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妹子?”龍吉大哥看著我,又看向方白,“怎么換了個人,你朋友們呢?”
我無奈的聳肩,本來在成都下了飛機,我就告訴方白讓他回T市,誰想他偏要跟著我,說什么都沒用。
我只能看著龍吉大哥說:“我朋友,中途遇見的,也想來大涼山看看,正好我擔心老爹的事情,所以順路過來看看。”
“打擾了!”方白禮貌的說。
“不打擾,只是,哎……”龍吉大哥則是長嘆一聲氣,“明日頭七,陰氣重留著你們怕是不詳。”
我是不在乎的,因為來的目的就是在此:“我們不在意的,龍深哥和寧靜嫂子呢?”
龍吉見我說不在乎只能點頭,將我往里面迎,古樸的院落,帶著清晨的寧靜,只是院子中間停著棺槨分外顯眼。
“龍深,寧靜!”龍吉大哥喊了屋里面的人。
龍深哥和寧靜嫂子看到我和是詫異,聽看到方白時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我又問家里的老二龍苗回來沒有。
只見龍深搖搖頭:“沒有,說是太忙。”
寧靜嫂子卻一語道出了實情:“別聽他那些,他有什么可忙的,忙二嫂?二嫂忙,我信!”
原來龍深的二哥龍苗十個沒本事的,靠著媳婦兒做工養(yǎng)著,二嫂是個彝族姑娘,在B市打工,靠著給富人做小時工,因為人勤快,生意很好,而龍苗則是游手好閑,干活就嫌累的,每天都幻想著自己賺大錢的那種人。
中午,龍翔哥和寧靜姐給我們做了回苗族的特色菜,有白宰雞和面辣。
龍吉哥也是個厚道的,聽說很有本事,此時坐上了桌看著我和方白說:“我弟弟和弟妹做了一手好菜,你們嘗嘗,只是身在彝族大涼山,有好些菜都做不了。”
“好吃!”方白聽到,連忙笑笑。
我也點頭稱好吃,但是心里放不下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兒:“大哥,老爹的尸體為什么不火化?”
只看龍吉大哥嘆了口氣:“就因為這個愁呢,我們苗族和漢族不同,是不火化的。”
“不火化?”我下意識的停下了筷子,心中恐懼激增。
龍吉看向我,又指了指門外的棺槨:“一般都是懸在峭壁上,可如今雖然在大涼山,但是卻是彝族的環(huán)境,明天頭七了,就埋了,該祭的都祭到了,你放心。”
放心?我可放心不了,但心知說什么都沒用,這頓午飯吃的是索然無味,下午我故意去看了老爹,不知道他們用什么法子讓老爹閉了眼,但是我對于苗族還是挺崇拜的,因為苗族在我的認知里是神秘的。
到了晚上,我和方白睡在一間房,我們五個人都能睡一間,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不能矯情。
但是我還是高估了方白,只見他往床邊走:“你睡地上!”
我當時就愣了,被刺激的沒反應過來:“我是女的啊!”
方白看了我一眼,眼底帶著嘲笑:“這床寫著女人專屬了?”
我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認命的拿了被褥鋪在地上,半夜方白的鼾聲傳來,我睜著眼睛怎么也睡不著,手機屏幕亮了又滅,當我看著時間從23:59蹦到子夜時,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看著方白還在熟睡,躡手躡腳的來到院子里。
我的本意是等老爹化鬼,來找我,就走到棺槨旁,沒了紙荷包的庇佑,心里打顫。
突然,那開著棺槨里躺著的老爹,猛地坐了起來,眼睛睜得老圓,臉上青筋暴突,一副中蠱毒而死的樣子,此時古樸的彝族院落,傳來咳嗽聲,像是有一口痰堵在嗓子眼出不來。
“咳……”
“媽呀!”我腿肚子轉筋,竟然動彈不了,我驚恐的大喊“龍吉大哥,龍深哥,寧靜嫂子!”
只見老爹的尸體,僵住的從棺槨里爬了出來‘咳咳’,嘴里就是說不出話來,好像被一口痰堵住,上不來氣一般,茍延殘喘著,此時僵尸一般跳向我,頭發(fā)花白。
“救命啊!”我意識過來,開始往屋里跑,卻怎么也擰不開門把,我嚇得慌了,不停地喊人。
“怎么了?”這時方白給我開了門,我立馬竄了進去,身上不住的抖動。
“快關門!”我吼了一聲!
