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越擠越多,前面已經是密密麻麻一片,簡直成了一片尸潮。
我的頭皮也跟著麻了起來,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只要我的手隨意揮動一下,就能觸碰到兩三具腫脹的尸體,這些尸體離我僅不到一臂的距離。
此時我們如同陷入了一片鱷魚養殖場,它們只露著腦袋在水面上,將我們團團包圍。
賈冥陽跟在殿后的位置,我向他要來長青刀,隨后我將刀橫在胸前,像一個小型推土機向前面推行。
剛開始這招確實加快了我們前行的速度,不過推到后面,前面儼然形成了一座尸墻,任憑我怎么推動都無法再前進。
峰子這時游到我身邊,他抓住長青刀的一頭,用力幫我推了一把。
嘗試過后,他咬牙道:“不行啊!根本推不動。”
“TMD,咱們還能被這群尸體包了餃子餡不成?”這話是長青刀現有主人說的,賈冥陽幾下過來,把手里那只毛茸茸的怪蟲遞向我。
我下意識就想接過那蟲子,可被悶葫蘆給攔下了,他對賈冥陽道:“你也想被水里的蟲子鉆個眼嗎?” шωш?тт kan?¢○
我知道賈冥陽是想嘗試一下,于是我把小金令戴在他脖子上,那只怪蟲拿到了我手里。
這下,悶葫蘆沒有再阻攔。
這只蟲子拿到手中,我才真正感受到它還活著的氣息,雖然它看上去一動不動像死了一般,但一經入手,那種極其輕微的顫動還是讓我感覺到了。
這東西本身就是毛茸茸的,不知道是不是沾了水的緣故,身上的小毛刺竟出奇的堅硬,如同長滿了玻璃刺。而它腹部沒有毛的地方,摸起來坑坑洼洼就像一小塊毛玻璃。
想到這東西一旦鉆入人的腳心就會被血液浸濕,那時候渾身的堅硬毛刺游走在人體之內,想想就覺得渾身的血管都被挑斷了。
好在悶葫蘆已經讓它們變成了‘植物蟲’,現在只能老老實實的癱瘓在我手心。
小金令戴到賈冥陽脖子上后,我明顯感覺腳下的淤泥又攪動起來,不少剛才遠離我的蟲子又鉆回了我腳底的位置,它們竟敢接觸到我,不斷游離在我的腳趾縫隙之間,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鉆入點。
我心里不由得緊張起來,不停扭動腳踝,想驅散這些可惡的吸血蟲。
好在悶葫蘆并沒有騙我,因為我手里還拿著一只死的怪蟲,其它的蟲子對我的興趣好像只停留在了周圍徘徊,我幾番用力攪動下,腳下那種可怕的感覺逐漸消失了。
長青刀的主人出馬,效果果然大不相同,賈冥陽幾聲斷喝,前面的尸潮竟然被他硬生生推動了幾分,我們緊跟其后往前又移動了幾步。
可是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多久,賈冥陽手臂突然一松,開始大口喘氣。同時他的手臂也慢慢彎曲收回,長青刀緊貼住他的胸口。
強行推動尸潮終究不是辦法,任憑賈冥陽的天生神力也只能堅持到這里。
不過自從賈冥陽掌控長青刀后,他的火爆脾氣又增長了幾分,他猛地向前一送力,將離他最近的幾
具尸體推散。隨后道:“索性我就將他們一一攔腰斬斷,倒也省的他們擋住我們的去路。”
這聽起來雖然解氣,但未必是最好的辦法,斬斷一兩具還好,如果真的將前面的尸體都砍斷,到時候跑出來的腸子肚子我們也受不了。
本來隨著我們的深入周圍的空氣已經被這些酸臭的氣味給充斥了,到時候水里浮滿了尸體的內臟,我們就真只有被活活嗆死的份了。
賈冥陽嘆了口氣,說:“那你倒說個辦法,這么推下去,只能越堆越多。”
我只是說,攔腰斬斷他們并不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但要問我對策,確實還沒想出。
沉寂一會,木突然道:“它們堆積成這樣,倒也不全是壞事。我們可以換個前進的方式。”
“哦?”大家都看向木,等待他接著說下去。
“我們可以借助這些尸體,從他們上面爬過去!”
