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言急忙告辭就是爲了回顧家報告消息, 但是這件事情還有些難說,失落多年的妹妹就這麼奇蹟般的回到了極北之地,說出去恐怕都沒有幾人會相信, 很可能是顧家的哪個死對頭易容來擾亂心神。
不過這個說法顧挽言下意識的選擇不去相信, 因爲陸雲(yún)煙給他的感覺十分熟悉, 就像是見到了多年的故人一般。
想了又想顧挽言還是去求見了現(xiàn)任家主, 他的孃親。
通報很快被通過, 在上位的仍舊是那位英姿煥發(fā)的中年女人,仍舊能夠看得出幾分當年那英姿颯爽的影子。
“孃親。”顧挽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上位的女人點了點頭示意他說話。
顧挽言得了顧家主的指示後才緩緩道來, “孩兒好似見到了挽書。”
上位的女子瞬間瞪大了雙眼,幾步走下主位來到顧挽言的面前。“此話當真?!”
顧挽言咬了咬脣, “那女子身上的氣息很像挽書, 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若是挽書還在,年紀跟她應該差不多大。”
顧家主的神色有些複雜, 顧挽書流失了十八年之久,顧家欠了挽書一個十八年。
“那女子看起來像是要到極北之地找什麼東西,如果她真的是挽書,恐怕我們很快就要見到他了。”顧挽言大膽猜測道。
顧家主看了看顧挽言,“你的意思是說她是來尋親的, 若真的是挽書那麼一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
“正是, 而且孩兒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孃親的匕首。”顧挽言忽然想到那天看到的匕首立刻向顧家主說道。
那把匕首是顧家主在顧家劫難發(fā)生的時候, 連帶著孩子一起交到下僕的手裡的, 如果有了那個東西, 那麼十有八九。
“你確定沒有看錯?”雖然顧家主的心裡也有幾分肯定,畢竟那把匕首不是誰都能僞造, 只是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好安撫一下自己的內(nèi)心。
“孩兒確定。”顧挽言又想了想那把匕首的樣子,然後給了顧家主一個穩(wěn)妥的答案。
顧家主需要一段時間來整理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她雖然很希望顧挽書的迴歸,但是卻一直都明白這基本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那個老僕逃沒逃出去還是個未知數(shù),而孩子長大之後,又怎能得知自己的身世。
就算是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難免會對自己懷恨在心而不來極北之地尋親,總之一切的一切還是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夠揭曉。
陸雲(yún)煙一行人在酒樓裡難得的睡了個好覺,安撫了一下奔波了這麼長時間的勞累身軀,酒樓的環(huán)境也十分到位,有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
恐怕這家人是把給自己妹妹的心思全部都用到了這個酒樓裡,使他住起來就像自己家一樣,讓陸雲(yún)煙無形中對這家人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陸風和陸雪早已收拾穩(wěn)妥,安靜得在陸雲(yún)煙的門前等候,陸雲(yún)煙今日收拾起來要比往常慢上幾分,畢竟是要去見大戶人家,不能像往常那樣隨意。
如果真是自己的家人,那麼給個良好的第一印象也尤爲重要。
李清言今日挽了一個極其繁複的髮髻,上面帶了一些平常不會帶上的精緻步搖,也順應陸雲(yún)煙的意思畫了個淡妝,看起來不是十分濃豔,卻把李清言襯的更加清麗脫俗。
既然是武林世家,陸雲(yún)煙想顧家一定不喜歡太過小家子氣的裝扮,所以陸雲(yún)煙乾脆給李清言打扮了一身大氣又優(yōu)雅的裙裝,後面披了一個厚實的狐皮斗篷,將李清言的小臉全部包裹在裡面。
確定李清言已經(jīng)被包裹的嚴絲無縫之後,陸雲(yún)煙纔開始著手打扮自己,長長的頭髮用玄色髮帶束成一個筆直的馬尾,陸雲(yún)煙很難得的買了一套玄色的勁裝換上,倒有那麼幾分江湖少女的意味。
陸風陸雪看到陸雲(yún)煙這幅打扮,也著實驚豔了一番,原來陸雲(yún)煙卸下繁重的裝扮之後竟然也是如此的帥氣。
陸雲(yún)煙卻是先繃不住表情,立刻拿上大衣穿上,身子禁不住的有些哆嗦,“快……快走,這裡怎麼這麼冷。”
李清言看到妻主這幅樣子捂著嘴笑了起來,還以爲妻主終於換了副樣子,原來剛纔那副樣子也只是裝出來的,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爲了讓自己的身子暖和起來,陸雲(yún)煙忍不住小跑了一段,見顧家離酒樓也不是很遠,但是爲了行走方便,陸雲(yún)煙還是解下了大黑,又給陸風陸雪兩姐弟買了一匹馬。
