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機艙里，心底恍恍惚惚說不出的滋味。一切好像一場夢。

明明前一刻還在婚紗店里試婚紗，倏地一轉(zhuǎn)，已經(jīng)坐在機艙里逃離了華盛頓，婚禮也變得遙遙無期。

戲劇，太戲劇了。

“要回哪個城市？”NEIL坐在我旁邊，一言不發(fā)。既然他不說話，也只能我問了。

“**。”

心“咯噔”沉了一下，半年前從**離開時，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地方。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繞了大半個地球后，還是回來了。

“幫我聯(lián)系**比較有名的戒毒所，我要戒毒。”走的太匆忙，只帶了半瓶藥。這樣下去一定撐不了多久，這樣也好，順便也戒了吧。

可那些積淀下的感情，又該怎么戒掉？

“戒毒很痛苦，如果你愿意的話，他們可以提供毒品。”NEIL放下報紙看著我，提出建議。

我沉默。原來又是一個想用毒品控制我的人。

“不用，我不想被人控制。”看著腳下的云層，厚厚的，心頭涌上一陣酸澀。飛機已經(jīng)離開了華盛頓，不知道路得明天回家沒有見到我，會是怎樣的心情？

NEIL臉色變了變，呼吸一窒，聰明地中斷了這個話題。

“你從來沒有見過你爸？”長途漫漫，我沉郁地玩著自己手指，隨口問道。

NEIL一怔，眼中蒙上一層霧氣，朦朧隱約。“我10歲的時候見過他一次，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和你母親結(jié)婚了。不過這么多年他們一直沒有子女，所以這些年對我的態(tài)度越來越熱切，這次回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接手他名下的股份。”

“和我媽結(jié)婚了？”這個結(jié)果是我沒想到的，如果那樣，那我和NEIL不就是——兄妹？

越想越覺得諷刺。

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一時心軟救他，結(jié)果這下得了，多冒出來個哥。

“后悔救我了？”NEIL眸光一斂，眼神驀然犀利，“蘇荷，是不是覺得我將你推進了無底洞？”

“談不上無底洞。”NEIL的話讓我心口一疼，離開了路得后，心口總像是缺了一塊，好難受。

揮去腦中多余的念頭，苦笑，“我很能隨遇而安的。”

但是丟了一個救贖我的人。這樣想起來，真讓人心痛。好不容易就可以修成正果了，最后卻終究棋差一招。

“我也是能保護你的。”NEIL突然說了這么一句，神情無比認(rèn)真，帶著些微微的懇求。

我閉上眼睛，全身都放松下來，陷入軟軟的座墊里。心中的念頭千回百轉(zhuǎn)，久久地靜寂之后，我閉著眼睛慢悠悠地說道：

“——NEIL，我好像愛上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