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起這次狼狽的逃命經歷,劉環(huán)的心裡不自覺的有一些惱火。
都是澎湖水師那些個不明進退不知好歹的傢伙惹的麻煩!
這些從日本人的炮口下逃出的傢伙,能撿了條命,就已經是老天保佑了,可他們竟然不知死的來知府衙門報告,並要求他這個知府趕快出兵去給死難的澎湖水師協(xié)統(tǒng)吳奇勳等將士報仇!
你們自己要去尋死不要緊,憑什麼要本大人陪著你們一道去?
日本人兇悍強橫,連獵頭的番民都敢打,會怕了你們這些平日裡坐著破爛帆船的笨伯?
想要報仇,你們應該去找統(tǒng)領船政水師的那位撫臺大人林義哲纔是,找本大人算怎麼回事?
就算沒有老上司左宗棠來的那封針對林義哲來臺的“指示機宜”密信,要他劉環(huán)輕蹈險地,那也是萬萬不能的!
儘管滿心的不快,但劉環(huán)知道,表面文章他還是必須得做足的。
接到澎湖水師倖存將士彭柏文等人的報告後,劉環(huán)先是馬上具表,派人星夜送往福州,轉送京師,報告日軍侵入臺灣番地情形。然後在知府衙門公開佈設靈堂,爲吳奇勳等澎湖水師死難將士公開致祭。然後劉環(huán)通令府縣備戰(zhàn),招募兵勇,並將彭柏文等要求參戰(zhàn)的原澎湖水師將士也編了進去,發(fā)給洋槍,共成4營兵馬,加以操練。
在簡單操練了兩日之後,劉環(huán)在臺南府公開誓師,傳檄四方,宣稱要“驅除倭賊,保靖地方”,然後便在萬民歡呼中率兩營兵馬出發(fā)了(另外兩營留守)。
劉環(huán)本來的打算是帶著兵馬出去蹓一圈就回來。並沒有打算和日軍交戰(zhàn)的意思。是以在出兵之後,他不顧彭柏文等人抄近路攻擊日軍的要求,而是以“兵出坦道,以保萬全”爲名,率領部隊走他用羅盤堪輿出來的符合風水八卦之道的路線。
劉環(huán)的本意是爲了避開日軍的鋒芒,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越不想碰上日軍,日軍卻彷彿故意和他過不去,和澎湖水師的那幫倒黴蛋一樣。要找上他。
劉環(huán)現在還記得,當那些一身黑色軍裝,手裡拿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喊著“牙西給給!”出現在樹林當中的日軍士兵。
雖然日軍的人數並不多,可能還不到一百人。但他們的出現,已經足以把劉環(huán)嚇得魂不附體了。
他現在想起子彈在身邊“嗖嗖”飛過的聲音,仍然感到心驚肉跳。
劉環(huán)當先調轉馬頭逃跑,而他的兩營兵馬,也只和日軍對面放了陣排槍,便一下子潰散了。
從臺南府到牡丹社,劉環(huán)率軍一共走了三天。
而在遇到日軍後。他一路狂奔,僅用了三個時辰,便跑回了臺南。
到了晚上,潰散的兵勇也陸續(xù)回到了臺南。劉環(huán)收集敗兵,發(fā)現只少了二百來人,發(fā)給的洋槍也沒有丟掉多少,不由得心裡暗暗慶幸。
這一次的遭遇雖然狼狽。但他上奏朝廷的時候,也有詞可託了。
現在的他。不由得暗暗的佩服老上司左宗棠的先見之明。
左宗棠在信裡明明白白的告訴過他,“臺兵弱少,萬不可輕與倭開仗”,要他小心在意,儘量避免和日軍接觸,“日人征討番地,殛其兇首,原爲保民起見,得逞後自當退兵,不會久駐。東南妄啓無端之釁,於閩臺無益,於西北兵餉則有大損”,告誡他“萬不可聽後輩新進之亂命”!
對於左宗棠來信中的“後輩新進”指的是誰,劉環(huán)自然明白!
