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覺得林克會妥協,是因為他能對藍湖葡萄酒申請保護性限制銷售。而現在,雖然他的訴訟很有可能會被受理,但無法限制林克銷售藍湖葡萄酒。更重要的是,他自覺勝訴的可能性不大。
他無法證明藍湖葡萄就是從他的特拉斯二號經過人為干預后培育出來的。而林克卻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沒做,葡萄是自然變異的,那么就不算侵權。
現在,情勢被扭轉。官司拖下去對他才是不利的。他從不是一個有錢人,他請了私人偵探調查藍湖葡萄出現的原因,已經花費了大量的金錢。
但是查到的結果對他不利。
藍湖葡萄種植時,林克請了大量的人力育苗。其中有大量的中學生。
他請的私人偵探問過那些曾經給林克工作過的學生,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證據。如果訴訟繼續拖下去,僅僅是律師費他也未必承擔得起。而且拖延下去,之前那些有意給他投資的富商也會慢慢失去耐性。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沒有把握勝訴。
如果能勝訴,林克的賠償就能讓他一下子成為億萬富翁。但他知道那是鏡中花。
他覺得現在是最有可能讓林克讓步的時機。
林克還在和c&c的胡爾·唐納德打官司。他覺得林克現在最在意的,肯定是藍湖葡萄酒銷售。為了這個,林克需要盡快對胡爾·唐納德勝訴。如果能洗清侵權嫌疑,對林克那場訴訟有很大的幫助。所以他認為他有可能讓林克讓步。
而他,只要能拿到藍湖葡萄,就算是贏了。
所以他讓自己的律師聯系林克在這起訴訟案中的委托律師,查理。
林克很快接到查理的電話。
聽完查理的話,他笑著說:“盧克·特拉斯想要庭外和解?他提了什么要求?”
“專利費五千萬美元,并且停止自行擴張藍湖葡萄的種植面積,同時每銷售瓶酒給予他五美元的專利費。”
林克聽著,不由笑出來,說:“你轉告他。我們還是等待法院的宣判好了。”
雖然奧澤特農場夏天之前在今年已經培育出足夠的葡萄苗種,也早已經種植了下去。再過一年,也許新增的一萬多英畝的葡萄林就能收獲第一茬的葡萄。他暫時也已經不打算在擴張種植面積。但他為什么要給對方錢?因為對方不要臉?
“我會轉告他。不過他的律師暗示一切都可以談。”
林克一聽這話,冷笑說:“這么說來,現在急著和解的,反而是他這個原告了。如果能找到證據,我都像告他一個誣告了。”
“你知道,那很難!”查理笑著說。“不過他的律師還問我要你的號碼。我該不該給?”
林克想了一下,說:“我沒興趣聽他廢話!”
“我會用你的原話回復他的。”
盧克·特拉斯從他的律師口號聽到林克的回復,自是羞惱。沒興趣聽他的廢話?被這樣無視,任是誰都會惱火。但現在特拉斯卻是必須找林克廢話。
他已經沒有錢了!
他的律師也不認為他能勝訴,在不斷勸他與林克和解。警告他說,如果他第一次敗訴,他就會失去所有支持,甚至沒錢支付律師費。
所以他要求自己的律師繼續與查理糾纏。
查理被煩得沒辦法,只好再次給林克打電話。
林克聽他說的無奈,便笑著說:“等我開通一個新的號碼后再說。”盧克·特拉斯非要和他通話,他這會也想聽聽對方想要和他說些什么。
第二天他特地開通了一個新號碼。然后讓查理將這個號碼給了特拉斯的律師。
沒多久他就接到特拉斯的電話:“漢斯先生,這里是盧克·特拉斯!”
“特拉斯先生,請不要說廢話。我很好奇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談的。”
特拉斯吞聲忍氣,說:“漢斯先生,我想你也不愿意同時面對兩場訴訟。而我也不想浪費時間。”
林克笑著說:“只有你在浪費時間。不是嗎?”他現在根本不管特拉斯的訴訟。所以他沒有為此浪費半點精力。
“我明白你的自信。但你另外一場訴訟和我的起訴牽扯在一起。如果我們之間的官司沒出結果之前,你的訴訟就沒那么容易贏。你現在最重要的事,重新恢復藍湖葡萄酒的名譽。而不是和我糾纏下去。”
“特拉斯先生,你說的這些話,我只認可兩個字。‘糾纏’!我很好奇,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妥協?是因為三年前你和那個提姆演的話劇?還是因為你那不知所謂的專利?”
特拉斯聽林克揭穿了當年的騙局,也沒半點心虛的意思。他理直氣壯地說:“漢斯先生。你知道,那是商業!”
“所以呢,現在你也要跟和談生意?”
“是的,我希望能和你談一樁生意!”
林克冷笑說:“我沒興趣和無恥的人做生意。”
特拉斯語速很快,說:“但是你聽我說完,就不會否認這樁生意對你也有很大的好處!”
“哦?你說說看!我還有五分鐘的閑余時間!”
