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懷德期待地望著他,道:“那我們什么時候開始?”
阿寶笑瞇瞇地回望著他,心里發(fā)狠地想:要是印玄祖師爺不在這里的話,他一定放三元四喜同花順好好招待他。他眼角往旁邊一撇,正好印玄看過來,笑容立刻像漣漪一樣蕩漾開去,覆蓋住整張臉,“哈哈哈,那當(dāng)然是越早越好。不如后天吧?”
毛懷德疑惑道:“那明天干什么?”
阿寶道:“明天帶你到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熟悉熟悉地形,看看黨和國家領(lǐng)導(dǎo)下百姓安居樂業(yè)的景象。”
毛懷德道:“您是不是政府機關(guān)工作的?”
阿寶道:“不,我是政府機關(guān)工作的對象。”
毛懷德:“……”
印玄竟然沒反駁他的提議,反而問道:“住的習(xí)慣嗎?”
這種地方就算住上一百年都不會習(xí)慣吧?阿寶眼珠子一轉(zhuǎn),含蓄地表示:“我的骨架太大了,超出了床的表面。”
印玄負手朝走廊走去。
阿寶想了想,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印玄走到阿寶房間門口,淡然地瞟了一眼,然后伸手打開正對著阿寶房間的那道門。
門剛開,里面就亮了,房內(nèi)情景一目了然。
阿寶目瞪口呆地看著堪比五星級大酒店總統(tǒng)套房的房間設(shè)施,咽了口口水道:“這里能刷卡嗎?”
印玄嘴角微微揚起,“想住么?”
“想。”毫不猶豫地回答。
印玄道:“有一個條件。”
阿寶眼巴巴地看著他。
印玄道:“等你不丟人的時候,比如說,這件案子。”門緩緩地關(guān)上了。
阿寶:“……”望著那塊間隔著天堂與監(jiān)獄的門板,阿寶胸中終于燃起旺盛的斗志。
次日一大早,毛懷德剛夢到自己回到了原來的身體,就被一陣急促的門聲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開了門,就看到阿寶神清氣爽地沖進來,還塞了個饅頭給他,“你的早餐。我們開始工作吧?”
毛懷德道:“這么快到后天了?”
阿寶道:“我說后天又沒說一定是昨天的后天,不能是前天的后天嗎?前天的后天不就是今天嗎?”
毛懷德道:“到底是哪一天。”
“今天。”阿寶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把他趕入洗手間,自己拿出紙筆放在桌子上。
同花順好奇地趴在他旁邊,一邊玩拆卸下巴的游戲,一邊問道:“大人,你打算怎么幫他?”
阿寶道:“首先,我們要分析案情!”
同花順裝上下巴,兩眼冒著閃閃紅心,“大人真聰明。”
“沒什么,也就福爾摩斯的水準(zhǔn)而已。”阿寶在紙上畫了兩個雞蛋。
毛懷德出來,就看到阿寶對著兩個雞蛋皺眉。“阿寶,這個是什么?”
阿寶指著雞蛋下面的名字道:“這個是你,這個是孔頌。”
毛懷德點點頭,認真地看著紙。
阿寶又在雞蛋上面畫了兩個圓圈,然后交叉連線,“這是你的靈魂,這是孔頌的靈魂。”
同花順好奇道:“為什么又是兩個蛋?”
“這是蛋黃,代表靈魂。”阿寶道,“首先,我們要先弄清楚案發(fā)時間地點,嫌疑人以及作案動機,還有附近有沒有目擊者……”
毛懷德道:“時間是兩個月前,地點,就在我家。嫌疑人,我認為是孔頌!作案動機,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他太窮了,所以覬覦我所擁有的一切。其實我是大喜集團董事會董事毛人才的兒子,現(xiàn)任大喜集團下屬分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年薪四十萬。”
阿寶面不改色道:“哦。”
毛懷德抓著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只要你能夠幫助我奪回我的身體,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謝禮。”
阿寶道:“你一定要在祖師爺面前多幫我美言幾句。”
毛懷德想起那個滿頭白發(fā)的俊美青年,訝異道:“他是你的祖師爺?”
