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依是在莫如綠徹底失聯一個星期後見到她的,爲此周依依還差點報案,本打算打電話給林陽,看他是不是知道莫如綠的下落,可電話一直不在服務區,怎麼也無法聯繫上;
她破天荒的到莫如綠帶她第一次去的那就酒吧,毫無意外的見到了她的師兄歷嚴,當週依依向他詢問莫如綠的情況時,他也只是遮遮掩掩的含糊過去,稱沒有什麼大事,她只是離開了這座城市,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
對於這套說辭她雖然沒有全信,但也沒有不信,至少歷嚴是知道她的消息的,既然沒有發生什麼事,周依依一顆懸著的心稍稍穩定了些。
又是週一,她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打算去門診部值班,迎面撞上正著急忙慌向這邊跑來的莫如綠;對,的確是莫如綠,那個消失了整整一個星期的莫如綠,突然闖入視線,令周依依的大腦有一秒的緩存,她遲疑的開口:“阿,阿綠,你這些天都去哪了?”
莫如綠剛下了出租車便火急火燎的往醫院裡跑,她今天穿的是一身休閒服,運動鞋,跑起來也著實方便了許多,在護士前臺問了周依依可能會去的地方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只是心緒全部佔盡了目光,經過走廊時,迎面撞上的一個醫生也全無發覺,直到那個醫生開口叫她的名字;
同樣愣了一秒,在確定來人是周依依時,顧不上其他,抓住她的肩膀,猛吸了一口氣,她死死的壓住奔跑過後的氣喘吁吁及顫抖的語調:“依依,你,你先離開醫院幾天,立刻,馬上就走。”
周依依頓覺莫名其妙,怎麼消失了一個星期回來後就怎麼一番不著調的話,她拍著莫如綠的後背幫她順氣,疑惑的問:“怎麼了,爲什麼叫我離開?”
“總之,你現在一定要離開,稍後我會向你解釋?!彼募比绶俚囊话逊鞯魩妥约喉槡獾氖?,順勢抓起周依依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就拉著她往醫院大門的方向走去。
現在是上班時間,就算是有再緊急的事那也得稍後再說,被莫如綠這麼一通語無倫次的調調,她已經大腦混亂正處於死機。
恢復後,周依依一把甩掉莫如綠手掌的束縛,臉色有些陰沉:“阿綠,到底怎麼回事,你先說說清楚?!?
一向傲嬌,盛氣凌人的莫如綠爲何今天會變得這麼慌亂,六神無主?
她剛想開口解釋,突然,醫院的廣播響起:
“內科醫生周依依請立刻到三樓會議室?!?
聽到廣播,莫如綠頓時蹲在地上,雙手抱頭,一副泄了的氣的皮球模樣。
這或許只是一場普通的醫生交流會,對於莫如綠怪異的舉動,周依依更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廣播連續響了三遍,定是有什麼緊要事,周依依也來不及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說了一句:“阿綠,我先去參加會議,有什麼事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再說?!?
聽到廣播後,莫如綠已經知道這事躲是躲不過了,當初她認識周依依時也確實是打著利用她的想法,可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以後,她發現她錯了,錯在不該利用她,錯在不該拖無辜的她下水,她猛然擡起頭,卻發現前方的走廊上也空空如也,哪還有周依依的半點影子。
怎麼辦,這會毀了她的
,甚至比上次的‘醜聞事件’還要嚴重。
打電話,找人幫忙,對,找林陽幫忙;莫如綠雙手顫抖的開始翻找口袋裡的手機,撥通電話的那一刻卻久久無人應答……
周依依推開會議室的門,瞬間被裡面的場景驚的晃了晃神,諾大的會議室裡面竟然只有三個人:金院長,婦科醫生藍一,還有一位陌生的男子,二三十歲的樣子,一身名牌,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著翹在會議桌上,萬萬不能忽視的是他滿臉憤怒的在會議室裡僅有的兩人身上來回瞪著,長相一般,配上那雙突兀的眼神,看上去竟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周依依吐了一口氣,敲了敲側開著的木門,頓時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向她投了過來,又動作一致的全部站起身:
“院,院長,你們怎麼了?”
金院長愁雲連連的嘆了一口氣,從揹著的手拿出一張紙,拍在桌子上:“你還問我怎麼了,你看看你自己乾的糊塗事,不僅害了你自己,還把醫院也順帶連累上了。”金院長的語氣裡頗有些無奈的意思。
糊塗事?她進醫院的這幾個月除了一直給病人做手術外似乎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周依依一臉無辜茫然的看向藍一,希望能在她身上找到原因。
可藍一在觸及到她疑惑的目光後,急忙避開眼神,一臉失措挫敗的模樣。
如此一來,她的疑惑更甚,只好向會議桌旁挪動了幾個步伐,手還沒觸碰到紙張,目光已將紙張上面的內容盡收眼底。
那是莫如綠墮胎時她籤的家屬手術同意書,那一刻,周依依驚的臉色忽的煞白。
果真如藍一所說,真的出事了?