方白納悶的朝門外看去,這一看不要緊,臉色霎時間蒼白,連忙關了門。
這時門外有了動靜,應該是龍吉大哥他們,院子里傳來一聲亂叫,我只聽得龍吉大哥喊了聲點火,之后就是一段嘈雜,半晌才沒了動靜。
“阿瑤妹子!怎么樣了?”寧靜嫂子與其關切,似乎帶著歉疚,“沒事兒了,別擔心了,睡吧,明天就葬了去。”
我沒說話,驚魂未定就是我當時的感覺,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鬧不清楚我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只想回家,想著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一大滴一大滴的往下掉。
方白走了過來,安慰我:“苗族尸變是常有的,他們不火化,而且你不是說這家老爹是種蠱毒死的嗎?別大驚小怪了,睡吧,我把床讓給你。”
我將發(fā)白的話聽了進去,拉起被子就躺下了,臉卻對著窗戶,院子里火把照出來的光晃得我眼暈,反正是沒事兒了,我干脆逼著自己閉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咳咳!”睡得迷迷糊糊時,又一陣咳嗽聲傳來,我冷不爭沒了困盹兒,心中平添了惱意,此時已經快到了雞鳴十分了,但是天色還是很暗
下了床,就往要院子里走,屋子里沒有點燈,有光從院子里灑進來,雖然能看得見,但是天要漸明時光的顏色卻讓我覺得冷,突然脖子后面一涼,我下意識回頭,卻見一個蒼老的身影,佝僂著不住,臉上青筋暴露,神情痛苦,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眼還是發(fā)干,方白睡得正熟,而老爹正在他身邊,慢慢的飄香我,我不知道龍吉大哥用什么方法克制了尸變,但是,老爹還是化鬼了。
“老爹……”我鼓著膽子說話,慢慢的向后靠,沒了紙荷包的庇護,老爹不斷的靠近我,我有些顫抖,“有話好好說,我知道你是被蠱毒害死的,我?guī)湍悴椋 ?
沒想到老爹聽了我的話,反而更加激動,搖著頭向我走來。
“你到底想怎么樣?”我快要哭了,聲音嘶啞,慢慢的向門靠近,摸到了門把手,迅速開門跑了出去,院子里一個個火把圍繞在棺槨叛變照的通明,我心中了然這是龍家克制尸變的方法。
誰知老爹的鬼魂卻并不害怕火光,慢慢的逼近我。
我心中來了怒意,這苗族死人確實詭異,想起自己在雙廊客棧聽到的咳嗽聲,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站定死死的看著向我走來的老爹:“你別動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可會些捉鬼的法子,只是不想傷害你!”
我卻是會,但是都是理論上的,從小就被逼著紙上談兵,卻不料那老爹聽了,還真的站住了。
我見有效果,接著說:“你到底想干什么?”
“……咳咳”那老爹卻是說不出話來,但是我已經很驚訝了,鬼竟然能發(fā)出聲音。
突然,一聲雞鳴聲想響起,那老爹似乎很是痛苦,隨后慢慢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大口的喘著氣,心里將苗族老爹罵了個遍,這才回去睡了個安穩(wěn)覺,沒睡幾個小時,天就徹底亮了,陽光明媚,是個好天氣。
寧靜嫂子叫我和方白起來吃早餐,餐桌上,一家人卻沒有了往常的熱絡,也沒有和我解釋昨晚的事情。
我本來不想問,但是方白卻開了口,臉色也有些不好:“昨晚是怎么回事?”
龍深哥聽到后抬頭看了我們一眼,有些掙扎,最后咬了咬牙:“不瞞你們說,這在我們苗族不少見,因為苗族擅長蠱毒,好多人都是中蠱而死,蠱蟲的力量不是你們想得那么簡單,厲害的蠱能操縱尸體,甚至讓死人復生,只是都已失傳了。”
“那昨天老爹的尸變……”我問道,畢竟這是第一次看到的。
“哎,蠱蟲慢慢就會死,但是……哎,會是什么人給爹下了蠱?我想查個清楚,深弟,弟媳,你們怎么說?”龍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一臉憤怒的看向龍深。
只見龍深和寧靜點了點頭:“大哥,可要報警?”
“報警?先等等吧,警擦來了也插手不了,咱們苗家的事兒,省得大驚小怪的。”龍吉似乎有所想。
然后又問,老爹中蠱期間,七天的時間誰接觸過老爹,因為無法判斷出中的什么蠱,毒蠱讓人死亡的時間在一天到七天不等,所以最后,我們五個人還有寧靜嫂子,龍深哥,都成了龍吉大哥懷疑的對象。
龍吉大哥看向我們:“不好意思,你們不要介意,我只是想讓老爹安息,這位方白先生是老爹死后才到的,我不懷疑,但是阿瑤,你那幾個朋友如果方便能不能讓他們回來?”
我有些呆愣,好心的回來卻成了嫌疑犯,最后在龍吉懇求的目光下還是點了點頭。
隨后頭大的給大龍打了電話,我不敢給齊琪打,怕她炸毛:“大龍,能不能回大涼山一趟?”
“喂,劉瑩,你別動,對,擺好姿勢,照了啊!”大龍那邊傳來玩得很嗨的聲音,聽到我說話似乎很驚訝,“怎么了?為什么要回去?”
我聽大龍問,才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半天那邊沒有聲音。
“怎么了?是阿瑤?”那邊傳來齊琪的聲音,似乎看大龍半天沒講話,很擔心我。
只聽大龍說:“一會我們就回去,你在那等著。”
然后電話傳來嘟嘟聲,方白在一旁詢問我,我聳了聳肩,說他們正準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