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直接叫了第一次,而后環視著在場的所有人,他的臉上也很嚴肅,如果僅僅是賣出八千萬,顯然對不起整個村的人,首先就對不起他自己。
我見謝恒鴻微微笑,他小聲的跟我說道:“他們的托要出手了。”
“哦!”我恍然大悟。
“八千萬,第二次!”他拿著話筒說道:“有沒有比八千萬更高的,沒有的話,這絕世珍寶可就成為這位貴賓的私人專屬了。”
“九千萬!”編號為一百號的一位胖子,冷笑舉牌之后,直接加了一千萬。
“九千萬!果然真人不露相啊,一百號買家,九千萬,有沒有比九千萬更高的,有沒有?”村支書可真會演戲,沒去當演員真是屈才了。
“一個億!”四十三號又舉牌了,直接把價格抬到了一個億。
“四十三號貴賓大有勢在必得的架勢,現在是一個億,還有沒有更高的?”村支書臉上的笑容又露了出來,但是有點假。
他好像在自導自演,我轉頭看向謝恒鴻問道:“這四十三號會不會也是托?”
“肯定是。”謝恒鴻微微笑說道:“他們安排的托不少,一定要把價格抬到他們的心里價位以上,如果不到的話,他們的托就會一直抬,好比他們的預期是三億,如果都沒有拍的話,他們的托會相互叫價,一直喊到三億,沒有三億的話,你是拿不到這個東西的,即便賣不出去,他們也要把價格抬到三億,然后自己的人,再轉個大一些的拍賣場,比如香港或者哪個國際的拍賣場,以三億為底價去拍,能賣掉就賣掉,賣不掉就掛著。”
我才恍然大悟,竟然是這么回事,也就十分鐘不到的時間,竟然有六七個人相互抬價,真的活生生的將價格給抬到了三億,我傻眼的轉頭看向謝恒鴻,還真被他猜中了,不愧是董事長級別的人物,而那些競拍的客商也不是傻子,應該也能看出來,好多人對這個天價,望而卻步。
“三億靈一百萬!”突然一個從未喊過價的號碼竟然舉牌了,牌子上顯示的是八號。
村支書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他拿著話筒大聲的喊道:“三億靈一百萬,八號買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才是真正的買家,他也預估到了對方的心里價位,而且他也真心想得到這個東西,你發現沒有,之前都是一千萬一千萬的加,而他卻是一百萬的加,這才是真買家,別說有錢人把錢當數字,其實越有錢越精打細算,每一分錢都是精打細算算出來的。”謝恒鴻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能夠明白他的話。
三億一百萬喊出去之后,其他人都沒有再叫價了,顯然這個價格已經很高了,這個價格肯定也是經過那十位所謂的專家聯合評估過來的,而能有實力拿下這個東西的,或許就只有這位八號買家。
三錘定音之后,這八號買
家當場上臺,與村支書簽訂了協議,并且現場讓助理用電腦轉賬,約摸過了五分鐘,一位秘書模樣的人轉頭對村支書說:“錢到賬!”
村支書立馬高興的握著八號買家的手,而他的跟班則是拿出一個特制的密碼箱子,將那個太歲,小心翼翼的裝了進去,突然我嚇了一跳。
“怎么啦?”謝恒鴻見我臉色難看,慌忙出言問道。
“我剛看到那太歲在動,微微動了一下!”我咕嚕咽了口口水。
“師叔公,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謝恒鴻臉色嚴肅的問道:“肉太歲是不會動的,它屬于非動物,非植物的生物,是不會動的。”
“可我真見它動了,這絕對不會是錯覺。”我定睛看著被放入箱子的血太歲。
“娃兒,會不會看錯了,我也沒見那太歲動。”爺爺也搖了搖頭。
“動了,我看見了。”突然瞎子出言,而后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太歲。
我們的冷汗都下來的,全部詫異的看著瞎子,瞎子竟然說他看見了?