陸雲(yún)煙的前面抱著李清言,陸風的前面抱著陸雪,等到大黑撒蹄子狂奔起來的時候,陸雲(yún)煙纔有些後悔了這個決定,凜冽的寒風颳在臉上和刀子沒什麼分別,強風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還好大黑認得去顧家的路,索性也就直接帶著後面的小白馬奔到了顧家的門前,陸雲(yún)煙在行走中也沒忘了顧及李清言。
厚實的大衣好好的被擋在李清言的臉前,使李清言不受一點風雪的侵害,李清言反而好奇的掀開大衣的一腳看看外面的世界,卻很快的被凜冽的寒風給打了回來,安安靜靜的窩在陸雲(yún)煙的衣服裡面。
陸風也依樣畫葫蘆的給陸雪做好了防範措施,但是陸雪仍舊在偷偷的看陸雲(yún)煙,陸風很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陸雪的小動作,但也不知道如何勸慰這個弟弟,她知道陸雲(yún)煙是這個世界上難得的好妻主,也是衆(zhòng)多男兒夢寐以求的歸宿,但陸雪是沒有半分可能的。
有些事情只有讓他自己碰了坎,纔會成長起來,至少陸風是這麼想的,至於對陸雪好不好,暫時也是個未知數(shù)。
而李清言此時正舒舒服服的躺在陸雲(yún)煙的懷裡,沒空理會那些小嘍囉。
陸雲(yún)煙也不知道大黑是發(fā)了什麼瘋,總覺得大黑來到顧家比自己還要興奮,難道顧家有什麼吸引大黑的小公馬?這番前去還是要替大黑蒐羅一下才好。
陸雲(yún)煙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身邊人,當然大黑也被算在內(nèi)。
門前的兩個護衛(wèi)很盡忠盡責的守在大門前,陸雲(yún)煙剛要踏入就被一對交叉的□□擋住,陸雲(yún)煙這才解下腰間的匕首還有手中的玉佩交給其中一個護衛(wèi)。
“各位大姐可否進去通報一番,就問問顧家的人是否見過此樣東西,若是沒有,就勞煩大姐出來告訴我一下。”
顧家的護衛(wèi)也不是誰都能當?shù)茫辽俟费劭慈说偷臇|西是進不來的,所以那護衛(wèi)只是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陸雲(yún)煙,陸雲(yún)煙的打扮很是一般,雖然氣質(zhì)出衆(zhòng),但是怎麼也不像是能夠跟顧家這樣的大家扯上關(guān)係的人。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進去通報一下的好,兩人使了個眼色,就由那個看起來瘦小一些的人跑了腿,接了匕首和玉佩快步走進了大院。
“稟報家主,外面有一行人呈上這兩件物品,並詢問您是否見過。”顧家主自從得知今天那個酷似挽言的女子會來之後,就一直坐立不安的在大廳裡走來走去,此時聽到門衛(wèi)的稟報,趕快上前去將兩件東西拿在手裡反覆查看。
這個匕首,是不可能造假的,確實是自己當年送給挽書的那把,這個玉佩,還有這個玉佩,這是自己親手放在挽書的襁褓中的,那麼就證明顧家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顧挽書,顧家主一時激動的不能言語。
而護衛(wèi)卻以爲這兩件東西是要對顧家主有什麼不利,“家主,是否要將外面的人轟走?”
顧家主連忙道“不不不!快點!快點把她們請進來!”
顧挽言剛剛來到大廳,就看到孃親一臉激動的樣子,手裡翻來覆去的看著匕首和一個玉佩,“言兒,你快看,這個玉佩上面的書字,那日你見得女子果然是你的妹妹,顧挽書。”
顧挽言聽了這話也激動的有些不能自已,不過卻很好的壓制住了自己的感情,也盡力的安撫住情緒有些激動的孃親,“很快就能見到她了,我們靜靜的等一會兒吧。”
那護衛(wèi)得了命令已經(jīng)到門外去請陸雲(yún)煙,顧家主卻是一刻也沒辦法靜下來,“十八年了,我的挽書丟了十八年今天終於回來了,叫我如何不高興?”說完這話顧家主的眼邊竟是滑下了一道淚痕。
“也不知道挽書這幾年過得好不好,是顧家對不起她。”
顧挽言看了看孃親的樣子寬慰道。“上次見到妹妹的時候,她的談吐氣質(zhì)不凡,看樣子過得不錯,身邊還跟著一個男子,想必是她的夫侍了。”
“挽書竟然都已經(jīng)娶親了嗎?她應該娶大家公子的,她配得上,不過都已經(jīng)十八了,確實應該娶親了,我們可以再讓她娶一個,就上次說的那個文家的二公子怎麼樣?”顧家主現(xiàn)在著急的已經(jīng)開始研究起了陸雲(yún)煙的婚事。
顧挽言想了想開口,“孃親,如果妹妹真的是我在酒樓看到的女子,那麼我想她是不會再娶親的,因爲她看起來很愛那個男子。”
顧家主也不是個十分迂腐的人,“兩人和和美美的嗎?也好也好,一生爲一人啊。”
兩個人說話的空擋,護衛(wèi)已經(jīng)將陸雲(yún)煙一行人引了進來。
見到陸雲(yún)煙的一瞬間,顧家主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嘴裡喃喃道“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