而這一次的出兵行動,雖然沒有完全符合老上司信中的指示,但實際效果其實要更好。
明知倭寇犯境而按兵不動,可是大罪。而出兵接仗不敵,則是另外一個性質了。
儘管如此,但劉環(huán)一想起受到的驚嚇和逃跑時的狼狽,還是感覺鬱悶不已。
一定是家裡的擺設出了問題,影響到了風水和氣運!
桂香答完,仍然恭恭敬敬而又不失柔婉嫵媚地站立於一側。
劉環(huán)環(huán)顧室內,目光很快在牆上的一幅畫上停留下來。
那是一幅色彩斑斕的黃綠山水畫。桂香對書畫不感興趣,她也知道劉環(huán)對書畫同樣談不上喜好,她從來不懂寥寥數筆的筆墨究竟有何玄妙,可是爲了投其所好,她還是不時會頷首附和幾句,蹦出幾個狀若“意韻”、“妙致”“境界”的詞語。
天空的太陽正對著窗戶照射進來,滿地金燦燦的陽光,將周圍襯托得十分溫暖。劉環(huán)又看了看周圍,讓桂香摘下正對著窗戶的一幅鄭板橋的《風竹圖》的畫,囑咐同朝南過去掛著的那副波瀾壯闊的《雲海山色》交換個位置。桂香迷惑不解,可是這位知府大人的所作所爲,讓她不明白的地方委實太多了,她絕不願意因爲太過勞神思忖而白了頭髮,於是依言照搬。
“妥了!”看她將《風竹圖》挪過去,將《雲海山色》掛在這邊的牆上,臉上現出了滿意之色。
挪動完畢之後,劉環(huán)這纔打量桂香的裝扮來。
看著這個雖然穿著略顯寬鬆的旗裝卻依然掩蓋不住曼妙曲線的侍女,他感覺喉嚨有一絲乾渴。以前這個侍女,爲了突出自己比別人生得豐滿的胸臀,總會特意穿得緊巴些,可是這幾天,卻換成了不同顏色的寬鬆衣褲。她完成劉環(huán)的吩咐之後,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眼巴巴地靠著門楣,滿心期盼地望著他。
“老爺要是沒有別的吩咐,那……奴婢……先下去了?”桂香見他遲遲沒有動靜,情緒很快便即失落。劉環(huán)本想說一句:“辛苦你了,先下去吧。”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若隱若現的雙峰時,一股難以抑制的慾火開始從小腹燃燒起來。鬼使神差一般,他說了句:“你等等,我送你一件物事。”
“啊?!這……謝老爺賞!”桂香欣喜地說道。
在劉環(huán)握著一串小小的珍珠項鍊時,他突然不自覺的又想起這一次出兵的挫折。和自己的夫人對他奔逃而回的鄙夷來。後面的事情簡直出乎他的意外,也出乎他的控制,羞怒、疑惑一起涌上胸膛,然後急速向下,綿混著慾火入草原的大火燃燒起來。他好象變了一個人,一個箭步跑回門邊,將門用力關上。
桂香顯得有些駭異:“啊,老爺,您……”
“禁聲!”劉環(huán)兇狠地呵斥。將她攔腰抱起,朝內室衝去。他把桂香放在牀上,然後將身體重重地壓了上去,摟著她瘋狂地親吻。
桂香終於驚慌了起來,她開始掙扎。可是劉環(huán)此刻就像多年沉寂卻一旦爆發(fā)的火山一般,要將她生生活吞。年輕女人的體香、柔媚的容貌、玲瓏凹凸的曲線和夫人的厲聲呵斥等場景混合一處,讓劉環(huán)無所適從。他機械地如野獸一般,用勁撕扯下侍女的衣袍褲子,摟著被絲絹緊裹的光潤身子,在混亂和熾熱中釋放無比強烈的火山能量。
在他的辣手摧花下,桂香發(fā)出一聲夾雜著急促喘息的尖叫。卻如咚咚小溪貫入滾滾洪濤,被劉環(huán)冷森而濃烈的吼叫給重重湮沒。
那一串珍珠項鍊已然掛在了桂香的頸項間,看著牀上的殷紅血跡,劉環(huán)感覺一身的適意和輕鬆。他拍拍自己的腦袋。精於風水之道的自己曾算過今年的運程,今年可能會行“桃花煞”,而他剛纔做的,“落紅見喜”。爲的就是將“桃花煞”轉變成“桃花運”。
而此時的劉環(huán)不會想到,他的“桃花煞”。沒有能夠轉成“桃花運”,卻變成了“桃花劫”!