原來是這樣!木是說把這些集堆的尸體當成一整塊浮木,我們借助浮力過去。
這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我將小金令換回來,重新成為帶頭的位置,我按住較近的兩具尸體的腦袋,心里道了聲:對不住了。
隨后借助他倆的浮力,我半個身子爬到了后面的尸潮之上,被幾具尸體的腦袋頂住胸口,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出來。
待整個身子爬了上去,我發現并沒想象中的穩定,因為隨著我們前行這里的水深已經發生了變化,如果我只是某一點用力,那個部分就會下陷的很嚴重,尸體整個沒入水中,身體的平衡也很難掌控。
同時我心里暗自慶幸,右臂突然的痊愈來的非常及時,如果我現在還是那種楊過狀態,估計我爬上來就是個問題。
身體被眾多的腦袋支撐著,這種畫面似乎在之前看到過。在斗牛場里,有時瘋牛會沖向觀眾席,一旦發生這種事。觀眾們就會慌不擇路,人踩人的往上跑。
我現在就如同是那個逃跑比較快的人,大部分人被我壓在身下,我踩著他們的軀體一點一點逃離。
此時每前進一步,就要兩手并用,抓住前面出現的尸頭,身子一點一點往前蹭。
到了后面,我發現這些尸體破敗的程度已經出現了不同,部分尸體腫脹的極其嚴重,我只是輕輕一碰,就有大量的黃色液體流出。
這種液體里包含了大量油脂,這應該就是人油了吧!我胃里又是一陣翻騰。
一旦遇到這種尸體,我會馬上換個方向,把手上沾到的黃油往最近的尸體身上抹一抹,繼續前進。
因為這些尸體提供的浮力并不是特別明顯,所以我們幾個人的間距都很大,前后左右有保持了相對安全的距離。
因為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不小心掉進水里,如果發生了這種事,再想探出水面來,就要被這些可怕的站尸無限親吻了!
爬的過程中,由剛開始的驚悚,逐漸變為了麻木與無聊。
我大聲問:“我說悶葫蘆啊,這些尸體就憑那么一個木盒子就能站在水中嗎?”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當他面叫他這個名字)
悶葫蘆正趴在遠處的一片尸潮上,他說:“你可以把小金令松開,讓那些蟲子鉆進你的身體里試一試。”
從他難聽的話中我聽出來了,他的意思就是那些蟲子的原因,不過我可不會那么做。
由于手電光芒十分有限,我們盡量都在往集中的位置爬,但是身下的尸潮并不穩定,隱約中我能看到前面出現了可以上岸的地方。
我心中一陣激動,終于可以逃脫這惡心尸海了。
經過剛才的一番跋涉,我已經能掌握住一些在尸潮上爬的技巧,之前是我的各個關節處都想辦法抵在尸體的腦袋上,爬到現在我已經找到了更加穩定的姿勢。
每要往前移動的時候,我的手抓的位置仍不能變,要分別按在兩個尸體的頭上,這里面的尸體頭部同樣腫的厲害,所以我時刻在擔心著又有黃汁被我按出來。
不過我的腳轉換了一個方式,我腳背原本是勾在后面尸體的頭頂的,后來我發現勾在他們的肩膀上,浮力受到的影響就會減輕許多,隨后我的膝蓋就再頂住前面的尸體,這樣爬起來效率就快了許多。
一路來,我手下已經不知道抓過多少具頭顱,這些頭顱的表情不一,有的五官極其的猙獰,眼睛外凸,十分可怕。有的則充滿了絕望,似乎在死前看到了極為可怕的事情。
就在我已經能清楚的看到對面的岸頭時,突然前面的一具站尸引起了我的注意,它與周圍的尸潮對比起來格外的顯眼而且非常的可怕。
可怕之處在于他竟然是一個孩子,雖然他的身高周圍尸體持均,但那一臉的稚氣怎么看都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
對比起來,他的臉并不是很腫,眼睛緊閉,只是嘴張的奇大,舌頭搭在嘴唇之外。
他是我要向前爬的必經之路,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不詳之感,這種感覺告訴我不要碰他。
于是我只好原地想側面挪了一個尸位,想盡可能的避過他這一關。
好不容易我挪了過去,又開始往前爬,可我定睛一看,頓時有種眼花的感覺。這個孩子怎么又跑到我正前方了!
這次我集中注意力,眼睛瞅著他,又嘗試著往左側移動了一個位置,可我剛動起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具孩子尸體竟然隨著我出現了晃動!
我心里瞬間咯噔一聲!挖槽,不會這么邪吧!
剛才我這么一折騰,他們已經落我好幾個尸位,離對面的岸頭只剩下非常近的距離,我心里更加著急,心想著,這么關鍵的時刻小兄弟你可不要整我啊!
可我一動,他也跟著動,就像水里有什么東西牽引著他一般。
我空出一只手,慢慢從兜里掏出一張金剛破煞符,隨即將符單手折疊一次,對準那孩子尸體的位置。心里想著:既然你執意要擋哥哥的去路,那哥哥只能跟你說聲對不起了!
我擺好架勢,可就在要擲出去的時候,那尸體竟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