阿寶道:“你不認識他?”
毛懷德?lián)u搖頭,緩緩在床尾坐下,“其實,在遇上他之前,我托關(guān)系找過好幾個人幫忙。什么張?zhí)鞄焸魅耍┥秸冢€有黃符派……”
阿寶吃驚道:“你找過黃符派?”
毛懷德道:“一個叫房亨通的年輕人。”
防亨通?
……好自虐的名字。
阿寶干咳一聲道:“他怎么說?”
毛懷德一提到他,就露出憤怒之色,“他說我是騙子。他說他用搜魂咒查過,確定現(xiàn)在這具身體就是我的身體。”
阿寶訝異道:“他用了搜魂咒?”
毛懷德道:“我看是裝神弄鬼的騙子!我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我當(dāng)毛懷德幾十年,難道會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嗎?”
阿寶道:“那你又怎么遇到祖師爺?shù)模俊弊鎺煚敿热话阉麕Щ貋恚f明他應(yīng)該是可信的吧?
“失敗那么多次,我知道找人幫忙一點用都沒有,所以決定買機票到國外找孔頌!誰知道在路上就碰到了你的祖師爺,他三言兩語就說出了我的困境,還說知道怎么幫助我。”毛懷德看向阿寶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餓貓見了肥老鼠。
阿寶悄悄挪了挪身體,道:“你說你父親是毛……”
“毛人才。”
“你有沒有想過找他攤牌?”阿寶道,“既然你是正牌貨,一定知道很多冒牌貨不知道的事情。”
毛懷德眼睛閃了閃,垂頭不語。
阿寶道:“你看過的偵探小說吧。很多不起眼的細節(jié)往往是破案的關(guān)鍵,為了保證我們的故事是一部情節(jié)緊湊的電影而不是百集家庭悲喜劇,我覺得你還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比較好。”
“其實,我是我父親在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來的。我到毛家第二年,母親就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現(xiàn)在的弟弟毛懷康。后來我被送到寄宿學(xué)校,和現(xiàn)在父母的交流并不多。我弟弟并不喜歡我,他覺得我是電視劇里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的壞蛋,所以父母對我的態(tài)度越來越差。四十萬的年薪聽起來不少,但是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在打發(fā)一條狗。”毛懷德苦笑道,“所以我不能去找他們,找到也沒用,他們不會幫我的,說不定還怕我把臟東西引進家里。”他抬頭看了阿寶一眼,“我是不是很沒用?”
阿寶道:“大家都是二世祖,我也沒什么嘲笑你的資格,你不必有壓力。”
毛懷德喃喃道:“我知道我很沒用。可是我沒辦法,失去他們,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
阿寶拍拍他的肩膀,“好啦,我們還是想想怎么辦吧。”
毛懷德殷切地望著他。
阿寶道:“既然搜魂咒沒用,那我們就從最基本的查起來。第一步,先找孔頌!四喜,你做記錄。”
接著,毛懷德就看到放在桌上的筆自己豎了起來,然后在紙上寫寫畫畫。
“……”
阿寶道:“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御鬼派弟子。”
“御鬼?”毛懷德指著那支筆。
阿寶道:“介紹一下,三元四喜同花順。”
毛懷德臉色發(fā)青,半天才抬手道:“嗨。”
阿寶道:“計劃第二步……”
毛懷德道:“等等,我們怎么找孔頌?”
阿寶道:“買飛機票?他不是出國了嗎?我們?nèi)マk簽證……”
旅館的門鈴?fù)蝗豁懫饋怼?
毛懷德打開門,卻沒看到人。
阿寶看著老鬼側(cè)著身從毛懷德身邊走進來,緊張道:“祖師爺又有什么吩咐?”
老鬼道:“主人說你不能離開這里。”
阿寶怔忡道:“可是他說要我破這件案子。”
老鬼道:“主人說你可以找一個幫忙。”
“誰?”
“潘喆。”
阿寶訝異道:“吉慶派掌門?”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