就在劉環(huán)於溫柔鄉(xiāng)中起伏轉承,忙著給自己調整風水氣運之際,瑯嶠一帶,戰(zhàn)鬥已經變得日趨激烈起來,並沒有按照他的風水理論消彌。
一隻小小的清軍隊伍,正快速的穿行在了叢林間。
這隻隊伍,是由林義哲從自己的親兵衛(wèi)隊當中抽調的精幹勇士組成的,曾隨他前往臺灣撫番,熟悉臺灣的番地情形。林義哲派他們前來,是幫助新到的淮軍進行偵察和獲取情報的。
由於臺灣守軍只有兩個營的兵力,而且訓練廢弛,毫無戰(zhàn)鬥力,是以沈葆楨得知日軍已然侵入臺灣,並“意圖久據”後,憂心如焚。他擔心林義哲貿然率艦入臺,一旦上陸,遭遇大隊日軍攻擊,會有不測,是以四處搬求救兵。
沈葆楨身處福建,自然是就近請調,而福建本省兵力不足,浙江、江西、廣東等福建周邊省份便成了沈葆楨請調陸軍的首選,但江西、廣東等省都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而浙江則由左宗棠的舊部把持,遠在西北的左宗棠一心撲在西北戰(zhàn)事上,唯恐一錢銀子從自己手裡溜掉,堅決不肯爲了臺灣分出一兵一卒、一錢一餉。
四處碰壁碰到心灰意冷的沈葆楨試探性的向自己的同年李鴻章發(fā)出借兵申請的時候,李鴻章非常熱心的給予了爽快的迴應。很快,在淮軍營務處的盛宣懷的具體安排下,原駐紮在徐州的銘軍唐定奎部十三營精銳從徐州行軍到長江邊的瓜州渡口,登上招商局派來的輪船載運前往臺灣。面對李鴻章的爽快大度,沈葆楨感動莫名,自比“貧兒暴富”,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
但這支臨時抽調的陸軍部隊突然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要面對的則是前所未見的兇惡敵人。是以在淮軍到達後,林義哲並不象沈葆楨和李鴻章那樣的對戰(zhàn)爭的前景較爲樂觀,爲了使淮軍上岸後不至於暈頭轉向,他一面徵募臺灣當地熟悉情形的漢民和番民組成勇營,一面抽調自己的親兵,組成精幹的小部隊,協(xié)助淮軍作戰(zhàn)。
一路上,金得勝便聽見沿途參戰(zhàn)官兵好多人講著讓人聽不大懂的安徽地方話,心中不由得暗暗有些擔心。後來他被領到一位統(tǒng)領跟前,看見這位統(tǒng)領正在詢問一個當地村民,村民是個放牛老漢,曾經親眼目睹日軍和番民發(fā)生的激戰(zhàn),並且已經被驚天動地的炮火嚇壞了。統(tǒng)領的安徽話好像在舌頭上打轉,所以他什麼情況也沒有問出來。金得勝趕忙上前敬禮。
看到他們只有十來個人。統(tǒng)領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抱怨道:“林大人派給我的支援部隊就是你們幾個人嗎?大炮呢?還有彈藥、糧草和挑夫都在何處?”
