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發出的轟隆聲持續了大概一分鐘,但是我并沒看到期待中的佛像發生變化,似乎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
靜等了一會,我們試探性的靠攏了過去,慢慢繞過佛像,向它后方看去。
這一看瞬間就感覺屋內降低了好幾度,一個巨大的漆黑洞口在佛像后方橫然出現。
悶葫蘆探身走過去,伸出手在洞口邊緣連連晃動。他道:“風是涼的,里面是通著的!”
賈冥陽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道:“古戰場的入口被幾個頭就給磕出來了?”
說著,悶葫蘆已經把手電的強光射進洞口中,可是這洞好似一張漆黑的巨口無情的把聚合的光芒吞噬其中,只能看到霧蒙蒙的一片。
賈冥陽的動作很快,他掩住口鼻把我們拉退一些,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或許受他反應的影響,我也掩住口鼻小心的朝洞口望去。可是這么待了一會,我并沒聞到他說的那種味道。
不過我看他并不像騙我們的樣子,而且鵬飛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臉色很難看。
我小聲問峰子:“你聞到了嗎?”
峰子搖搖頭,看來他跟我一樣,也是什么都沒聞到。
賈冥陽對悶葫蘆講:“你不是說沒人能進到里面嗎?那里面的東西怎么好像是新鮮的?”
我忙問鵬飛:“你也聞到了?”
他看著我點了點頭。
“到底聞到了啥?”
他沉聲道:“尸臭!”
尸臭?我驚呼一聲:“我怎么沒有聞到?”
悶葫蘆看著我道:“你聞不到很正常。”又對賈冥陽說:“真正的入口可能不在這里,里面到底什么情況,只有進去后才能知道。”
他講完,賈冥陽明顯有些猶豫,他整個人退后幾步,凝視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吸了口氣,看著賈冥陽的這種狀態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我想到,之前在進那戰國古墓之前鵬飛似乎也是這幅表情,這一幕好似瞬間把我帶回到了山東。
而且我們此次來到的地方恰恰也是道家古墓,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賈家兩位兄弟才會如此敏感?
我正胡思亂想著,賈冥陽突然有了動靜,他猛然跨出一步,對我們道:“這里面有點不對勁,待會進去都顧好自己,有什么招子千萬別省著。”
雖然他說話的樣子很嚴肅,但我并不是特別緊張。我看著一臉平靜的悶葫蘆,心里想著難道是因為他的存在?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轟隆的一聲,整個屋子都隨之顫動。
峰子激動道:“這是咋啦?地震了?”
鐵鏈交錯的聲音再次發出,佛像劇烈抖動起來。我看著愈加縮小的洞口,喊道:“狗屁地震!洞口要關閉了!”
悶葫蘆一把拽住我,道:“還等什么!快下去!”
我被他扯的一個趔趄,一群人來不及猶豫,魚貫的跳進了洞口。
進入洞口的一瞬間,我心中頓時涼了,因為我的雙腳根本沒有感受到著地的扎實感,整個人隨著一陣涼風往
更深的地方下墜。
這種滯空感已經持續了最少兩秒,一種恐懼感瞬間襲滿全身,我的天!這到底有多深!這樣落地我豈不是會被摔死!
就在我要驚叫出聲的時候,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拉了一把,側方傳來悶葫蘆的聲音:“把腿上翹,如果還想要你的腿的話!”
我憑著這股外力,急忙把腿往腰部彎曲,結果剛做出動作,耳邊就連續‘咚,咚’幾聲。我忍不住痛叫,屁股如同砸在了一塊棱角分明的巨型巖石上,緊接著整個人就失去了控制方向的能力,任由著這股慣性一股腦的往下面沖去。
我本能的用雙手使勁的護住頭部,身體也呈各個姿勢往下翻滾,這一路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凸石,但我仍死命的將雙手緊緊扣住。因為腦袋這地方只要給來一下,估計我就要交待在這里。
就在我的腸子都要被甩出來的時候,肚子突然被猛地一撞,連著彎曲的膝蓋‘砰’的一聲磕在一塊石頭上。我整個人痛成一團,全身蜷縮著死死抱住這塊巨石,終于將身子停了下來。
我剛剛停穩,突然峰子的呼叫聲從上方接連傳來,我憑著感覺勉強探出右手希望能攔他一把。同時我張開口想喊一聲峰子,結果卻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呼叫聲越來越近,我將嘴中的殘血吐盡,使勁張了張口,發出的只能是痛苦的呻吟聲。
不過這還是起了見效,我瞬間聽到峰子的呼喊:“和尚是你嗎?快閃開!”
