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看著鬼叔,心里卻有著自己的猜測,越想越是心驚:“你爸爸是趙天澤嗎?”
“你是誰?”女人聽我這么說,立馬將男孩子護在懷里,警惕的看著我。
我頓時了然,聳了聳肩:“我想,如果孩子的爸爸是趙天澤,那么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了,放心,絕對是善意的?!?
“你們認識天澤?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迸寺犞?,放松了警惕,連忙將我往屋子里引,“家里有點亂,別在意?!?
我看著干凈舒適的房子,嘆了口氣,是不是愛干凈的人,總覺得自己的家里臟?大學的時候,齊琪有一個朋友的宿舍,總是被評為模范宿舍,但是女生的宿舍難免會有頭發(fā),記得有一次我和齊琪去她的宿舍玩,結果齊琪的朋友指著地上的兩根兒頭發(fā),愣是說宿舍里臟了,記得那天我們很是尷尬,愣是沒敢挪地方。如今竟然也遇到了相同的窘境,我找了一個單獨的沙發(fā)小心翼翼的坐下,臉上帶著善意的微笑。
只聽那女人說:“你可以叫我未央,我叫朱未央,我不是天澤的老婆,雖然我們早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能不能告訴我天澤的近況,這幾天他不僅不接電話,而且還總是發(fā)一些說以后不再聯(lián)系的話,我一開始是相信的,但是后來我才反應過來,這個根本就不是天澤的口氣,正擔心著呢?!?
我默然,然后緩緩說道:“趙天澤已經(jīng)在半個多月前死了,至于電話短信,肯定不是他給你回的?!?
“什么?”朱未央愣住了,隨后眼淚大粒大粒的掉了下來,“不可能???”
我最見不得的不是死,而是生的人痛苦,有句話說的對,生不如死。我少不更事的時候曾經(jīng)和老雷頭兒討論過誰先死的問題,我記得很清楚老雷頭兒說是他先死,可是我當時想著老雷頭兒先死,眼淚啪噠啪噠的掉,然后幼稚的說,要和他一起死。
就是因為理解了朱未央的心情,我才半晌沒說話,現(xiàn)在,她最需要的是發(fā)泄。
半晌,果然朱未央停止了哭聲:“你能告訴我天澤是怎么死的嗎?”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多都是猜測,今天需要你的幫忙,而且我們需要一個起訴人,由你去起訴兇手!”
“好!”朱未央答應的毫不猶豫。
隨后,我將大概的猜測說了出來,本來打算是我自己起訴趙天驕的,但是到時候,關于我怎么和趙天澤怎么認識的,又是一團問題,如今朱未央的出現(xiàn),無疑讓我緩了一口氣。
朱未央聽完事情的經(jīng)過,神色恍惚,鬼叔眼帶愧疚的看著她,隨后又要逼向我。
我猜測鬼叔要上我的身,連忙后退,大喝:“鬼叔,別給臉不要臉,要是再做出傷害我的事情,這案子我就不管了。”
此時鬼叔一愣,朱未央也愣了:“你和誰說話?”
我整理了一下衣角,面無表情,朱未央突然看著空氣:“天澤,是你嗎?”
鬼叔只是飽含愛意的看著朱未央,沒有動作,我輕啐了一口活該,然后道:“趙天澤的鬼魂就在我身邊,他很愛你,正在滿含愛意的看著你。”
朱未央瞬間留下了眼淚:“天澤,你死的好慘啊,我和寬寬怎么辦?”
半晌,朱未央才安靜下來,被稱作寬寬的男孩子剛才還懵懂著,這會像是突然明白過來抹著眼淚:“媽媽,爸爸是不是死了?”
朱未央連忙抱住寬寬的頭,又是一陣低聲的啜泣,壓抑的聲音惹的人心酸。璐姐在我身邊坐著,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卻永遠滴不到地上。鬼叔反而最淡定,只是眼中的愧疚越來越重。
我嘆了口氣:“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趙天澤在家里的一些事情,比如他和他姐姐趙天驕的事情?”
