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景飛從一樓找到二樓,又從二樓找回到一樓,根本沒發現堂兄連錦的身影,他暗暗咧嘴,連錦不會是不告而別,跑路了吧?
但轉念一想,他又搖了搖頭,因為連錦的衣服以及日常用品都在,他如果走了的話,這些東西是不可能不帶走的,那他到底去哪了呢?
連景飛百思不得其解,眉頭擰成個疙瘩,他環視左右,別墅的各處自己都找遍了,連錦確實不在這啊……
他正琢磨著,目光剛好瞥到衛生間那邊,心中暗道:他不會是在衛生間里吧?
連景飛苦笑,如果連錦在衛生間,早聽到自己的召喚出來了。心里是這么想的,他還是邁步向衛生間走過去。
越往衛生間那邊走,腐臭的氣味就越大,當他走到衛生間門前的時候,即便用手絹捂住口鼻,仍感覺腐臭味一陣陣地鉆進自己的鼻孔里。
他強壓住作嘔的沖動,慢慢推開衛生間的房門,里面太暗,他站在門口看不太清楚,隨手把衛生間的點燈打開,而后走了進去。衛生間里雖然是臭氣熏天,但卻什么都沒有,連景飛大致看一圈,什么都沒發現,便打算轉身走出去。不過他原本已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因為擋在浴盆前的拉簾鼓起一塊,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
他走到浴池前,抬手抓住簾子,猛的向旁一扯,隨著嘩啦一聲,簾帳被他扯開。
他定睛向里面一瞧,眼睛瞬時間張開好大,直被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本能地尖叫出身,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一仰,跌坐到地上。
只見浴盆里躺著一具尸體,由于死亡的時間有好幾天,尸體的全身已腐爛發臭,別墅的里腐臭味也正是從這具尸體身上散發出來的。
連景飛傻眼了,他坐在地上,眼睛瞪得滾圓,看著浴盆里的尸體,瞠目結舌,久久反應不過來。
別墅里這么會有尸體的?這具尸體是誰的?不知過了多久,連景飛總算從極度的驚駭中回過神來,他手扶著墻壁,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身,一點點地走到浴盆前,壯著膽子細看尸體。尸體已然高度腐爛,不過細看之后連景飛還是隱約能辨認得出來,這具尸體正是他的堂兄連錦,而且尸體伸出浴盆的手上也帶著連錦的戒指。
認出尸體是連錦后,連景飛本就蒼白無血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鐵青,渾身上下突突直哆嗦,他顫巍巍地抬起雙手,揪住自己的頭發,搖搖晃晃地向后連退。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連錦為什么會死在衛生間里,又過了許久,他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慌慌張張地掏出手機,想撥打110報警。
他已經摁下了一一零鍵,而當他準備摁撥出鍵的時候,手指卻遲遲沒有摁下去。
連錦可是死在自己的別墅里,自己一旦報了警,會不會被警察發現自己犯了窩藏罪倒是其次,關鍵是警方會不會認為是自己殺了連錦啊?
想到這里,連景飛忍不住打個冷戰,連錦手里有八千萬詐騙來的巨資,而自己最近又剛好欠下張凡五千萬,急需要用錢,可以說連錦的死,自己的嫌疑肯定是最大的,弄不好,警察就得把謀殺的罪名扣在自己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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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頭一震,拿在手里的手機也下意識地揣回到口袋里。這……這可怎么辦啊?連錦死在自己的別墅里,自己根本就解釋不清楚啊。
他嘴巴咧開好大,豆大的汗珠子順著他的額頭不斷地流淌下來,只一會的工夫,他的****已被他身上的冷汗浸透。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叮鈴鈴、叮鈴鈴,清脆的手機鈴聲突然在死一般沉寂的衛生間內響起。突如其來的鈴聲讓連景飛劇烈地打個哆嗦,他顫巍巍地把手機從口袋里抓出來,接通來電。
“連先生,你讓嫂子接孩子打算去哪啊?”