這樣滾下去不知道啥時候才是個頭,我仍是將手使勁的往外伸著,希望峰子滾落的是這個方向。
‘嘎巴’一聲,我的胳膊如同卷入了車軸,我知道這是攔住了峰子,暗嘆一口氣,胳膊再也收不回來了。
此時我是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渾身的痛感慢慢向麻木轉變,我拼命咬了咬牙,盡量不讓自己暈過去。
不知道等了多久,好像是一個世紀那么長,我耳邊傳來疾速的腳步聲,同時我聽到賈冥陽的聲音:“這里有一個!”
我努力的睜開眼,此時周圍是漆黑一片,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我的,我想叫他一聲,可這一張口,體內的最后一絲力氣也終于損耗殆盡了。
等我再次醒來,渾身就像在油鍋里炸了一趟,四肢的疼痛感深入骨髓,不由自主的發出陣陣呻吟聲。
我瞬間被一個人給按住,耳邊傳進峰子的聲音:“不要動!你的胳膊斷了。”
我早已做好這個準備,既然我敢伸出手攔他,我就想到了最壞的打算。我使勁睜了睜眼,發現四周還是漆黑一片。我道:“難道我的眼也瞎了嗎?我怎么看不到你。”
峰子道:“你先別激動,這里面邪乎的很,手電根本不起作用。”
啊?怎么會這樣。這一路上我不知道撞了多少石頭,怎么可能連個反光的東西都沒有?
這時我又聽到悶葫蘆的聲音,他道:“他醒了,把陰火點起來。”
‘嘶~’一聲,不知道誰劃著了一根火柴,緊接著我看到一個藍色光點越變越大,逐漸變成一個火把的樣子。
悶葫蘆走到我身前,按住
我道:“火把只找到了兩個,要省著些用,我現在幫你檢查身體。”
我看他只是上衣有些刮破,人幾乎無大礙,不禁好奇道:“你怎么一點事都沒有?”
他悶聲回道:“如果不是拉你那一把,戎耳就不會丟了。”
合著我在磕石頭的時候,這家伙是去找戎耳了!他是瘋了嗎?放著我不救,就找那個怪物?
我剛想罵出口,他突然按住我的腳踝,說:“忍住。”同時我就聽到嘎巴一聲,我的腳好像被活生生擰了一圈。鉆心的疼直接冒到了頭發尖上。
他慢慢松開我的腿,熄滅火把,黑暗中對我道:“幸虧你抱住了那塊爛骨頭,不然腳肯定就廢了。”
漆黑中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忍痛道:“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靠陰火才能看見。”
“你說的沒錯,這就是鬼地方!”突然遠處傳來賈冥陽的聲音,他對悶葫蘆道:“還好這小家伙沒跑遠。”
悶葫蘆從他手中接過什么東西,嘆息道:“傳聞古戰場中第一道重圍就是虛無之境,看來我們沒來錯地方。”
我心中還對之前那句話持有懷疑,我那會明明抱住的就是一塊石頭,怎么到他這成了爛骨頭了?
我問:“你那會說我抱住的是什么東西?”
又是一聲火柴摩擦的聲音,賈冥陽說:“反正這火把也堅持不了多久了,索性就讓你看個清楚。”
凄涼的火焰直揮向我的身后,因為我動不了身子,我被峰子拖起來靠到一面墻上,在陰暗中看到了賈冥陽照亮的地方。
淡藍色的火苗微微顫動著,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不過我還是看清楚了這東西的輪廓,這似乎這一個巨型猛獸的頭骨,已經嚴重石化,幾乎嵌進了地表。
賈冥陽趁火焰還沒完全熄滅,解釋道:“這是西域的一種猛虎,幾百年前就沒人再見到過了。”
我下意識的就想問他是怎么知道的,不過想到他的族史,馬上覺得這樣問是多余的。
終于,藍色火焰經不起接連的抖動,跳動幾下四周再次漸入漆黑。
我道:“這里離古時的西域相隔萬里,怎么會有那里的東西?”
賈冥陽道:“待會你會看到更多想不到的東西,剛才的火把就是在路上撿的,這里還進過其他人。”
嘶~方才我也聽悶葫蘆說他只撿到了兩個,原來說的就是這種火把。既然那些人是有備而來,知道這里面只有陰火才能照亮周圍,為什么還會把唯一的照明工具丟棄掉呢?
很快悶葫蘆回答了我的疑問,他告訴我,這些火把絕對不是故意扔掉的。他在撿到火把的地方發現了打斗的痕跡。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繼續道:“火把沒用完,說明他們發生了減員,我們繼續往前走,還可能會找到一些。”
他又道:“既然我們能安全走到這里,說明危險已經被他們排除干凈。你現在告訴我,你還能不能動。”
我知道他著急找古戰場的真正入口,便咬了咬牙,道:“再讓我緩一個小時,我保證能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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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