朱未央緩緩平息了情緒,露出怨恨:“我當然知道,要不然我和天澤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不敢結婚,當時天澤就說他姐姐變態(tài),我還不信,也是最近吧,寬寬越來越大,我娘家戶口本上面還顯示著我未婚,而天澤更是不敢上戶口,說是害怕寬寬有危險,當初小學的時候就是天澤找了熟人,托關系進去的,可是眼見馬上就要中學了,我就說讓寬寬認家,我結不結婚沒關系?!?
朱未央繼續(xù)說著,眼神中帶著痛苦:“誰知道那天,天澤竟然和我吵架,說如果能讓寬寬上戶籍早和我結婚了,說我不理解他,我當時也怒了,覺得委屈,孩子偷偷的生,弄得自己像是多上不得臺面一樣?!?
“后來呢?”鬼叔情緒低迷,我連忙問道。
朱未央搖著頭,似乎不想回憶當時的場景,半晌,才聽她說到:“然后我們就打了起來,他一氣之下說要回家,我說回就回,反正那才是家,我們這個房子就是他的旅店,嗚嗚……你說我當時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啊,我為什么不相信他?都怪趙天驕,我要讓她付出代價!我都聽你的!”
“哎……”我嘆了一口氣,“這還是個連環(huán)的案子?!?
我將趙天鎮(zhèn)的案子將給朱未央聽,朱未央一下子就傻了:“天澤說他姐姐對他弟弟很好啊,最起碼沒攔著結婚,怎么會……”
我搖頭:“到時候我給你發(fā)短信,你就準備去起訴,至于資料,律師,你一概都不用管。”
朱未央點頭,這事兒算是談妥了,鬼叔的眼神依舊在女人和孩子身上打轉,朱未央似乎是有所感問我:“天澤還在嗎?”
我點頭:“我們先走了,鬼叔留下來?!?
朱未央笑著:“謝謝,雖然我們不能感受彼此的溫度,最起碼我知道他在,我就覺得是最大的安慰。”
“好好珍惜這段時間吧!”我撂下一句話,和璐姐離開,心里是擔憂,鬼太貪戀陽間不是好事兒。
璐姐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擔憂:“阿瑤,你不用擔心,其實像你鬼叔這種鬼,貪戀不貪戀陽間倒不是重要的事兒,重要的是,等這個案子結了之后他是走是留,一般的陰魂沉冤昭雪之后會自動消失,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但是我當時就沒有消失。”
“你當時,尸體都沒了五年了,你屬于孤魂野鬼?!蔽医忉尩?。
卻見璐姐搖頭:“我也不知道,其實我更想自動消失,最起碼如果真的有陰間的話,還可以走一遭,當了一輩子人,看了一輩子電視,一直知道地府,到死了也沒能證實,真是虧死了!”
“璐姐……”我無語的豎起大拇指,“思想另類的高標典范啊!”
璐姐得意的笑,等我悄悄回到了曾家時,發(fā)現(xiàn)曾程還在看著電視,看到我回來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又迅速的底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了房間,剛準備睡覺,卻來了胖子的電話:“喂?胖胖怎么了?”
“師傅……你明天不會忘記帶我去逛逛吧?”孫胖子可憐兮兮的說著。
我尷尬的笑著:“怎么會呢……”
嗯,怎么會記得呢……
“那,師傅,明天去哪玩?”孫胖子又問。
這下可難住我了,正在這時,孫胖子突然來了一句,徹底把我驚住了。
只聽孫胖子說:“師傅,在T市的時候,我朋友給我介紹了個相親對象,明天你陪我去吧?!?
“……”我,“……合著你不是來看我的?”
孫胖子嘿嘿的笑聲傳來:“當然是了,不過是順路相個親罷了,師傅,女方不會看不上徒弟我吧?”
我一愣,瞬間道:“怎么會,你可是一胖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