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上官容仁背上包裹離開了上官府,一路往西來到碧云寺,她剛一進寺門,就有一個小僧人攔住她,告訴她主持有請。上官容仁一臉不知是何事地看一眼小僧人,然后隨他進去。
天德師傅見上官容仁到來,便淡淡一笑地讓她坐下,隨后吐字清楚、漫不經心地說:“大將軍讓你在山上待兩個月是嗎?”
上官容仁一臉愕然地看一眼天德師傅,心底想:他怎么知道的?
于是她說:“我爹派人通知您了?”
天德師傅聽后立刻哈哈大笑道:“天下之事,不一定要等到通知才能知曉,上官將軍的公子上官容仁大戰邊關,捷報連連,當今皇上心喜若狂,親自招見,并有意將公主許配。這種事早已傳得天下皆知了?!?
上官容仁聽后突然眼前一亮,嚴肅認真,吃驚地說:“師傅算準了我爹害怕?”
“施主先到禪房休息,明日到山下施粥?!碧斓聨煾低蝗粚⒃掝}轉移,然后閉目陷入沉思。
上官容仁本想再說什么,但見天德高僧的樣子,便無奈只好作揖,隨后退下。天德高僧見上官容仁出去后,慢慢地睜開雙眼,隨后來到門前,透過門上的小格子,看著上官容仁的背影,他突然嘆口氣,然后轉過身,抬頭,眉心緊鎖地望著墻上的那個大大的禪字,仿佛意識到什么地隨后雙手合實,朝那個禪字低聲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上官容仁躺在禪床上回想著天德高僧的表情,她突然間覺得天德高僧好像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而這些事很可能和上官將軍有關系,那能和上官將軍有關系的事會是什么呢?難道是……身世?想到這,上官容仁突然像身體下面按了彈簧一般地彈坐起來,她臉色難看地半低著頭,眼球轉了轉,心底有些顫抖地哽咽了一下,她的手習慣性地把玩了一下衣角,然后戰戰兢兢地將頭側向門的方向,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心中的時鐘再一下下地滴答直響。良久,上官容仁思想轉念地想:沒什么好
怕的,既然話都問到了,就解開心中的迷團吧?!?
想后,上官容仁跳下床,跑到天德師傅的禪房。但天德師傅真的是神機妙算,早已不在禪房中了。上官容仁一臉失望地透過門上的小格子往屋子里看一眼,隨后,失望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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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坐在房中繡著東西,突然上官容仁的話響在耳畔,玉兒無心地放下手中的繡品,然后半身用手支撐在床邊,臉色有些難看地望著前方,越是心煩意亂,上官容仁的話越是在耳畔響起,越是這樣,玉兒越是心煩,隨后,情緒不穩之下,玉兒失去理智般地將繡品扔到地上,隨后,眼神露出兇狠般的目光。心理不平衡,心里的恐懼,都讓她大口地喘著氣,良久,玉兒起身,箭步走出房間來到季府。她想見季道澤,她想親耳聽到季道澤對她的承諾,即使皇上指婚,也不會讓玉兒做側室的話。
但是,不巧,季道澤剛好在玉兒來之前出了府門,玉兒一臉失望地仿佛感覺到什么地背對著季府的大門,腦子里冒出無限的復雜想法。這時,季道君奉哥哥的命令出府尋找‘黑羽黨’的情報。正巧碰到站在門口的玉兒,季道君先是愣愣神,然后試探著問了一句:“這位小姐,您有事嗎?”
玉兒猛然地回過頭,愣著神說:“季道澤少將軍在嗎?”
面對這么直接的指名道姓地講,季道君也提高些警覺,說:“請問你是哪位?找我哥有什么事?”
“我是上官府的玉兒,有……”剛說到一半,有些神志不清的頭腦突然清醒,她怔怔精神地看著眼前的季道君心底想:哥?這是他的妹妹,聽說這個妹妹不好說話,有時連道澤都要聽她的,我現在如果說出原由,恐怕事情會更麻煩。于是,玉兒轉換了表情說,“沒,沒什么,我回去了?!?
說罷,玉兒連忙離開。季道君感覺事有蹊蹺便連忙留她,但玉兒頭也不回地早已跑遠了,因為季道君有要事纏身,便沒多想什么地轉身往東南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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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山路一直往西,季道澤朝碧云寺的方向前進,碧云寺雖然建在偏遠的山上,但也已有近百年的歷史,而且據傳說這碧云寺的主持每代都是具有高深的法術修行的得道高僧,靈異之術更是天下聞名。所以,別看寺廟偏遠,但也是皇家或達官貴人求福、求安的首選之寺,而當時上官婦人難產之時,上官府前來的那位和尚正是碧云寺的主持——天德高僧。
山中歲月容易過,一晃就是一天的時間,用過晚齋,上官容仁仍然抱著那個疑問來到主持的房間,但奇怪的是,主持仍然不在,想來也怪,這一大天,天德師傅去哪兒了?無功而返的上官容仁一臉沮喪地回到自己的禪房,但心亂如麻的她,也學起天德師傅打坐。
而這時,天德高僧卻奇跡般地出現在上官容仁禪房前,透過門上的小格子,看到上官容仁的嚴肅、冷靜,天德高僧臉上露出一絲安慰的笑容。那笑的意味很深遠。
山中的清晨異常的冷,而山中的清晨也來得異常的早,山中晨風吹起,一股股如清泉一般的清風,上官容仁推開房門,幾步來到寺外,隨后伸個懶腰,然后舒展一下筋骨,隨即轉身看向寺里的佛像,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復雜的神情,然后她來到佛前,誠心跪下,雙手合實,雙目輕閉,一副認真誠懇的表情,喃喃自語道:“請佛祖保佑我爹娘身體健康,事事順利,保佑皇上不要向我爹提親才好。”
這時,天德高僧從側門邁著禪步走了出來,一臉半笑著說:“施主稍待片刻,就可以到山下舍粥了。”
上官容仁睜開雙眼,看一眼天德高僧,一改剛才的沉穩,跳起來,沖著天德高僧說:“師傅?您昨天一整天去哪兒了?”
“施主,心安定下來了,身體在哪兒又有何防?一顆漂浮不定的心,即使身體禁固了,也同樣會浮躁。徒兒,你從四歲便到我這里來禮佛,現如今也有些歲月了,怎么你的心,還是如此輕浮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