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看了眼日落西山的美麗場景,困倦的打了個哈欠,這樣完全沒有高潮的打斗實在是有礙觀瞻,讓她一直想打瞌睡。
慕容泓博顯然和若水想到了一起去,在溫庭筠再一次淡定的將人從擂臺上踹飛忙站起身來說道:“今日天色已晚,眾位想必也累了,何不明日再一決高下?今日便先到這里,溫少俠也請養(yǎng)精蓄銳,明日才有精力再戰(zhàn)。”
話一落下,在場之人竟然一哄而散,更是讓人著實郁悶。
若水百無聊賴的品著剛剛泡好的雨前龍井,看著立于窗邊的秋九思說道:“明日我就不去了。”
“怎么?覺得無趣了?”秋九思轉(zhuǎn)過身來,輕笑道。
“我只是沒有想到江湖上的名門正派就這么個程度,實在令人失望。”本來還以為能夠看到異常精彩絕倫高手過招,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這幅光景。果然,不是每個人都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那樣的。
秋九思走到桌邊,拎起茶壺徑自倒茶:“真正地高手是不屑于鋒芒畢露的。”
“你是說你自己?”
秋九思舉杯的動作停頓了一秒:“你想太多了。”
若水不以為意:“就算真正地高手確實存在,但是這樣深藏不漏,我照樣是看不到的。”
“耐心一點,真正的人物總是在最后才登場。”
若水更加疑竇了:“你是不是打著什么算盤,沒讓我知道?”
“怎么會?我們現(xiàn)在可算是盟友。”秋九思一臉的無辜。
若水的嘴角抽了抽,站起身來就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
“視察地形,我可不想在下次再被你帶著到處亂跑。”
秋九思沉默了半晌:“記得小心點,不要忘了你現(xiàn)在的身份。”
若水的腳步一頓,輕應了一聲,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留下房內(nèi)的秋九思看著茶杯中映出的倒影,發(fā)呆許久。
“中庭月色正清明,無數(shù)楊花過無影。”若水靜靜的享受著中庭漫步的幽靜閑適,盡管會不時有一兩個守衛(wèi)從她的面前走過,不過好在她走得也不是很遠,所以那些守衛(wèi)也不會太過為難她。
若水拐過一個小長廊,入眼是一片比較清雅的花園,不得不說玉峰山莊雖然年代久遠,但也正因為經(jīng)歷過這樣歷史的沉淀,這座古色古香的山莊才會更加的惑人。
若水剛想在在花園里面尋個位子歇歇,就見那花叢旁的石凳上正端坐著一個人影,那人影好似察覺了若水的存在,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
月光映照出了他的臉,白面紅唇,清秀俊雅,赫然是今日比武招親的熱門話題——溫庭筠。
溫庭筠看到若水愣了愣,隨即微微的蹙起了眉頭:“公子既然來了,何不坐下飲一杯?”
若水才看清他面前的石桌上正放著一壺酒和幾個小杯子。
若水莞爾一笑,也不客氣,走過去撂下衣擺就坐在了溫庭筠的對面。
“公子也是來參加這次的比武招親的?”溫庭筠為她滿上一杯,推到若水的面前。
若水瞬間為難了起來,裝啞巴就是這個難處,自己不能說話,幾乎就斷了和人交流的橋梁。
無奈的將那杯推到自己面前的酒往桌上倒出少許,在溫庭筠驚訝的目光下與桌面上描畫。
“你是啞巴?”溫庭筠的話讓若水寫字的指尖一抖,溫庭筠也覺得自己說的
太直白了,慌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若水對他安撫的笑了笑,示意他自己并沒有多想。
溫庭筠臉色一僵,眼前明明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要說有什么特別的話,也只能說是太過可愛了,但是剛剛的那一個微笑卻讓他有一瞬間的驚鴻。回過神來,溫庭筠不禁自嘲,是月色太過朦朧以至于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了嗎?
若水收回手指,溫庭筠湊近一看卻是一句話。
“此行不過是來湊個熱鬧,原也不是為了比武招親。”
“原來如此,小兄弟好雅興。”
若水想了想,繼續(xù)寫道:“聽聞玉峰山莊的二小姐是天下第一大美人,故在下就隨著師兄過來一睹芳顏了。”
“沒想到小兄弟年紀尚輕,就有這種愛好了?”溫庭筠這話說得有些揶揄了。
若水裝作羞澀了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美麗的人向來賞心悅目,又有誰不喜歡呢?”
溫庭筠怔了怔,低垂下的頭讓若水感覺到了一絲異樣。須臾之后,溫庭筠才沉思著抬起了頭,看著天際的月牙,略微感慨的說道:“有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并不只是容貌美麗就夠了的。”
若水心中微訝,溫庭筠這句話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還不等若水細想,溫庭筠卻已經(jīng)站了起來:“今日夜色已晚,溫某要先告辭了。這些酒便留與小兄弟解悶吧。”
溫庭筠似乎也不怎么善于措辭,頓了頓才又說道:“夜深了,小兄弟也早些休息吧,告辭。”
若水也站起身對他抱了個拳,溫庭筠便繞過她向外面走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若水總覺得遠遠地望著那人的背影,能夠看出來的是一種滲透在了骨子里的寂寞與哀愁。
若水將目光收回,舉起桌上沒喝的那杯酒,喃喃的低語道:“喜歡一個人不只是容貌嗎?”
