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兩輛警車,先下來的是警察,緊接著是警局的工作人員,驗(yàn)尸的等等,驗(yàn)尸官將死者的尸體抬上了車,警察局的同志做事雷厲風(fēng)行的,說是讓我們跟著走一趟。
小周笑道:“在我們這發(fā)生的事故我們陪就行了,你有什么資格把我們帶走。”
說話的警察也是個年輕的,很沖:“遇到個懂法的,我是覺得在你們這出了事兒,還是去局子里做個筆錄比較好,你們也都去。”
警察指著模特們,然后就見模特們立馬沒了聲音,有些害怕,顯然以前沒有進(jìn)去過。
小周還想說什么,卻被我攔住了:“去就去吧,死者的家屬也是要見的,當(dāng)面把事情談清楚了也好。”
大龍?jiān)诘厣隙字еX袋,突然釋然的站了起來:“我跟著去吧。”
“我怎么感覺你像是赴死一樣,天塌下來還有大個兒的盯著呢。”我看著大龍情緒不對,安撫著。
卻聽大龍說:“我好像是個子最高的吧。”
我頓時(shí)無語,到了現(xiàn)在還有功夫開玩笑,當(dāng)然我知道大龍是想緩和氣氛,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好受。
囑咐了一下盯著廠子的門衛(wèi),我們幾個人有坐上了警車。
“警察同志,你說這種情況要賠多少錢。”我問,卡里只有六十萬了,不知道夠不夠。
年輕的警察奇怪的看著我:“你覺悟倒是挺高的,放心吧,一般這種情況只能賠錢,不能要命不是嗎?又不是你們殺的。”
我心里突突的,毫無預(yù)警,就像是剛才從樓上下來一樣,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紫發(fā)女人的樣子。
等到了警局,下了車,幾個模特從另一輛車上下來,擠得夠嗆。
我們分別去錄了筆供,大約半個多小時(shí)才完事兒,最后一個出來的是紫頭發(fā)的女人,警察跟著出來,臉色不是很好,顯然剛才的筆錄不是很順利。
模特先走了,但是警察沒讓我們走,因?yàn)樾枰燃覍伲覀兾鍌€人坐著韓憶思有氣無力的躺在大龍肩膀上,蠟黃的臉色就好像是要去了一樣。
“憶思,你怎么了?”我問,“是不是幫大龍干活兒累的?”
大龍這才注意韓憶思,隨后皺眉:“臉色怎么這么差?”
韓憶思虛弱的笑了一下:“沒事兒,我也不知道,最近不累。”
“你別說話了,真嚇人,快躺會吧。”齊琪也是一臉的擔(dān)憂。
這話題還沒說完,突然警局里發(fā)生了混亂。
齊琪他們是聽不到說什么的,但是我卻聽得真真的:“快叫救護(hù)車,小王死了。”
我心里一突,隨后就看到一個擔(dān)架抬著一個警察出來,在門口似乎在等救護(hù)車,我張望了一眼,隨即不會動彈了,那個不就是剛才審訊紫發(fā)女人的警察?
還有那個死了的模特,也是讓紫發(fā)女人別抽煙的。這個想法像是樹苗一樣不住的在腦子里扎根,越發(fā)的覺得不可思議。
韓憶思說是困了,想睡覺,正好救護(hù)車來了:“大龍,你帶著憶思和救護(hù)車走,給憶思做個全面的檢查。”
大龍猶豫,齊琪說:“你看看憶思成什么樣子了,別猶豫了。”
隨后大龍和警察說了一聲,警察似乎也是看出來韓憶思的臉色,也就同意了,等救護(hù)車開走。
小周嘆了一口氣:“那人應(yīng)該是完了。”
我點(diǎn)頭,齊琪也是感慨萬分,等到快九點(diǎn)了,那模特的家人才來。
我沒有想到的是,那模特長得挺漂亮的,家里人卻是農(nóng)村口音,倒不是歧視農(nóng)村人,本身我自己也算是,可是這對夫婦看上去就好比王寡婦那樣的人,不是好對付的。
警察將我們?nèi)撕瓦@對夫婦帶到了一個屋子里做調(diào)解。
“我們賠償。”我說。
這夫婦穿的很有趣,女的穿了一身藍(lán),男的穿了一身黑,很是整齊,像是聽到消息細(xì)心打扮了一樣,但卻是看著很沉重,很符合葬禮的要求。
“俺不要賠償,俺要閨女。”女的突然哭了起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那父親也是哭,干枯的手摸著眼淚,正當(dāng)我覺得愧疚的時(shí)候,誰知那老父親來了句:“我女兒本來是要傍大款的,你能陪多少?那個大款家產(chǎn)有幾千萬呢!”