這時那個一直憤怒著的名牌男子走到她的面前,一臉陰深的問道:“你就是周依依。”與其說是問句,不如說是肯定句。
周依依看著眼前不斷髮生的狀況,遲疑的點了點頭。
“很好,既然找到了罪魁禍首,是醫院倒閉還是這個女人身敗名裂?!彼嵬肆藘刹?,把目光從周依依的身上移到院長的臉上,極其戲虐的開口:“你們選擇?!?
這個選擇難題直接拋給了院長,而他哀嘆連連,挺著啤酒肚負手而立在原地不停的來回轉著,這醫院是他所有的心血,況且他也只是一個替人打工者,又有什麼權利宣佈倒閉,再者;先前的‘醜聞事件’已經讓他對周依依很是愧疚了,本想著以後有的是時間補償她,還沒來得及實施,又發生了這檔子事,畢竟有愧於她,怎麼可能把責任全部推倒她身上。
一時無主意,左右爲難,只好把目光移向周依依,或許這件事只有她自己能能拿注意。
接收到金院長的目光,周依依總算是有些明白了,‘醜聞事件’告訴她處理事情要果斷強勢,婆婆媽媽只會讓陷害你的人有機可乘。
這一次她不再退縮,而是迎著院長與藍一的目光,義正言辭的反駁道:“請問你是誰?和莫如綠什麼關係?!?
周依依一張天然無害的臉上此時充滿了凜冽,嚴肅。
“哈哈,真是笑話,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隨便亂簽字?!蹦敲颇袚P起脖子誇張的笑了兩聲,“那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誰,你還要爲你愚蠢的行爲付出代價;我是高氏集團的公
子高俊明,莫如綠的男朋友,被你打掉的那個孩子的親生父親?!?
周依依故作恍然大悟狀,驚奇的說:“原來你就是那個不負責任,抱著玩一玩心態,沒有擔當,知道玩出火之後就逃之夭夭的渣男。”
此番話一出,病房內的三人都愕然非常,尤其是那個自稱是高氏集團的高俊明,他的臉色更是由紅變成青,最後蔓延成黑色,當面子終於掛不住了,惱羞成怒的指著周依依吼道:“你胡說,我一生光明磊落,敢作敢當,是莫如綠那個賤人揹著我把孩子給打了,我知道真相後難道不應該過來討個說法嗎?”
先前周依依一直以爲的是孩子的父親不肯負責人,心灰意冷的莫如綠才選擇把孩子打掉,只是沒想到她懷孕的事和打掉孩子的事從始至終就只要她自己一個人知道,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疑惑,只想找莫如綠問個清楚,問個明白,可眼前的情勢也是待解決:
“既然是莫如綠揹著你的,你就應該去找她,在我們醫院大吵大鬧,你什麼素質?況且我們醫院是有原則的,在沒得到當事人的同意後,是不可能隨便進行手術的,她既然已經答應,而我作爲她的朋友,自然有這個義務替她簽字,雖然說你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但你也沒有權利阻止她這麼做?!?
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後,周依依沒有了先前的疾言厲色,或許每個人都有一個無奈,是不願對任何人提起的無奈,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替蒲胥因保住這個醫院,稍後所有的危機她都和莫如綠一起面對。
“我那麼愛她,她是怎麼對我的你知道嗎?”高俊明顯然是已經被觸及到了傷心處,他似乎已經紅了眼,神情慌亂的對著椅子一通亂踢:“她騙我,玩弄我,出賣我,沒有一件事是她做不來的?!?
以周依依認識的莫如綠,她不可能是這樣的人,所以當聽到高俊明瘋狂的指責後,她立刻站出來替她抱不平:“誠然如你所說,你那麼愛她,以我對莫如綠的瞭解,她那麼重情重義,絕對不可能做出這些事來,定是你做出了什麼傷害她的事?!?
“行,你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备呖∶髑榫w已恢復,如餓狼般掃視了一圈會議室裡的人,下定決心般的開口:“我能來找你們單獨談,是我心軟,想私下和解,沒想到你們如此不領情,那便也算了,既然周依依肯一人承擔,那麼你就等著和我的律師去說吧?!?
“砰”又是一聲巨響,高俊明就近踢飛一個椅子,撞擊到牆壁上,碎成了兩半,接著他不屑的揚長而去。
在會議室的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明顯一顫,木門被開啓又關上,在風中搖擺不定,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倒地不起。
風波已過,人羣散去,金院長心疼的看一眼高級木椅子的斷壁殘垣,這得是有多大的怨恨能把椅子摧殘成這樣,他搖頭嘆息的擡腳走出會議室,在經過周依依身邊時,腳步放慢,不急不緩的說:“你好自爲之,這次真幫不了你了?!?
藍一聽院長都這般說辭,她作爲一個小小的婦產科醫生就更沒有多大的能力了,先前她就同周依依說過此次事件的後遺癥,只是沒想到這麼小的機率竟然真的發生了。
“依依,如果這個坎真的能挺過去,以後萬不可再輕易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