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的威脅,這種行為對于蒲胥因來說簡直就是嗤之以鼻的,放狠話是顯示一個人無能的表現。
周依依搖搖晃晃的身子已然透支般,仿佛下一秒便狠狠的摔倒在地,蒲胥因見此,臉色亦陰沉了幾分,他走過去及時扶住她,一時之間酒臭味充斥著他的味覺神經,蒲胥因習慣性的皺了皺眉,在確定周依依身上沒有其他傷痕時,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了上去,厭煩的開口:“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她幾乎半個身子都是靠蒲胥因在支撐著,聽到他的問題,周依依卻也不含糊,滿臉笑容的伸出一個手指:“一杯,不,不對,兩杯。”
“兩杯你能喝成這樣?”蒲胥因顯然是不相信,可看她這副半死不活的狀態,也不忍心再問什么,準備架著周依依離開。
可周依依不知哪來的瘋勁,又哭又鬧就是不肯走,還一把推開扶著她的蒲胥因:“你別動我,我自己能走。”由于使力過大,她一個沒站穩,頓時跌坐在地,蒲胥因也被她突然的大力推后了兩步。
他頓時怒了,臉色陰寒的仿佛能結成冰,事情發生的突然,蒲胥因也沒動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從前那個美麗,精致,絕不允許自己有一絲狼狽模樣的周依依已蕩然無存,現在的周依依只是眼前這一副頹廢,發酒瘋,宛如陪酒結束后喝的一塌糊涂的夜店女郎;
由于動作大,蒲胥因披在周依依肩上的外套已然滑落在地,看看她身著暴露的服裝,又瞧瞧她半死不活的模樣,他火氣噌的一下往上冒,三步并作兩步的跨到周依依的身邊,一手拽起她的胳膊,一手拾起外套復又披了上去,眼眸帶火,語氣冷冽:“你穿成這樣,到這種地方來到底想干嘛?”
這一吼本就讓異常難受的周依依更加難受,她眼眸氤氳,籠罩了一層水霧,回吼回去:“你是誰?憑什么管我的事?”
這兩句問題卻硬是把蒲胥因拉回了現實,他一向命令別人,斥責別人習慣了,看見自己的下屬不順眼總是會無抵制的說上兩句,然而此時卻發現周依依根本就不是他的下屬,除了偶然認識成為朋友外,他和她之間根本就沒有什么關系。而且原本她打電話是要報警的,陰差陽錯才打了他的電話,這一性質性的錯誤讓他看清,原本周依依也沒打算讓他幫忙。
蒲胥因有一瞬間的愣神,卻在那一聲:“你是誰?放開依依。”瞬間拉回了現實。
莫如綠與歷嚴火速般的趕來,在看到周依依的身影時,提著的嗓子也終于稍稍放了下來,可看到她身邊的男人時,緊張心緒忽的又提了起來,難道她被人挾持了?
周依依瞇著一條縫的眼正巧看見莫如綠向她奔來,頓時仿佛又找到了興奮的源頭,再一次推開蒲胥因的攙扶,倒在莫如綠的身上,笑嘻嘻的說道:“阿綠啊,來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嚴肅且不茍言笑的老帥哥就是我的病人兼雇主,我跟你說,夏靈不肯跟我做朋友的原因也是因為他,你說,呃,我失去了朋友,得到了一個帥哥,賺沒賺?”
“依依,你在說什么?”莫如綠使盡全身力氣扶住周依依軟綿綿的身子,他語氣里充滿了尷
尬,剛才是她太激動,誤會了,她極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蒲胥因,作勢抬起腳步就要走:“你喝醉了,我們回家。”
一聽到回家,喝醉的字眼,周依依立馬不樂意了:“我沒醉,我不回家,我還沒跟我的老雇主,不,老帥哥介紹你呢。”她又立馬轉移陣地,拽著蒲胥因的胳膊口齒不清的說:“這,這是我新交的朋友,我很相信她,她絕對絕對不會像夏靈那樣對我……”
說完之后她再也折騰不動,一個腿軟,意識全無,陷入昏睡,蒲胥因乘勢把她抱了起來;三個人在人來人往的大廳中看一人耍酒瘋的噱頭并不是很光榮,莫如綠選擇結束率先開口:“我和依依住一起,給我吧,我們把她送回家。”
“不用了。”蒲胥拒絕的不留余地,只是低頭看著懷中熟睡的面龐,語氣冰冷,毫無表情:“我不相信把她帶到這種地方的人能照顧好她,我希望這是你最后一次帶她來。”
歷嚴終于在兩人走后插上了一句話:“那男人是誰啊?怎么能隨隨便便的把周依依帶走。”
莫如綠搖搖頭,失神落魄間心仿佛空落落的疼。
駛車回別墅的路上,周依依神奇般的異常安靜,蒲胥因把她平放在后座上后就一直在睡,他頗有些無奈,酒品不好的人喝什么酒,丟人現眼。
一直到回了家,進了臥室,把周依依放在床上,她再也沒鬧過。而此時蒲胥因才發現,她那身衣服已被吐的滿身酒氣,他習慣性的皺了皺眉。
畫面突轉,蒲胥因已清理完畢,他穿著睡袍,臥室的窗簾被大開,悠悠揚揚的月光從玻璃窗上而泄,照映在光滑明亮的地板上,再往里,簡約而復古的大床上躺著的周依依正恬靜安詳的熟睡,蒲胥因正坐在窗戶前,手持高腳杯甜酒晃啊晃,喝一口酒回頭看一眼。
