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忠實地執行了林克的命令,她很開以林克的名義發表一則聲明:他要以誹謗為由起訴c&c的胡爾·唐納德。
但這則聲明,給外人的感覺是林克在轉移視線。因為沒有人會自己在面臨訴訟時,還去起訴第三方。那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就算真的要起訴,正常人也會先搞定眼下的訴訟案再去搞另外一個。
如果林克是個正常人,他最應該的表態是保留追究權力,而不是急吼吼的馬上起訴。
不知道內情的人都是那樣看待的。便是林克的朋友都勸他不要被那個胡爾激怒了。
唐納德對他的聲明更加是嗤之以鼻,說:“如果他說我誹謗他,也許他先要和盧克·特拉斯和解之后才有可能。但是他們和解了,不正是說明他侵權了嗎?”
他言下之意,林克就是侵權了。他說的一點都沒錯。而且他還在自己的社交網站上對藍湖葡萄酒多有詆毀。
唐納德的話也許能給盧克·特拉斯信心。他也認為林克是被壓力逼得亂了陣腳做事才這么沖動。在他看來,他的策略成功了。只要他繼續給林克施加壓力。林克很快就會屈服,然后向他提出和解。
不過他也知道就算是讓林克屈服了,以他一個人的實力也難以吞下那么大的利益。所以他希望能找到聯盟。
他利用持有的特拉斯二號葡萄專利作為資本,游說其他有錢的酒莊。提出一起培育特拉斯二號葡萄苗種并進行推廣。
他向游說對象描述了一幅前景光明的葡萄種苗銷售前景。全世界數十億株的葡萄苗市場。而他認為,特拉斯二號一株完全可以賣到三十美元一株,甚至更高:“這是一種兩年內就能釀出金牌酒品的超級葡萄。而且它的環境適應能力超強。”
按照他的說法,在如果培育出那樣的葡萄苗種就算是一株賣到五十美元也不會沒有市場。而他手里拿著專利,也不用怕別人能私下繁育。那是一個長期的利潤極高的生意。
不過林克留給他高興的時間,不足三天。
在林克得知自己被起訴的第三天。他的三個私人律師就完成里任務。他們都帶著有關機構簽字確認的證據。那些東西主要是一些照片和文字描述。那些東西也沒說林克種植的葡萄,到底是不是所謂的特拉斯二號葡萄。
但那資料中葡萄的外形與那個什么專利上的照片和描述有相當大的出入。
這東西可以證明林克種植的葡萄并不是特拉斯二號葡萄。那盧克·特拉斯的訴訟就失去了前提。
林克拿到了結果之后,馬上飛往加州找到查理·加奧瓦尼。這個時候他依然需要動用關系。要不然這個證據遞上去之后還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才會被審核。
查理在加州司法界的關系很廣,而且他還有一個擔任州長的老爹。就算不是加州州長,但加州的官員多少也會賣些面子。
所以這些林克上交的證據很快得到了核實。法院找來了植物方面的專家。
幾位專家對比了兩份證據的照片和文字描述,最后得出一個結論:“特拉斯二號葡萄的葉片邊沿鋸齒較寬,中裂片頂端急,尖葉片長寬比將近一點二比一,背面絨毛稀疏。而藍湖葡萄的葉片邊沿鋸齒密集細小,中裂片頂尖更尖,而且更長,葉片的長寬比為一點五比一,葉片背面絨毛密集且呈淡紫色。這不可能是同一品種葡萄。”
其中一名專家更加說:“我這是第一次到藍湖葡萄這樣的品種。我認為這是一種全新的品種。”
法院取信專家的鑒定,正式做出不受理盧克·特拉斯對林克訴訟的決定。當然也同時撤銷對藍湖葡萄酒的保護性銷售禁令。
如果沒有查理幫忙,林克絕對沒辦法這么快搞定一切,所以他不得不在離開加州時真誠地對查理說:“查理,這次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查理笑著說:“在理論上,你是我的雇主。為你做事,也算是應該的。”
“可是我沒打算給你另外支付酬勞!”林克也笑了。“總之,現在你能得到的,只有一聲謝謝。不過希望我有還你人情的一天。”
查理笑了笑,說:“也許很快就會有了。”他小聲地說。“我計劃參加明年的加州議員競選。”
“不是聯邦議員?”
