,“好了,阿珂,你別難過,我在呢。”
已經走到了婦產科的病室,艾珂領著莫長安去了時九的病房。
病牀上穿著條紋病號服的年輕女人,正在拿著遙控器無聊地換著電視頻道,眼睛有些走神。
不難看出她臉色有些虛弱的蒼白,嘴脣也沒什麼血色,流產本來就最傷元氣了。
“小九。”艾珂走進去就叫了時九一句。
時九微微勾起了脣角,微笑朝著門口看過來,就看到了站在艾珂旁邊的莫長安,她愣了一下,眼睛裡頭有些慌亂閃過,然後才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長……長安,你怎麼來了?”
“我來不得?你連這種事情現在都不願意告訴我了麼?”莫長安淡淡說出這句來,語氣裡有了些許責備,更多的是不忍。
然後就走了進去,在她病牀旁邊坐下。
“沒有啦,只是……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懷著孕,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來做什麼呢。”時九聲音弱下去幾分,她從來都是說話大大咧咧的,只有理虧的時候,纔會弱勢下來。
莫長安眉頭皺了,“這還不是什麼大事?”
說著莫長安就伸手在時九的額頭上戳了一下,“你這姑娘也長點兒心吧,這還不是大事在你眼裡什麼纔是大事?除死無大事麼?”
時九抿著嘴脣不做聲,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說些什麼好呢?說自己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就把自己交待了?說自己毛毛躁躁的連事後藥都忘了吃?說自己馬馬虎虎的帶著團去國外,大姨媽推遲了還只以爲是水土不服?說自己粗心大意的,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到醫院了才知道自己是流產?
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垂著頭,其實也有些害怕莫長安責備,太清楚莫長安的性格了。
只是莫長安並沒有責備她,只是認真問了一句,“那男人是誰?孩子的父親是誰?”
“長安,你別問了。”時九垂著頭,吐出這一句來,聲音裡頭有些沮喪,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總覺得太丟臉了。
“怎麼?他做都做了,還想不負責任麼?你都成這樣了,他還不露臉?算什麼男人?”莫長安語氣裡有了幾分怒意,時九這麼在醫院裡頭,要不是艾珂陪著,她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獨自承受這些。
莫長安最心疼自己的朋友們,一下子就有些來氣了。
時九聽出她語氣裡頭的情緒,趕緊伸手抓住了莫長安的手,長安垂眸就看到她手背上還扎著針頭,在注射著流產後要注射的婦科消炎藥,忍不住皺了眉頭。
時九小聲說道,“長安你別生氣。主要是,其實我……”
莫長安心裡頭咯噔一下,“你該不會想說你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吧?”
這是莫長安最壞的猜想了,雖然心裡頭知道時九的爲人應該不會做什麼亂來的事情,但是這世界原本就是一切皆有可能的。
時九愣了一下,趕緊搖了搖頭,“不是!只是,其實他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因爲根本就不是什麼談戀愛,只不過是因爲我喝醉了酒,然後就一時衝動。你也知道我喝醉了酒的樣子的,沒個正經的,所以我覺得,應該也不能全算是對方的錯。事後我又忘了吃藥,是我自己不小心……”
莫長安聽到喝醉酒三個關鍵字的時候,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多少知道時九喝醉了酒的德行的,只是卻沒想到這次這麼出格!忍不住就想責備,只是轉眸就看到了時九微紅的眼眶,一下子就心軟了,責備的話語也不忍心說出口了。
只問了一句,“是在國外發生的事情?”
“沒有,是在國內發生的,然後我纔出國帶團去了。”時九答了這句。
莫長安條件反射一般地說道,“怎麼可能,你參加完我婚禮之後就出國了,哪裡有什麼機會喝醉,除非是……”
說到這裡,莫長安猛地就停住了,瞳孔微微縮了縮。
“林,澤,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