我搖頭:“我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大款,我只知道,我會按規(guī)定賠錢,你要多少,只要合理。”
女人啪嗒啪嗒的掉淚,隨后伸出五個手指頭,我當(dāng)然知道人家不能要五萬:“五十萬嗎?”
“五十萬你打發(fā)要飯花子呢?”女人說,“五百萬。”
“你怎么不去搶?”齊琪發(fā)了怒。
警察也笑了:“我也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本來還挺同情你們的,但是你要是獅子大開口,那我就建議他們走法律程序了。”
女人哭著抬了下頭:“走法律程序就不是他們害死我女兒了?”
我聳了聳肩:“我們確實(shí)沒害死你女兒,現(xiàn)在驗(yàn)尸官正在驗(yàn)尸,我想你女兒怎么死的一會就知道了。”
小周是看慣了人情冷暖的,有我不好意思說的話,他確是能面無表情的說出來:“因?yàn)槟闩畠旱氖д`,我們也蒙受了損失,但是我們知道是因?yàn)槲覀兊墓ぷ鲗?dǎo)致人死了,我們很悲傷,但是不代表要包容你的無理取鬧。”
“沒錯。”我呼應(yīng),小周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事實(shí),這個社會是個利益至上的社會,本來還不想這么現(xiàn)實(shí),但是這對夫婦顯然比我們更現(xiàn)實(shí)。
夫婦想了一會,說要給姑爺打電話,我們說我們等著,如果合理的價(jià)格就賠錢,誰也不是冤大頭。
等了一會,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進(jìn)了屋子,看到我似乎是愣了一下,眼里是驚艷,我假裝沒看到,心里卻為死去的女人默哀,這明顯是個花花公子。
男人聽了事情的經(jīng)過,反問那對夫婦:“我不是說了不讓燕子出去工作嗎?又是你們逼她去的是不是?”
那對夫婦瑟瑟縮縮的:“那還不是想讓她有份好嫁妝?”
“真是!”隨后男人看向我,“不好意思,他們要的太多了。但是賠償是一定的。”
我點(diǎn)頭:“那當(dāng)然。”
“我也不會要的太多,我希望我們私了,不要在警局說了。”男人說道。
小周和齊琪同意,我也沒有意義,就是那對夫婦似乎不甘心,但是又不敢不聽‘姑爺’的。
出了警局,那男人給了我一張名片:“我姓宋,叫宋江。”
我笑著:“我叫曾瑤,你的名字很拉風(fēng)。”
他笑著說是,隨后又夸了一下齊琪:“這位朋友身材很好,男朋友很帥。”
齊琪和小周聽到他夸獎,完全摸不著頭腦,他的女朋友畢竟是在我們那處的事兒好不好?
“關(guān)于賠償?”齊琪說。
誰知宋江一笑:“我先將二老送上去,具體情況,明天你們來找我就行,地址上有名片。今天天色太晚了,我作息時(shí)間很有規(guī)律,會影響我睡覺。”
受害一方都這么說,我們自然是沒有異議,看著宋江開車離開,齊琪和小周說先回家,畢竟小周請了半天的假,我說好,但是我并沒有回家,而是給大龍打了電話,大龍說讓我先回他租的房子睡一宿,鑰匙在門框上。
我問韓憶思情況怎么樣,大龍說還在檢查,叫我別擔(dān)心。
走著夜路,璐姐出現(xiàn)在我身邊,說是要陪著我,等到了大龍家,我從門框上掏下來鑰匙,準(zhǔn)備開門。
邊開邊說:“璐姐,你說那個女是不是很奇怪。”
“哪個?”璐姐好奇的問。
“紫頭發(fā)的那個!”我說。
大龍家樓道沒有燈,噠噠的傳來腳步聲,我費(fèi)勁的開著門,總是捅不好,正在等璐姐回話的時(shí)候,突然傳來一個陰森的女人的聲音:“你是在說我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