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南宮莫無功而返。連他都找不到南宮辰羽,肖笑怎么可能找的到?他既然存心躲著她,也就是不想見她,他們是找不到他的。
“笑笑,不早了,回去吧,說不定辰羽想通了以后就會原諒你了,別哭了笑笑!”懷里的小人兒喉嚨都已經哭啞了,只剩下不住的抽泣,再也哭不出聲來。
肖笑還在搖頭,突然間,她的手指著某一個方向,整個人像彈簧一樣從齊天澤的懷里彈了起來,一個字都沒說出口,又像紙片一樣倒了下去。
齊天澤的手一空,又猛的一沉,回過神后,這才發現肖笑的身上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滾燙。
“她很虛弱,已經無法控制靈力了,先帶她回去!”南宮莫焦急的喊道。
兩個身影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石林里。蒼茫的暮色下,一道黑影從一塊巨石后面閃了出來,冰一樣冷漠的眸光深處,隱隱泛著一抹痛意,緊握的雙拳中,握住的是自己的情,握不住的,卻是自己的心。終究是誰亂了誰的心,又是誰傷了誰的情?是無法原諒的劫,還是一笑而過的坎?
因為失血過多,又因為哭鬧的太久,肖笑已經精疲力盡,再也沒有力量喚醒體內的靈力,一陣陣難捱的燥熱在她的體內竄流不息,身上被火燒的疼痛感再一次襲來。
縱使休元的丹藥再厲害,肖笑也無法順利化解它的功效,其藥效也等于微乎其微,一切只能依靠肖笑自己的意志力來承受體內的烈火灼身之苦。
這樣的狀況不是一次兩次了,大家也都習以為常。待肖笑的情況稍稍穩定一點,眾人都散盡,只留下清塵在旁邊看守。
朦朧的夜色中,肖笑無意識的發出一陣陣低微難耐的呻。吟,身上的熱浪似乎快要將她淹沒,她好痛,好熱,好渴,卻又動不了。她在心里一遍遍低喚那個名字,期待他來救贖:“辰羽……辰羽……痛……好痛……!”
黑暗中,一個黑影鬼魅般飄了過來,飄了出去,又飄了回來,最后坐在肖笑的床頭,把手里裹著冰塊的毛巾一遍遍敷在她的臉上、額頭上、手臂上。
一聲滿足的嘆息從肖笑的口出逸出,她的手摸索著抓住那塊冰涼,緊緊掖在懷里,生怕一不留神它就會離她而去。
黑影僵了僵,輕嘆一聲,伸手撫向那張凝脂般滑膩柔嫩的小臉,指腹充滿眷念的輕輕撫摸著,冷漠的心也在這一刻一點一滴慢慢蘇醒、回春。
旁邊睡得迷迷糊糊的清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一個翻身,從椅子上掉了下來。黑影瞬間抽回手,閃身消失在門外。
“哎喲,這丫頭還真不讓人省心,連夢里都不放過我,難怪少主會被你氣跑!”清塵嘀嘀咕咕了幾句,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著清淡的月光看了看熟睡中的肖笑,滿意的歪回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門外,青衣少年雙手環胸看著狼狽消失在月光中的黑影,魅惑眾生的臉上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次日早上的時候,肖笑的氣息平穩了許多,身體的溫度也逐漸回復正常,只是額頭上敷著的一塊毛巾卻讓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
“毛巾還是冷的呢,清塵,是你昨夜用冰敷的方法幫笑笑降溫的?”玄德長老贊賞的問道。
清塵撓了撓頭,困惑的說道:“沒有啊,我都不知道這塊毛巾是什么時候敷上去的。”
“你當然不知道,夜里睡的像頭豬,摔都摔不醒!”休元涼涼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來是你做的噢,休元大人!”清塵嘿嘿笑著,難為情的縮了縮脖子。
休元聳聳肩,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休元,你費心了,笑笑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了。”玄德長老點點頭,伸手探了探肖笑的脈搏。
肖笑在眾人的注視下不負眾望的睜開了眼。眨了眨水晶般清明的眸子,一邊撐著床坐了起來,一邊脆聲聲道:“辰羽,我要喝水。”
眾人皆愣,唯休元手腳麻利的倒了一杯涼水遞了過去,嘴里似笑非笑的說道:“這是已經醒了還是糊涂著呢,連人也認不清了?”
肖笑喝著水,一雙黑眸四處轉溜了一圈,沒有看到她想看到的那個人。
“昨兒你把少主氣跑了,他到現在都沒回過神殿呢,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清心捧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嘴里不高興的嘟嚷著。
肖笑的臉色一變,手一抖,水杯掉了下來,被休元眼明手快的接住。
“騙人,你騙人,他昨晚上回來了,還幫我冰敷過!”肖笑白著臉,野貓似的尖著嗓子喊道。
“你錯了,那是休元大人在幫你冰敷,你都燒糊涂了,還能認的出少主?”清心心直口快的說道。
“清心你住口,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清塵一聲低喝,清心悻悻的退到了一旁。
肖笑的小臉急速變幻著顏色,末了,她哀哀的望一眼休元,低若蚊蟲般哼道:“休元,謝謝你……。”
“謝他干嘛?關他屁事!”一個聲音粗暴的傳了過來,只見黑影一閃,一陣冷風襲來,南宮辰羽如天神般出現在床頭。
“少主,少主你回來啦!”
“嘿,真的是少主哎!”
“南宮辰羽,你……。”
“都給我閉嘴!”南宮辰羽一聲吼,空氣中的溫度陡然降了下來,“長老,您不是還要給弟子上早課嗎?休元,你的正經事是煉丹,別給我越俎代庖!還有你們倆個,該干嘛干嘛去,嘰嘰喳喳吵死人了!”
話落,玄德長老最先沖出了門,清心清塵也慌不迭的退了下去,休元勾唇一笑,懶洋洋的往門外踱去。
門外的齊天澤和南宮莫看見休元出來,雙雙伸出手攔住他,一溜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們倆個干嘛?放開我,沒看見我是病號嗎?”
“看見了,正因為這樣,你才能張嘴說話!”
“休元大人,為了笑笑那丫頭,您費了不少心思吧?咱們聊聊吧!”
“聊……聊什么?啊……笑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