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云夕行云流水的算賬,拿錢,似乎一點(diǎn)都沒有經(jīng)濟(jì)危機(jī)感。
頓時,人人心中打鼓,云家商行是否真的要倒閉?
云夕放在幾面的七兩三十錢銀晃晃的對著劉管事眨眼,劉管事想拿又有些猶豫。
那邊,一直不語的云逸開口,說道:“夕兒,咱們的銀錢已經(jīng)不多了,你算準(zhǔn)錢數(shù)就是,別多給,也別少給……”
話未落,桌上的七兩三十錢便被劉管事?lián)屃巳?,揣在兜里?
云夕挑眉,戲睨的望著他。
其他人也看著他,但眼色卻是不同了。
云夕笑道:“既然劉管事收了錢,這工契也就不必了?!?
云夕蔥白的手指把工契撕了個粉碎,丟入一旁的炭盆中燒成灰。
有了劉管事牽頭,后面便很快辦妥。
云家商行每半年對伙計都有分紅,而起待遇很好,工錢比他家都要豐厚一些。
所以云夕給他們結(jié)數(shù),只按工錢,并沒有遣散費(fèi)。
工契燒了,錢結(jié)了,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在準(zhǔn)備的解雇工契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該走的便都走了。
剩下的,還有六個,加上房掌柜,熊掌柜和胖子。一共九人,是不打算離開的。
云夕看了看工契,這上面的日期都顯示,這些人在云家商行已經(jīng)干了很多年。最少的也有五年,屬于老員工。
平時也得到不少云家的恩惠,難怪到如今也還能選擇留下來。
云夕把工契放下。站起來在幾人面前走了一圈。
這些個,都到了中老年年紀(jì),不過眼眸中的光芒可比年輕人會計算,姜還是老的辣。
云夕從新坐下,問道:“云家都這樣了,你們難道不打算離開?”
其中一人聞言,當(dāng)即說道:“六小姐。如今商行成這樣,有什么能幫忙的。盡管開口,這些年,老朽靠著老爺?shù)年P(guān)照,也存了不少積蓄?!?
云逸說道:“燕叔。不可,小飛再過半月就要娶親了,你的錢還是留著……”
“小飛娶親,一切從簡就是。”
“那姑娘家能同意?”云夕開口。
燕叔當(dāng)即怒道:“他們家要是不樂意就滾,我燕家還不要這種見錢眼開勢利眼的兒媳親家?!?
嚴(yán)肅的話,讓云逸等人感動之極。
云夕也是動容,這位燕叔,只在這幾句話中,便能看出他對于云家的忠心。
其余人也紛紛表示幫忙。均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都是千兩的大數(shù)目。
跟著云逸這么多年,他們可是得了不少銀錢。單從月錢就能看出。
只有胖子和熊掌柜,房掌柜沒有任何話說,只坐著看云夕。
云夕粗略看了眼幾人拿出來的銀票,加起來足有幾萬兩。
燕叔猶豫一下,問道:“不知老爺和小姐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云逸看向云夕,反正他是沒辦法的了。
云夕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自己。不禁一笑,說道:“都看著我干嘛?”
云逸說道:“夕兒。你有什么辦法就說吧?”
“能有什么辦法,把所有店鋪都關(guān)門就是了?!?
“這……”云逸一愣,其余人也傻了,看六小姐老神在在的,怎么這時候那么不靠譜。
云夕看他們嚇得不輕,想想也就收了玩笑的心思,沖胖子說道:“黃大哥?!?
胖子聞言站了起來,心中小有激動。
壓下心中的激動,胖子朗聲道:“各位管事且放心,小姐自然有辦法?!?
胖子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存賬條,這是存在錢莊的錢。
云逸接過來一看,頓時震驚了,望著紙條又望向云夕。
那紙條上,一百萬兩白銀,這……
“夕兒,你……”
云夕說道:“二叔,我自然有我的能耐,這是我這一年多來,錦衣所賺的錢,應(yīng)該夠商行度過這次難關(guān)的。”
“可是,云雪不是……”
云雪不是把兩家商行的錢全部都帶走了嗎?怎么云夕還有那么多錢?