自淮軍登陸後,同日軍的零星交手一直不斷,又於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僅殲滅這些小股的日軍,就令淮軍付出了很大代價,不但彈藥消耗極大,士卒的傷亡也很多。
金得勝知道統(tǒng)領誤會了。連忙解釋說,他們這支小部隊的任務就是要搗毀敵軍的指揮部,活捉俘虜繳獲文件地圖,因爲上邊急需弄清敵人佈防的情報。
聽了他的解釋,統(tǒng)領這才緩和臉色。當下彼此交流情況。金得勝得知這位統(tǒng)領姓衛(wèi),部隊番號中銘軍,這支部隊先前是用作徐州外圍駐防的,沒有配備重型武器,這位衛(wèi)統(tǒng)領感嘆,好在日軍只是一小股偷襲部隊,否則這樣手忙腳亂地投入戰(zhàn)鬥。難免遭受重大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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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劉環(huán)於溫柔鄉(xiāng)中起伏轉承,忙著給自己調整風水氣運之際,瑯嶠一帶,戰(zhàn)鬥已經變得日趨激烈起來。並沒有按照他的風水理論消彌。
一隻小小的清軍隊伍,正快速的穿行在了叢林間。
這隻隊伍,是由林義哲從自己的親兵衛(wèi)隊當中抽調的精幹勇士組成的,曾隨他前往臺灣撫番。熟悉臺灣的番地情形。林義哲派他們前來,是幫助新到的淮軍進行偵察和獲取情報的。
由於臺灣守軍只有兩個營的兵力。而且訓練廢弛,毫無戰(zhàn)鬥力,是以沈葆楨得知日軍已然侵入臺灣,並“意圖久據”後,憂心如焚。他擔心林義哲貿然率艦入臺,一旦上陸,遭遇大隊日軍攻擊,會有不測,是以四處搬求救兵。
沈葆楨身處福建,自然是就近請調,而福建本省兵力不足,浙江、江西、廣東等福建周邊省份便成了沈葆楨請調陸軍的首選,但江西、廣東等省都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而浙江則由左宗棠的舊部把持,遠在西北的左宗棠一心撲在西北戰(zhàn)事上,唯恐一錢銀子從自己手裡溜掉,堅決不肯爲了臺灣分出一兵一卒、一錢一餉。
四處碰壁碰到心灰意冷的沈葆楨試探性的向自己的同年李鴻章發(fā)出借兵申請的時候,李鴻章非常熱心的給予了爽快的迴應。很快,在淮軍營務處的盛宣懷的具體安排下,原駐紮在徐州的銘軍唐定奎部十三營精銳從徐州行軍到長江邊的瓜州渡口,登上招商局派來的輪船載運前往臺灣。面對李鴻章的爽快大度,沈葆楨感動莫名,自比“貧兒暴富”,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
但這支臨時抽調的陸軍部隊突然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要面對的則是前所未見的兇惡敵人。是以在淮軍到達後,林義哲並不象沈葆楨和李鴻章那樣的對戰(zhàn)爭的前景較爲樂觀,爲了使淮軍上岸後不至於暈頭轉向,他一面徵募臺灣當地熟悉情形的漢民和番民組成勇營,一面抽調自己的親兵,組成精幹的小部隊,協(xié)助淮軍作戰(zhàn)。
一路上,金得勝便聽見沿途參戰(zhàn)官兵好多人講著讓人聽不大懂的安徽地方話,心中不由得暗暗有些擔心。後來他被領到一位統(tǒng)領跟前,看見這位統(tǒng)領正在詢問一個當地村民,村民是個放牛老漢,曾經親眼目睹日軍和番民發(fā)生的激戰(zhàn),並且已經被驚天動地的炮火嚇壞了。統(tǒng)領的安徽話好像在舌頭上打轉,所以他什麼情況也沒有問出來。金得勝趕忙上前敬禮。
看到他們只有十來個人,統(tǒng)領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抱怨道:“林大人派給我的支援部隊就是你們幾個人嗎?大炮呢?還有彈藥、糧草和挑夫都在何處?”
自淮軍登陸後,同日軍的零星交手一直不斷,又於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僅殲滅這些小股的日軍,就令淮軍付出了很大代價,不但彈藥消耗極大,士卒的傷亡也很多。
金得勝知道統(tǒng)領誤會了,連忙解釋說,他們這支小部隊的任務就是要搗毀敵軍的指揮部,活捉俘虜繳獲文件,因爲上邊急需弄清敵人佈防的情報。
聽了他的解釋,統(tǒng)領這才緩和臉色,當下彼此交流情況。金得勝得知這位統(tǒng)領姓衛(wèi),部隊番號中銘軍,這支部隊先前是用作徐州外圍駐防的,沒有配備重型武器,這位衛(wèi)統(tǒng)領感嘆,好在日軍只是一小股偷襲部隊,否則這樣手忙腳亂地投入戰(zhàn)鬥,難免遭受重大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