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當邊關無戰火、各地物產豐厚、家家夜不閉戶之時,那時方為我朝太平盛世之時,皇上以天佑我朝為名,可大肆祭奠。”
這話說得朱棣有些心涼,要等到那時?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聯還能不能坐在這個龍椅上還是個問題呢,聯,怎么能等那么久呢?
上官仁光抬起眼皮看出皇帝的心思,無奈地接著勸諫道:“皇上就是為了留名杜撰也不易現在舉辦,以免……”
上官仁光話留一半,皇帝也理解和深知上官仁光的意思,便接話道:“以免被后人稱為昏君。”
“臣不敢。”
“好了,卿家的意思聯知曉了,就按卿家所言,準備下個月的歲末祭祀。”
上官仁光應下后,仍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皇帝本以為和上官仁光商量完政事后,他會離開,但卻見他一副心有所思的樣子,于是隨口問了一句:“卿家還有事?”
上官仁光有些顧慮地看看左右,臉部的肌肉也繃硬了許多,皇帝看到他的這事神情,于是叫人傳的坐椅于君前,并摒退左右。上官仁光倒吸了口氣準備對皇帝說出他準備已久的話。
見崔計帶著下人離開后,上官仁光戰戰兢兢地‘撲通’跪下,一副罪臣的樣子說:“皇上,老臣不能接受皇上為容兒的指婚。”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仍然不敢說出正當的理由。他知道這是欺君大罪,雖然容仁的身世也算上官家的家務事,但畢竟容仁是被公主看上了。這可就不單單是家事這么簡單了。如果和盤托出,皇上的顏面何存呢?依公主的性情不會輕易放過的。果然不出上官仁光的意料,皇上果然滿腹不解地問了一句為什么?上官仁光斟酌了許久說:“容兒,容兒從小體弱多病,公主嬌貴如花,臣生怕,生怕委屈了公主。請皇上三思。”
上官仁光的話確實在情在理,容仁多病眾所周知,易平公主生得嬌貴,也是皇上的獨寵,從小未受過半點委屈,易平公主的婚事自然也是皇上最為擔心與關心的,聽到仁光將軍的理由,皇上不得不考慮上官仁光的話,也一定會考慮易平公主的幸福。但上官仁光萬萬沒想到的是,皇上早就與易平公主商談過婚事。而易平公主也已做出決定!
雖然皇上早已知道易平公主的決定,但聽完上官仁光的理由后,皇上不得不再次在心中盤算著易平公主的未來。但皇上心知肚明,易平公主自打容仁進宮之后對容仁的思念與愛慕卻是日益漸增,更何況易平公主也知道容仁多病之事
,雖有些不情愿,但用情已深的易平公主還是做出了決定!如今再用這種理由說服易平公主恐怕不太可能啊。而皇上真的不想將易平公主嫁入上官家。理由就是容仁多病卻不見好轉,反而有加重跡象,做為一個父親怎么可能放心呢?
皇上一籌莫展地看著上官仁光不情愿地說:“上官將軍的話,聯,知道是好意,但易平公主絕對不會再被這個理由所說服了。除非還有一個更好的理由,否則恐怕不行啊。”
上官仁光聽后心底有些譜地想:依現在的情形所見,皇上確實一直對容兒的病耿耿于懷,所以想勸動皇上并不難,難的只是皇上對易平公主的決定不好強硬收回。更好的理由?