“我也聽見了那太歲的聲音。”聾子補了一句,我差點吐血,我都沒聽見太歲發聲,所有人都沒聽見,聾子卻說他聽見了。
“你聽見了什么?”我咽了口口水,后怕的問道。
“它說,死吧,全都去死吧,咯咯咯咯!”聾子繪聲繪色的說道,之后更是一陣低沉的笑聲。
那陰沉而恐怖的聲音讓我頭皮發麻,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轉頭看向那血太歲,默念了口訣,打開了鬼眼,但是鬼眼掃過去之后,那太歲卻沒有任何異樣,顯然沒有靈體依附著。
“鬼眼看不出什么異常。”我轉頭對他們說道:“不動的是肉靈芝,會動的可能是邪祟,也就是那種土里的精靈,如果這個血太歲是土里的精靈,只怕要出大事。”
“不能賣啊,那是咱們村的鎮村至寶,要是賣了,會給我們村子帶來滅頂之災的。”突然一老頭拄著拐杖要沖進來,但是卻被看門的幾個大漢攔住。
“我說,三叔公,您是不是老糊涂啦,這是給咱們全村人謀福利呢,您放心,少不了您那份,再說現在交易已經完成了,合同都簽了,您想阻止也晚啦!”攔住入口的大漢笑著對老頭說道。
“天啊,作孽啊,死吧,全部去死吧,咯咯咯咯!”那老頭子就像失心瘋一樣,前一秒還在嗚呼哀嚎,可下一刻就讓所有人去死,還發出咯咯的笑容,就跟聾子聽到的一模一樣。
我的雞皮疙瘩再次爬滿了全身,這老頭有問題,說的話,和那笑聲都和太歲說的一模一樣,我和謝恒鴻對視了一眼,我們全部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那三叔公已經轉身,失落的退了出去,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朝著不遠處走去,我們準備追了出去,卻被那些看門的村民給攔住了:“幾位貴客,我們村里為了慶祝競拍成功,特地在村里舉辦了酒席,款待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幾位一定要來啊。”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里遞給我們五張入場券,上面寫著宴席入場券,還有地址和時間,
以及座位號。
我接了過來,微微笑說:“謝謝。”
這些人花樣可真多,我想這個所謂的慶祝宴席也是早就準備好的,不管是真拍出去,還是假拍出去,這個宴席都會照常舉行的。
“剛才那位是?”謝恒鴻指著不遠處的三叔公遠去的背影問道。
“唉,村里的三叔公,年紀大了,有點老糊涂了,沒事的,幾位不要跟他一見識,估計是舍不得村里的至寶,老年人都有這個壞習慣。”那人繼續呵呵陪著笑。
“好,謝謝了。”我將競拍的號碼牌遞還給了那人,便與謝恒鴻等人朝著外面追了出去。
只是我們追出去之后,卻不見了三叔公的人影,剛才還見他拄著拐杖,一拐一拐朝著前方走去,怎么一眨眼就不見了。
前方走來幾個村婦,我便走上前去問道:“幾位大嬸,有看到三叔公往哪里去了嗎?”
“有,好像往祠堂的方向去了。”一大嬸轉身指向了后方。
“謝謝。”
道了聲謝,我們便往她所指的方向而去。
沿路問人,才找到了祠堂,這祠堂已經到了半山腰,離村子有兩三公里的距離,其中有個村民告訴我們,三叔公平時也沒啥事,祠堂都是他在看管。
他每個月都會挨家挨戶的去收取祠堂管理費,一戶是五塊錢,總的算起來,一個月大概是一千八百塊錢,這些錢除了買香,金紙和蠟燭等等,還有祠堂的一切費用都在里面,除此之外,還有幾百塊是三叔公的生活費。
三叔公無兒無女,老伴死得早,一個人都生活了二十多年,全部都住在祠堂,大家也樂得讓他看守祠堂,一戶才五塊錢,真心不多。
我們到達祠堂,祠堂也是有閩南風格的小四合院,中間有個天井,如同‘回’字型,方方正正,正中大廳里擺放著先人們的牌位,應該是要輩分足夠才能擺在大廳里,而左邊是一大間石板材隔成的方格,里面放著一罐罐的骨灰,看上去起碼有近千個骨灰盒子。
而右邊應該是三叔公的臥室和廚房,整個祠堂無比的干凈,都沒有蜘蛛網,也沒有灰塵,顯然三叔公每天都有打掃。
祠堂內依舊彌漫著濃濃的香味和蠟燭的味道,香爐里的香和兩邊的蠟燭依舊亮著,寄寓香火不斷,這當然也要三叔公時時看著,及時更換。
“你們是什么人?”突然三叔公從臥室走了出來,一見我們,立馬厲聲問道。
“我們是來仙公山旅游的旅客,經過你們村的村部,看到正在進行競拍,見到您去阻攔,所以想找您聊聊,了解下情況。”
“旅游逛到我們村的祠堂來啦?你們也是奔著我們村的至寶來的吧,滾出去!”三叔公怒目的罵道:“凡是對我們村至寶有想法的人都不得好死的,滾,給老子滾出去。”
說話的同時,三叔公已經抄起了身邊的掃把,見他情緒激動,我們趕緊退了出來,估計把我們當成來搶拍血太歲的客商了,雖然我們也進入了競拍的現場,可我們壓根就是沒想買,也根本就沒叫過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