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人高馬大的漢子,在叵蓉手上就形同一個玩偶一般,直飛出七八米的距離,方才“轟”的一聲摔在地上,雖然有下頭有較厚的積雪,但還是頓時摔閉過氣去了。
這一下,人群再次陷入了沉默,就連最先起哄的那個人,也暗暗捏了把冷汗,在心中說道:“這丫頭怎么這么厲害,幸虧剛才上去的不是俺……”
徐云德這時見叵蓉頗有些孤立無援,急忙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上前拍了拍叵蓉的肩膀道:“笨丫頭,好啦好啦,人你也打了,就別生氣了!”
叵蓉哼了一聲,隨之撿起自己的錘子,不聲不響的走到了劉萍身前,留下滿臉無奈的徐云德站在原處。徐云德見狀后,暗自叫苦道:“死丫頭,把這爛攤子丟給我!”
但盡管他心里是這么想的,可事情至少還得處理,只聽他開口說道:“諸位,我這妹妹脾氣不怎么好,大伙看在她是個女孩子,年紀(jì)又小的份上,就權(quán)且當(dāng)成是個誤會吧,我徐云德在這先給剛才被我妹妹推倒的朋友們陪個不是了。”
“徐云德……”
“盜墓界的龍頭老大呀!這家伙不好惹。”
“他妹都這么狠了,尸王親自出馬,豈不更恨,退一步海闊天空呀……”
在聽了徐云德的話后,人群中頓時議論聲一片,徐云德見狀后,再次扯著嗓子喊道:“好啦,既然大家沒人有意見,那我權(quán)且當(dāng)作大伙都同意我剛才說的咯,我徐云德再次謝過諸位。”說罷,便陰著臉往叵蓉她們所在之處走了過去。
心情不大好的叵蓉,不知在劉萍說了些什么之后,已經(jīng)消氣了,見徐云德過來,急忙沖他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兒道:“笨大哥,給你添麻煩啦。”
徐云德無奈地說道:“你這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幸虧這些人見你年紀(jì)小且又是女的,若不然的話,他們暗地里對你開幾槍,你叫我如何跟你們的老族長交代!”
“我知道錯了,下回絕不先動手打人!”叵蓉滿臉認(rèn)真地說道。
徐云德見她這討好的模樣后,哪還能生的起氣來,擺手道:“算啦算啦,再有下回,罰你三天不許吃飯!”
說這話的功夫,其余人再次向那巨石圍攏了過去,不過這回倒沒有剛才那般瘋狂了,大伙兒明顯是礙于尸王以及那力大無窮的小丫頭在這兒,秩序明顯是要好上了許多,這一點倒是令劉萍她們始料未及。
許久之后,或許還是因為實在沒有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許多人滿臉不甘的坐到了巨石周圍,但依舊還有些不死心的在摸索著。
這時,王長貴突然沖大伙使了個眼色,眾人見狀,急忙循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那巨石前,此刻正有一獨(dú)臂老頭,邁著古怪的步伐,圍著那石頭繞著圈兒。
徐云德不動聲色的低聲說道:“老道,這老頭是在干啥?”
王長貴道:“他邁的是三相步,這種步伐少有人懂,每一步跨出去皆是恰好一尺一,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古時候許多人用以丈量星宿間的距離,從而畫出星圖,乃是奇門遁甲中的第一等步法,沒想這獨(dú)臂老頭也會。”
劉萍一聽這話,也不由好奇起來,只見那獨(dú)臂老頭每走一步,皆要停下片刻,且不停的掐算著手指,似乎在權(quán)量著什么。不解之下,開口問道:“大仙,你說他這是在干什么?難道在量那巨石的周長?”
王長貴逃了搖頭沒做聲,隨之又似有所思的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見空中滿是烏云,星月無光,隨之又放眼在整個山谷間掃視了一圈,如今的這個怪異山谷內(nèi),依舊是平平無奇,除了那遍布在四周的怪石以及這會發(fā)光的巨石以外,有的就只剩那厚厚的積雪了。
慕丘痕此時似乎也是看出了些許端倪,只聽他說道:“素聞三相步是專門丈量星辰的間隔用的,如今那老頭竟然在此處施展,難不成他是看出了些什么端倪?”
王長貴沉默少許,隨之說道:“走,我們也過去看看。”
說罷,一行五人便一同往那巨石之處走了過去,周圍人一見是尸王與那怪丫頭一伙兒,盡數(shù)將目光投了過來,并且又有人開始小聲議論了。劉萍她們自是對此視而不見,只不過此時此刻,慕丘痕的那五個徒弟,也不動聲色的圍攏過來,起初他們各自混在人群之中,見師父沒動,所以也都沒有什么作為,如今見慕丘痕向巨石靠攏過去,立馬便也合圍了上來,看樣子是在保護(hù)著慕丘痕的周全吧。
徐云德見狀后,低聲笑道:“慕老,你那幾個徒弟還怪頂用的呀。”
慕丘痕微微一笑,沒有多言。待眾人走到巨石前之時。那個獨(dú)臂老者依舊還在以三相步伐丈量著,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劉萍這伙兒人。但王長貴他們心知,這個老頭定然不簡單。
來到石前,王長貴伸出手兩根手指在巨石表面上虛畫了一下,隨之往后退出一步,竟然也邁起了與那獨(dú)臂老頭近乎一樣的步伐,圍著巨石打起了轉(zhuǎn),王長貴的三相步,比起獨(dú)臂老頭而言,顯得更加純熟,動起來也要快上許多。這下,那獨(dú)臂老頭終究是動容了,只見他滿是驚奇地看了看王長貴。
但王長貴卻直顧著自己的事情,對老頭的目光不聞不問,那老頭見狀后,神色更顯意外,稍稍細(xì)想之下,開口說道:“這位道友,恕我冒昧,敢問你是道門哪家之后?”