比武招親原定是三日,及至第三日若水還是沒有看到所謂的高手,終于不耐煩了起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高手對決?”
“該來的早晚會來的,你耐心等著就是了。”秋九思不動聲色的微笑著。
若水疑竇更深,難道這家伙終于忍不住想上臺一試了?
就在若水暗自不解之時,一個黑衣的中年男子飛身躍上了擂臺。那人一身粗糙的服飾,破破爛爛的跟乞丐無異,且那人相貌丑陋,臉上布滿了陳年的傷疤,甚是可怖。弓腰駝背,屈膝輕喘,竟像是個糟老頭子。
邊上的人都對這個人報以鄙視與厭惡的目光,讓若水微微蹙起了眉頭,雖然喜歡一個人不是單單只靠容貌即可,但是討厭一個人,這樣的丑陋便已足夠了。
“這樣一個糟老頭怎么也學別人上臺比武招親?”下面有人開始嘲諷的大喊道。
立即便有人應和著:“是啊,待會被人家打下臺,一身的老骨頭可就保不住了。”
嘲笑聲此起彼伏,秋九思卻是一臉的凝重,若水壓低聲音聞到從:“這個人有什么奇怪的嗎?”
“這個人,溫庭筠恐怕贏不了。”
“咦,為什么?我可看不出這個人和前兩日的那些人相比有什么非同一般之處。而且看那步伐,也不算異常厲害的角色。”
“你沒聽說過人不可貌相嗎?而且江湖爭斗有些時候靠的可不是實力,是江湖的閱歷。”
若水一怔,摸著下巴思考了
片刻:“也是,前兩日上臺比武招親的都是一些初出茅廬的犢子,哪來的江湖閱歷?這個男人看上去丑了點,但明顯就是在江湖上浸淫多年的人物,手段一定不簡單。”
若水說到此處,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回頭直視著秋九思:“你框我!”
秋九思也是一愣,不解的說道:“我怎么框你了?”
前來比武招親的大多都是一些江湖的青年才俊,其中雖然不乏門派后起之秀。但大多初初涉及江湖,閱歷淺,武功也不高。
而那些藏在門派中的高手大多年紀較大,要嘛有了妻室,要嘛沉醉武學與世無爭。根本不會來參加這種比武招親之事。
更有甚者,其實很多真正的青年才俊根本就不屑于參加這種。武林第一美人誘惑再大,對于那些高手來說還不是不如一本絕世武功秘籍來得誘人。總而言之,就是企圖在這種無聊的比武招親活動看到高手對決,根本就是白費功夫。
若水雙眼微瞇,周身彌漫著淡淡的危險,這個人根本就是閑著沒事干,明明知道還哄著自己說什么“真正的人物總是在最后才登場。”分明是推托之詞。
想來他一定是不愿讓自己這么一個好的助力提前離開,才會一直不告訴自己。可憐自己深受現(xiàn)代武俠劇的涂害,天真的以為真的能在這種場合看到自己期待的對決,當真傻氣。
秋九思看著若水目光閃爍,雖然覆著人皮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還是能夠察覺她的不悅,知道她不是想通了這幾日自己的隱瞞,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即便我是框你,但也不全是謊言,真正的高手確實不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天下第一美人而出現(xiàn)在這里,但卻會為了難得一見的神兵利器出現(xiàn)在這里。”秋九思若有所指的說道。
神兵利器?若水一愣,細想起來慕容雪的假裝里面單單那一樣寒冰魄就有夠誘人了,他們不就是為劍不為人而來?
若水恍然大悟,再抬頭卻見秋九思凝重的環(huán)顧著四周,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若水看到了不少前兩日不曾出現(xiàn)的人物,其中有不少人還低著頭切切私語中。
若水將視線調(diào)回秋九思的身上,卻見他輕輕的將手指伸到了嘴唇上,對自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若水雙眸猛地瞪大,原來誠如他所言,真正厲害的人往往深藏不漏,靜靜的等待著時機,一擁而上。
且不管臺下如何暗流涌動,臺上兩人已經(jīng)對峙了許久。
“前輩年紀已經(jīng)這般大了,也想迎娶這天下第一美人?”溫庭筠淡淡的說道。
“難道不成?慕容莊主也未曾規(guī)定年紀大的不能上擂臺來招親的吧,既然比武便該是有能者居之,我有能力,這樣的美人我也喜歡,自然是要上來試上一試。”那中年老漢聲音粗啞甚是難聽,說完之后還用那很是渾濁的眼睛朝著慕容雪看了一眼,眼中滿是貪婪與欲望。
慕容雪像是被什么臟東西沾染了一般,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既然前輩有此意,晚輩便當奉陪。”說完,溫庭筠做了個請的動作。
老漢也不再客氣,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往身后一拉,竟然拉出一把烏黑的大型彎刀。
“那把刀不是崆峒刃嗎?”
“崆峒刃?那個老頭子難道是崆峒老叟?”一石驚起千堆浪。
若水不解的看著身邊熱鬧起來的討論聲,抬頭看了秋九思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