上官仁光當然能給出,但這更好的理由給出之后的后果是上官將軍所承擔不起的。但皇上說的并無道理,如果沒有更好的理由,易平公主確實不易回頭。但這更好的理由是什么呢?怎么給出這個理由呢?這,才是上官仁光最為發愁的。皇上看出上官仁光的為難,于是他下面的話,更是讓上官仁光一身冷汗。
“不如,讓兩個孩子見一面,也許上官容仁有辦法說服易平公主呢?”皇上提意說。
皇上的提意正是道澤為上官仁光出的主意,然而,正如道澤所言,如果真想化危險于零,就只能先讓皇上原諒。于是上官仁光孤注一擲地決定給皇上一個更好的理由。
他怔了怔精神,膝跪于君前再次俯首。皇上見上官仁光做些舉動,便有些緊張地問為何行如此大禮?說著,他欠起身,手自然地在半空做了個請起的動作。上官仁光不顧皇帝做何動作地仍然跪于君前說:“皇上!老臣是前來請罪的。”
請罪?沒聽錯吧,上官仁光會請罪,一向自潔清廉的上官將軍也會有請罪的時候?于是皇上有些好奇地問他為何事請罪?上官仁光一臉慚愧地說:“老臣當年為了小女的安慰,欺瞞了皇上的同時也欺瞞了公主,現如今不得不說,怕……”還未等上官仁光說完,皇上接道:“怕誤了公主?”上官仁光默認地點點頭。
皇上聽后一陣爽朗的笑聲,讓上官仁光摸不著頭腦,皇上請上官仁光起身坐下說:“你家的千金,聯,確實是剛剛得知,我實話和你說吧,聯,已和公主商量過婚事了,雖然公主答應下嫁到容仁,但聯確實是滿心的不愿啊,別說容仁是女子,她就真的是男子,聯也不愿意讓平兒受半點委屈,還希望你能體諒做父親的心情!所以,你今天能直言苦處,聯,不但不怪你,反而要謝謝你。謝你為聯
掃去了心中的不悅。”
皇上出乎意料的反應著實讓上官仁光感到即意外又驚恐,于是他試探地看一眼皇上問:“皇上不想知道這事情的原由?”
“聯雖然好奇,但不想知道,因為聯相信如果不是關乎性命安危,聯相信卿家絕對不會出此下策。”
上官仁光心喜甚深地謝皇上不怪之恩后,皇上接著說:“那現在,應該怎么辦呢?那還讓兩個孩子見面嗎?”
上官仁光堅定地說:“要!只是希望公主不要太難過才是啊。”
皇上長嘆口氣,一臉擔心地說:“難啊!除非你家的千金能說服我的平兒。不過,你上官家還真是才子猛將啊,你的千金竟然在戰場上像男子一樣勇猛,好!只可惜是女子。有花木蘭的風采!哈哈”
聽完皇上后面的話,上官仁光才意識到皇上這次為什么沒有過深的追究,不是因為皇上體諒臣心,而是因為上官容仁解除了皇上的心頭大患,這完全是功過相抵,最后,皇上還買走一個人情。但不管怎么說,反正皇上這關是過了,上官仁光的心里也是放心許多,于是告訴皇上自己要回府準備容仁進宮,向公主請罪。皇上告訴上官仁光最好快些請罪,不然等公主真的對此事認真,那就真的不好辦了。于是,上官仁光將時間定于次日。
上官仁光那是定好的時間,但容仁這早已經準備好進宮面見公主了。上官容仁坐在房中,將最后一摟青絲梳好,她透過銅鏡,看到自己,愕然地覺得兩肩的沉重,一切的事情都在萬萬沒想到中發生了,自打她出生那天開始,這個并不怎么算是天大秘密的秘密,居然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誰會想到邊關急報?誰又會想到上官容仁因為賭氣接下出征之事?誰又會料到她會首戰告捷?誰又會想到她與公主一面,竟然會被公主相中?一個只不過是為了家庭安寧的慌言,現在卻落得一個欺君之名?太荒謬了。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無奈地側一下頭,隨后堅定地抿一下嘴,起身前往門前。
容仁推開房門,季道澤看著容仁的素面,感覺內心一陣清爽。容仁一副負荊請罪的表情看著季道澤。容仁抬腳走出房門,衣衫隨著容仁的身體的扭動而搖擺,她站在季道澤的面前,一陣清風吹過,吹動了容仁的青絲與裙擺,青絲上那淡淡的香氣侵入季道澤的鼻內,流入全身。容仁鎮定地對道澤說:“我要進宮向公主請罪。”
何處來的憐憫?何時動的惻隱之心?季道澤立刻上前拉住正在轉身的容仁堅定地說:“我陪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