朦淡的月光沾著他的側臉,卻怎么也看不清那俊顏上此時的表情。
周依依是被一首清清淡淡不知哪里傳來的輕音樂給吵醒的,她睜開眼的第一反應就是拿鬧鐘看時間,手習慣性的伸向床頭的桌子上,在閉著眼摸了半天仍不見目標,卻又猛然想起今天周日,不用上班,手縮了回來,又往被子下蹭了蹭,打算再補一個回籠覺;可肌膚觸碰到被子的異樣感覺卻一下讓她晃了心神,這不是她的小床;周依依猛然坐起,目光所及之處,一室豪華陌生,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半開的窗簾,隱隱有些細碎的陽光透了進來,落地窗戶下放著一個木色躺椅,接著復古的裝飾,簡約的風格,這么高級的住房,宛若做夢,卻又真真實實存在。
她拉開被子,伸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頓時驚的大叫:“啊。”
蒲胥因正坐在樓下的餐桌旁悠閑的吃早餐,那桌子上放著的音響正款款的流淌出音樂,聽到周依依的喊叫,他倒是沒有多少意外,繼續不為所動的看雜志,吃早餐,還順手把餐巾紙捏成團放到耳朵中。
周依依光著腳板蹬蹬的跑下樓,先前她還在驚恐疑惑這到底是誰的家,可看到樓下那個身影時,一切都已經一目了然:“蒲胥因,這是哪,我怎么會在這?”
“我家?”蒲胥因拿掉一個耳
塞,輕描淡寫:“你昨天喝醉遇到流氓,我救了你。”他似乎是并不吝嗇的炫耀著他的功勞。
喝醉,流氓,周依依頓時腦袋短路,記憶被定格,她極力的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卻發現毫無頭緒,記憶回歸,她反射性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莫如綠幫她選的那件藍色短裙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男士襯衫,她立馬接受不了,也顧不上衣衫不整跑到蒲胥因的面前,惱羞成怒的指責:“昨天晚上遇沒遇到流氓我不知道,但現在我一定是遇上流氓了,說,誰把我的衣服換了。”
蒲胥因放下手中的面包,抬手把另一個耳朵中的耳塞給拿了下來,不去看周依依,而是繼續盯著攤在桌子上的雜志,一開口嗓音不急不緩,清潤悠揚,霎是好聽:“你喝醉酒,吐的滿身都是,換衣服是理所應當吧?你霸占我的床,害的我睡沙發,隔的現在還在疼,我要求你必須干凈干凈睡我的床,這也是理所應該吧?你打電話給我,要求我救你,我救了你之后把你帶回家也是理所應該吧?”
周依依本就混沌,沉痛的腦袋一時間聽的云里霧里,說的好像都有道理,那么她現在跑過來無理由的指責他,那豈不是是自己罪大惡極了?
“這,我,可是。”搜索了一遍腦袋,她竟然找不到任何的詞匯反擊,周依依喝酒后有一個缺點,酒后和酒醒前的記憶全部會被遺忘,現在基本上是她在吧臺上遇上幾個搭訕的人,后來喝了兩杯,再后來就到了這里,中間那些被遺忘的記憶,斷斷續續卻怎么也連不上線。
“衣服在衛生間,去換了。”蒲胥因繼續低頭,不去看她,連聲音都是無關緊要的輕描淡寫,感覺到身邊站著的人沒有要動的意思,他極具耐心的再一次開口:“你再在我旁邊站下去,我不難保證會看到什么。”
周依依終于是發飆了,她羞愧的雙手掩面,把自己能想到的惡毒的話全部奉上后直奔衛生間。
蒲胥因終于是抬起了頭,端起牛奶,一口悶了半杯,那俊顏上不著痕跡的竟染上了淡淡的紅暈,這是近三十年來他第一次臉紅,竟像出了罕見的火星撞地球般,令他無所適從。
這是一座浪漫與莊嚴的氣質并存的別墅,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 貴。古典、開朗兩相宜,尖塔形斜頂,抹灰木架與柱式裝飾,自然建筑材料與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經典而不落時尚;簡潔對稱突顯沉穩,各房間都為端正的四方形,功能的空間劃分和位置布局體現德國式的嚴謹。
就連衛生間也是連接中華傳統建筑的精髓,保持著傳統建筑融古雅、簡潔、富麗于一體的獨特藝術風格,周依依驚嘆于這富麗堂皇的氣勢,和她家的那兩間小屋相比,絕對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她從墻上掛著的包裝袋中取出衣服,頓時被眼前的牌子晃花了眼,那是出自德國著名設計師艾格的手筆,絕對的限量款,有些人花重金也不一定能搶購的到,這樣裙子她只在時尚雜志上看到過,如今卻真真實實的被捧在手里,周依依瞬間被擊的七葷八素,直到外面傳來蒲胥因不耐煩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