“我需要積累。”
林克想了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能競選獲勝,那么他可以通過他父親的人脈在加州如魚得水。當然他還需要資金的支持。如果老吉奧瓦尼能成功連任新墨西哥州長,那他或許在兩年后再參加聯邦議員的選舉。四十多歲之后,他也許就有資格競選州長和參議員了。如果他能走到那個位置,還有可能問鼎美國最高的位置。
如果合作的愉快的話,林克支持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林克的飛機還在等著起飛的指令時。盧克·特拉斯接到法院的電話。法院正式通知他,他對林克·漢斯侵犯他所有的葡萄培育技術專利一案,不予以立案。并且他針對藍湖葡萄酒保護性禁止銷售的申請業已撤銷。
特拉斯懵了。他才做了幾天的億萬富翁的夢,如同一個彩色泡沫在黑夜中被扎破,半點色彩都沒了。
他一再追問為什么。但是法院的工作人員只告訴他,被告方拿出有利證據證明他們種植的葡萄并不是特拉斯二號葡萄。
“怎么可能不是?那怎么可能?”特拉斯被法院職員掛了電話之后,滿臉都寫著‘不相信’三個字。
他明明調查的很清楚,林克·漢斯除了從他手上購買了一萬株葡萄之外,就在沒有從其它地方買進葡萄藤。
于是他聯系了他的律師,一起去了法院。申請查看林克向法院遞交的證據。在美國,訴訟雙方都有權力查看對方遞交的證據。這是法律規定的,所以法院并沒有拒絕他的要求。
結果他看到那照片上的帶著紫色軟毛的蔓藤,還有那完全不一樣的葉子。他想說那不是葡萄。因為他對葡萄研究了十多年,不管是人工馴化了的葡萄還是野葡萄,只要是人類已經發現的,他都見過。但這照片里的葡萄,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
但是他看到證據上的簽章,他卻不敢說那是假的證據。因為那是得到聯邦政府認可的評審就夠機構簽發的證明。這份證明可以用來申請農產品地理標志認證。
不過就算是如此,他依然無法認可這個現實。
他這三天來汲汲營營,想要靠著他的特拉斯二號發財。他甚至已經說動了一個富豪酒莊主人投資他。按照他的設想,林克為了銷售葡萄酒,絕對撐不了多久,很快就會主動找他和解。到時候他就可以提出賠償的要求,和重新拿到葡萄苗種。
之前他想不明白為什么他的葡萄樹到了林克手中就突然變成超級葡萄了。
他想了好幾天,最后認定林克的葡萄之所以能結出優質釀造葡萄,是因為進行了扦插繁殖,由此改變了葡萄的特質。所以他只要拿到藤條進行扦插繁殖,就能得到和藍湖葡萄一樣優質的葡萄苗。但是現在林克提交的證據證明,那不是特質發生了變化,而是主要性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但他依然認為那是他的特拉斯二號:“我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只在我這里買了葡萄樹,所以他那些葡萄只能是特拉斯二號。就算這些葡萄外在特征發生了變化,它也是從特拉斯二號演變而來的。那同樣是侵權。”
“被告方并沒有否認葡萄樹從你那里買的。但是你已經提交的證據,無法證明被告種植的葡萄是以你的專利品種培育而來的。除非你能找到更充分證據,證明藍湖葡萄有侵權,否則我們法院不能予以立案。”
特拉斯一時之間那里能找到什么證據證明那一點。而且就算是他拿著兩種葡萄去比對基因,明眼人看著就知道比對結果可能是一致。
而且他的目的本來就是不是真的要一直收取林克的專利費。因為他知道那不切實際。如果打官司的話,他贏的把握不大。現在林克拿出這樣的證據,他更加是連一點贏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目的只是讓林克一直承受壓力,而且讓藍湖葡萄酒無法銷售。只要能做到這一點,他就有機會達到他的目的。
所以他再次提出:“我會證明。但是在證明之前,我申請對藍湖葡萄酒進行保護性限制銷售。”
接待他的法院職員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說:“特拉斯先生。你知道,在你提交基本能證實某種產品有可能侵犯了專利權的證據之前,我們不能接受那樣的申請。”
其實之前法院對藍湖葡萄酒的限售就有些不妥。不過有特拉斯的合同在,法院到也算是有理由。但是現在那張合同作為證據的作用。法院也不敢無中生有。
特拉斯的律師說:“我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是否撤訴。”
他拉著特萊斯在一個安靜的地方說:“盧克,現在你有什么想法,是繼續還是撤訴?”他頓了一下說。“如果你要繼續起訴,就要有更充分的證據。”
特拉斯哪里還有證據?之前那些葡萄樹全部都賣給了林克,他連樣本都沒留下。他唯一的證據就是他當初賣給林克的,確實是特拉斯二號。
“我們的證人能正是我們賣給林克·漢斯的葡萄樹都是特拉斯二號。那些挖葡萄樹的工人都能證明。”
“我知道。而且我們已經將那些證詞提交了給了法院。但是現在它們對法院已經沒有足夠的說服力。”
“我不能撤訴!”
“不,聽著盧克。你現在必須撤訴,因為你的訴訟主張已經沒有了前提。但我們可以未來一個主張訴求起訴。”
“我們要怎么做?”
“起訴林克·漢斯利用特拉斯二號培育出新的葡萄品種!那也屬于侵權。但這種侵權目前很難坐實。所以我們沒辦法在申請保護性。”
特拉斯恍惚著離開了法院。他無法接受做了幾天的美夢就此破滅。他認為自己應該成為葡萄酒業內的名人,大賺葡萄酒莊園的錢,同時還能成為他們的座上客。他應該在幾年之內變成億萬富翁,成為人上人。
所以他聽從了律師的建議,決定再次對林克提起侵權訴訟。只不過這個訴訟顯得底氣有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