王長貴聞言,心下暗笑,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道家規(guī)矩,問人者先自報家門,這點道友應(yīng)該明白吧。”
那獨(dú)臂老頭一聽,臉色未變,旋即卻是掛笑答道:“實不相瞞,我乃馬家之后!敢問你是……”
“馬家?”劉萍等人一聽,頓時想起了龍王村外谷底遺址中的那個馬家離火靈符來,據(jù)王長貴所說,道門馬家,在歷史中的許多朝代,都曾是屈指可數(shù)的大門大派,乃至一貫被稱作正派第一家,更以離火靈符以及真言之法聞名天下。難不成這獨(dú)臂老頭就是馬家之后?
王長貴在聽了這老頭的話后,心中驚訝也是不小,當(dāng)即正色道:“可是離火馬家?”
那獨(dú)臂老頭不料王長貴竟是一口道出了他們家的看家符咒的名頭,微驚之下,緩緩點頭。
王長貴見狀,隨之又道:“貧道乃是王家當(dāng)代掌門,不想今日再次能巧遇你馬家傳人,實乃幸事!”
“王家!”那獨(dú)臂老頭此刻眼中更是驚訝,滿是不可思議的看了看王長貴,頗有些不可思議地低聲道:“素聞道派第一家,實際上是一向不輕易顯山露水的王家,還有那沒落的御尸徐家,沒想今日能見其一,我馬圣也算三生有幸了。”
王長貴擺手笑道:“道友嚴(yán)重,其實今日兩家你都見著了,這位盜墓界的尸王,想必剛才你也該有所耳聞吧,他便是御尸徐家的傳人。”
那馬圣一聽,更是驚訝萬分的將目光投向了笑而不語的徐云德,上下打量了許久后,方才說道:“盜墓界的尸王,竟然是道門徐家的傳人……這……這位就是?”
徐云德抱拳道:“在下不才,辱沒了先祖的威名。”
馬圣道:“徐道友年輕有為,何出此言,反倒是我這殘廢老頭,當(dāng)真是給先祖?zhèn)兡樕夏ê诹恕!?
見他神色消沉,加之左邊胳膊管子里空空蕩蕩,劉萍等人皆是心中意會,他定然也有著什么慘痛的際遇吧,王長貴適宜的換了話題,說道:“馬道友,先前我見你也用三相的步伐來來丈量這怪石,難不成也是猜想到了那處?”
馬圣嘆息道:“說來慚愧,我三日前便到了這處山谷,且想盡了一切法子,想要破解這怪石中的秘密,可三天下來卻是毫無進(jìn)展,今日突發(fā)奇想,看以三相步丈量其周長,會不會有意外的發(fā)現(xiàn)。可剛才算下之后,依舊平平無奇,毫不在奇書之內(nèi),如今我這心里也著實是費(fèi)解得很吶。”
王長貴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隨之說道:“不知道友所算,這石頭正中最寬處長是多少?”
馬圣答道:“九米有七……”
王長貴一聽,臉上卻是有些質(zhì)疑,開口說道:“三相步中,始步為乾,末步為坤,此兩步尾數(shù)當(dāng)雙倍算之,不馬道友有無忽略?”
馬圣一聽這話,似乎有些不解地說道:“我習(xí)得著三相步將近四十年,卻從未聽過始步為乾,末步為坤的說法,不知王道友……”
王長貴呵呵笑道:“三相之步,最早出于奇門,后多被人用以丈量天上星宿之用,極少拿來量地上之物,而那空中星辰間距,只以乾法來算,可忽略坤之?dāng)?shù),可地上之物卻要兩者兼顧。實不相瞞,這三相步最早傳給道們其他家的,便是我王家先祖,但他那時卻是留了一手呀。”
馬圣聽了這話后,神色頓時大變,連連驚嘆道:“竟有此事,原來諸家所學(xué)的三相步,皆是你王家的殘招……一如我這斷掉的胳膊一樣……”
王長貴擺手道:“道友莫出此言,古往今來,身殘志堅者不乏其數(shù),你有何須在乎這一只胳膊呢。”
徐云德接過話道:“是呀馬老,古時候那兵法大家孫臏,膝蓋被剜,不一樣能流芳千古嗎。好啦,咱還是言歸正傳,先討論這山谷中的事情吧。”
馬圣點了點頭,隨之又說道:“照王道友所說,乾坤兩步的尾數(shù)要以雙倍算之,那恰好就是九米九,九九為尊,在星相之中,尊又可做日月,更是天的中心所在,而眼前的這塊巨石又是這個山谷的中心地帶……或許這其中便存在著什么蹊蹺之處。”
王長貴點頭道:“馬道友所言極是,只不過我們置身在這山谷之中,難以看清周圍石林的布局,所以也不能斷定周圍那些怪石的格局時不時遵照星相而列。”可誰料當(dāng)他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神卻是突然一亮,隨即便又頗為驚喜地說道:“不妨我們再以三相步之法,來丈量出這些怪石間的格局與間隔,然后再將其畫出來,看到底是不是星相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