張凡?連景飛的身子又哆嗦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凡哥啊……”
“呵呵!連先生,現在嫂子和孩子都已經被請到我這里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在我這里,好吃好喝好招待,沒人敢碰嫂子和孩子一根汗毛,不過,如果連先生不能在我們約定好的時間內把錢都還上,那么,后面的事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連景飛聞言,腦袋嗡了一聲,幾乎尖叫著吼道:“張凡,你要是敢傷害她們母女,我就……我就……”
“你就怎樣?嘿嘿,連景飛,你他媽的以為借錢可以不用還的嗎?今晚十二點前,如果你還不上錢,小的我就弄死,大的我就拉去接客,你他媽的自己看著辦吧,丑話說在前面,你要是敢耍花樣的話,她倆立刻就會死!”說完話,張凡把電話掛斷。
“喂?喂?張凡?張凡?”連景飛一連叫了好幾聲,話筒里已無人應答,把手機放下來一瞧,電話那邊業已掛斷。他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用手機嘭嘭直砸自己的頭頂。
過了好一會,他才從地上站起來,然后像瘋了似的沖向二樓,去找連錦帶在身邊的那兩千萬。
兩千萬當然不夠他還賭債的,不過有了這兩千萬,另外的三千萬他砸鍋賣鐵倒也可以湊出來。
可令他絕望的是,別墅里沒有錢,連錦的那兩千萬現金就如同長了翅膀飛走了似的。
找遍別墅每一個角落的連景飛最后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一樓的客廳,在沙發前他緩緩坐下來,腦袋幾乎要埋進雙膝之間,痛苦地連續捶打自己的腦袋。
現在他連死的心都有了。連錦死在自己的別墅里,要讓警察知道,自己肯定沒好,要命的是張凡還對自己步步緊逼,現在連老婆和孩子都落到張凡手上,這接二連三的事簡直是要把自己活活逼死啊!
連景飛一邊拍打自己的腦袋,一邊琢磨自己該怎么辦。
靜下心來想想,張凡那邊的事還相對好解決,大不了自己就把夜總會抵押給張凡好了,最難辦的是連錦的尸體,那是絕對不能讓警方發現的。
思前想后,連景飛做出決定,先處理掉連錦的尸體,然后再去找張凡。
心里有了決定后,他快步走出別墅,開車去往附近的超市,買下好幾卷的保鮮膜,又買下一只大皮箱,而后帶著買好的東西返回別墅。
他硬著頭皮,把買來的保鮮膜一點點地纏在連錦的尸體上,幾卷保鮮膜被他用了個精光,而后他把纏好保鮮膜的尸體拖出浴盆,放進大皮箱內。他買的是最大型號的皮箱,剛好可以裝得下連錦的尸體,等把這些都處理妥當后,他擰開水龍頭,把浴盆里的尸水沖洗干凈,并把別墅的窗戶通通打開,讓困在別墅里的腐臭味能迅速散掉。
接下來他開始擦拭整個別墅,盡可能的讓別墅里不留下一丁點的痕跡,等他全部弄好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然大黑,他看眼手表,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連景飛把裝著尸體的皮箱拖出別墅,裝進汽車了,然后他又從別墅里拿出一把鐵鍬,上了車,直奔郊外的荒地。
為了不讓警察找上自己,他必須得把連錦的尸體處理干凈,讓它永遠都不被人發現。
連景飛開車走了半個多鐘頭,來到金州郊外的一處荒山野嶺,他開車慢行,邊走邊向四周張望,見這里人跡罕至,他暗暗點頭,心里嘟囔道:就這吧!
他把汽車停在路邊,一手拿著鐵鍬,一手把皮箱從汽車里硬拽出來,然后在地上拖著,向荒野的深處走去。
他費力地拖著皮箱走出兩三百米,接著又向四周望了望,確認附近無人,隨即開始在地上挖坑。
由于時間有限,連景飛使出渾身的力氣,時間不長,便在地上挖出一只半米多深的大坑。感覺深度差不多了,他從坑里爬出來,邊拖著皮箱邊喃喃地念叨著:“哥,不是我害死你的,但我也不能報警啊,讓警察知道你死在我家里,我就完蛋了,我暫時先把你埋在這,以后我一定會幫你查出真兇,為你報仇的!”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一年后,兩年后?還是十年、二十年后?”在連景飛的耳畔旁,突然傳來一句話音。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連景飛嚇得頭皮發麻,頭發絲都快從頭頂豎立起來,他在地上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皮箱。
他還以為自己是活見鬼了,聲音是從皮箱里傳出來的。不過事實很快證明是他錯了,隨著沙沙的腳步聲,在他左側的荒草堆里不緊不慢地走出一行大漢,為首的一位,三十出頭的年紀,身材修長,貌相英俊,身上穿著黑色的風衣,他身后的大漢們也都和他一個打扮。
呆坐在地上的連景飛回過神來,也意識到剛才的話是他們說的。他急忙從地上爬起,瞪大眼睛,凝視著這群走來的大漢,結巴地問道:“你……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