“我可以公開承認藍湖葡萄并不是特拉斯二號的衍生種。但是我希望能得到藍湖葡萄的繁育權。”
林克這才明白對方搞那多的事,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他種植的葡萄。而特拉斯費那么大的心機,當然不會只是為在他那十英畝的葡萄酒莊上種植藍湖葡萄。
他冷笑說:“然后你申請專利?賣葡萄苗,然后再來一次商業,向我收取專利費?”
“漢斯先生,你知道,當一種農作物被申請了地理標志之后,就不能直接申請專利。我最多也只能做一次種苗生意。”
“我為什么要將藍湖葡萄擴散?你覺得我是傻瓜?”
“獨占并不是好事。漢斯先生,你知道你黃種人的身份,在美國地位并不能隨著你的財富提升而得到同程度的提升。如果你獨自占有藍湖葡萄。整個葡萄酒業界都會排斥你。也許你覺得可以通過葡萄酒的品質占領市場。但是葡萄酒靠的是名聲。如果整個葡萄酒業界都抵制藍湖葡萄酒。你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經營葡萄酒的銷售。”
“難道我交出來,他們就不會抵制?”林克嗤笑說。“你說了一堆的廢話,至少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那是商業。好了,時間到了。”
他說著直接掛掛斷了電話。特拉斯再三撥打了這個號碼,他都沒有接聽。
剛才的一番通話,他總算是弄清楚對方的目的。他之前真沒想到對方是竟然是為了藍湖葡萄。
不過回頭想想,他發現自己是進入了思維誤區了。藍湖葡萄確實是在他所有的土地上才能有現在的好處。但是別人不知道。特別是特拉斯,因為副衰神的詛咒,他會因為知道這種葡萄好處而特別后悔,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相信。
失去的好東西才是真正的好東西。因為懊悔,會讓特拉斯對藍湖葡萄有一種執念,想重新擁有。那也難怪特拉斯對藍湖葡萄的念想。
在那之后,特拉斯多次給他打電話,他直接拉黑了對方的號碼。
不過對方似乎和他坳上了,用不同的號碼撥打他這個號碼。他每次聽到是對方打來的,就直接掛斷。在那之后,這個電話他就直接靜音。
當吊了對方兩天的胃口。他才接通電話:“特來斯先生。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不停止現在的行為,我會起訴你騷擾。”
林克好不容易愿意接通電話,特拉斯當然不想讓他生氣再次掛斷電話。
他飛快地說:“漢斯先生。我們之間的訴訟案至少也需要一年時間,如果加上你和胡爾·唐納德的官司,你至少需要兩年,甚至三年才能有機會重新塑造藍湖葡萄酒的品牌。如果你同意我的建議,你在最多半年時間就能解決所有的麻煩。藍湖葡萄酒也能獲得它應有的榮光。”
他微頓一下,說:“再說,你根本無法保證你的藍湖葡萄一直為你獨有。你擁有三個大面積的葡萄莊園。工人很多。只要一根一英尺長的葡萄藤,你的藍湖葡萄就會被其他人獲取。與其如此,不如和我做個交易。你說呢?”
林克沉吟了一下,硬聲說:“我的工人都很有職業道德!”
特拉斯似乎感覺他的變化,放慢了語速說:“漢斯先生,你應該知道所謂的職業道德只是自欺欺人。你知道,只要代價足夠,人可以向魔鬼出賣自己的靈魂!或許只要一萬美元,就能從你的工人手里買到葡萄藤。”
他說的確實沒錯,葡萄樹每年都要修剪藤蔓,只要有工人帶一根出去,藍湖葡萄的種源就會流出去。
只是,藍湖葡萄是一個特例。林克根本不擔心這個問題。
不過他可以假裝很在意。
“如果僅僅是一根蔓藤,想要培植出大片的葡萄園,我也還有大量的時間穩固藍湖葡萄酒的地位。”
“但是他們不會讓你輕松,因為他們可以培育出藍湖葡萄,但需要時間。相反,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很快也能得到藍湖葡萄。那你對他們的威脅也就沒那么大。至少他們都是幾十年上百年的積累。名聲要比你的藍湖葡萄高得多。他們不會在意兩年到三年的時間。但是他們不會允許你擁有十年以上的時間的獨領風騷。”
“難道你販賣了葡萄苗給他們,他們就會放松對藍湖葡萄的敵視?”
“至少不會是最壞的情況,不是嗎?”特拉斯聽出林克的口氣松了。他加把勁說。“我們完全可以合作。你提供一部分資金,我負責培育葡萄苗。如果誰針對藍湖葡萄酒,你可以不賣葡萄苗給對方。我想他們會有所顧忌。”
林克心里冷笑,但故作沉吟許久才說:“那我為什么要和你合作?”
“因為我在找你麻煩。在解決這個麻煩之間,你根本沒沒可能做這個事?”特拉斯有點恬不知恥地說。“在官司完結之前,誰也不知道會有什么變數的產生。說不定那些人會為了給藍湖葡萄酒找麻煩而支持我一直堅持對你的起訴。我想你也不希望出現那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