會有那么多錢,而云雪不知道是很正常的,錦衣店說起來一直由胖子管理,也是他一手掌管的錢財。
因?yàn)樵葡Σ辉?,胖子如此圓滑的人,心思比他人都要多。
為了錦衣的錢財不被云逸李氏他們奪去,便暗中以云夕的名義又開了一個存條,而明面上,他又以云夕的名義開一個存條,如此,云夕有三個存條在錢莊。
一條在她手上拿著,胖子每月固定存一份銀錢下去,而暗中存一份,明面的一份用以錦衣的周轉(zhuǎn)。
如此,云雪拿走的不過是明面的那一份,對于錦衣來說雖有影響,卻是不大。
云夕身上的那一份存已經(jīng)是一筆巨款。
胖子開的那一份也在一年的時間達(dá)到百萬銀錢,而明面的那一份不過只有五十萬。
要是計算起來,云夕已經(jīng)可以擠進(jìn)卞城富豪前十。
這一百萬,胖子存起來,剛好適合如今,拿來應(yīng)急度過難關(guān)。
那云雪縱然在怎么狼心狗肺,拿了那么多錢離開,也斷然不會對云家趕盡殺絕而回來把這一百萬也拿走。
云逸沒想到自己的侄女兒如此厲害,他也以為錦衣的收入不過爾爾,因?yàn)殚_的價格不是很高,斷然也不會有如此高的收入。
然而所有的事情不是那么的簡單。
錦衣店的收入雖然豐厚,確實(shí)也不可能有那么多。
等所有人都離開。云夕也帶著胖子三人離開,一路回到云居。
云居一直由懷娘子和葉兒等人管理,打理得井井有條的。
幾人一見云夕回來。都高興得無以復(fù)加,葉兒大眼睛說落淚就落淚。
兩手扯著云夕的手,一雙水蒙蒙的眼睛半遮著:“小姐,葉兒,葉兒好想你?!?
懷娘子拿帕子抹眼淚,轉(zhuǎn)身去廚房準(zhǔn)備吃的。
秋雨和冬炎站在旁邊,臉上又是哭又是笑。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可云夕卻覺得心中很暖,他們。是親人??!
云夕伸手,在葉兒的頭上輕輕拍著,聞聲道:“葉兒,你長高了。”
葉兒一震。驚訝的抬起頭看云夕溫柔的臉,心中,充實(shí)了。
葉兒低頭,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小姐,您回來,真好?!?
與葉兒幾人說了會兒話,懷娘子那邊也做好了晚膳。
把飯菜全部端上桌,云夕讓他們都坐下。一道吃了飯。
這一頓,吃得很溫馨,葉兒眼底淺。好幾次都忍不住哭出來,讓秋雨幾人好一陣笑她。
云夕卻著實(shí)對葉兒比對任何人都多一份心,剛來這里,是葉兒一直陪著她,照顧她的。
打心底里,云夕把葉兒當(dāng)成妹妹對待。
吃過飯。云夕便與胖子三人進(jìn)入書房。
在太師椅上坐下,葉兒上了茶。便乖巧的出去,守在門外。
云夕輕抿一口的碧螺春,說道:“我也有一年多沒在家了,家里的事情一直勞煩你們,多的我也不說?!?
云夕在三人的目光中,站起來,彎腰一鞠躬,真心道:“謝謝你們?!?
三人見狀具是一震,連忙站起來。
房掌柜過去把云夕扶起來,說道:“小姐,您別這樣,您知道的,我以前雖然也是在云老爺手底下辦事,可到底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掌柜。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那一點(diǎn)工錢,不過剛夠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勺詮母诵〗隳壹依锏囊磺卸己昧耍矣辛擞噱X,蓋了新房子,阿虎明年春也要去考武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yàn)樾〗悖切〗隳敲吹男湃挝覀??!?
熊掌柜點(diǎn)頭,確實(shí)是這樣的,都是因?yàn)樾〗?,家里的一切都好了,孩子娶了親,有新房子,家里的老母親也有銀錢請更好的大夫用更好的藥醫(yī)治。
胖子笑道:“小姐,您還是別說那些客氣的話,我那會兒,可還是個小偷,竊賊。沒有您,哪有如今的體面?!?
沒有您,哪有今天。
云夕見他們?nèi)绱苏f,也就不矯情了。
四人從新坐下,胖子把店里的情況都說了一遍,家里沒什么變化。
店的生意越做越大,大宅院的人也出息了,能文能武,出來一個都是人才。
胖子說著,在旁邊的書架拿出一個賬本,交給云夕:“小姐,除了錦衣的生意之外,我們還做了酒樓,客棧,酒坊等生意,名義上都是別人開的,其實(shí)暗地里,您是東家?!?
“哦!”
云夕微微訝異,掀開賬本,細(xì)細(xì)看了起來。
也確實(shí)是如此的,如果沒有其他的生意,錦衣如何能得來那么多的錢。
“這些店的老板,都是咱們大宅院的人,絕對信得過?!迸肿佑值馈?
云夕合上賬本,揉揉眉心道:“黃大哥,房大娘,熊叔,辛苦你們了。不過,店里的生意還是交給你們管理,我在想想其他賺錢的方法,咱們要做,便做卞城最大的?!?
“小姐……”
胖子等人一震,均嚇了一跳。
熊掌柜立馬說道:“我的好小姐啊,你這話往后可別在說了,如今我們幾人心里知道就成?!?
“小姐,有這樣的心,那便成了?!?
幾人還待說什么,葉兒推開門進(jìn)來,說道:“小姐,世子爺來了?!?
云夕一愣,不是讓他在家休息的嗎?
云夕看看外面昏暗的天兒:“葉兒,什么時辰了?”
葉兒話未出口,陌琉倚慢慢走了進(jìn)來,白衣勝雪,緩緩說道:“已經(jīng)酉時了,你不回來,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