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接連三聲悶響，南宮莫口里噴出一股鮮血，狠狠撞在墻上，又狠狠摔落在地上，瞬間失去了知覺。

眼看著南宮辰羽再次抬手，肖笑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抱住了南宮辰羽，哭喊著說道：“不要，辰羽不要，別傷了師兄，千萬不要！”

“這個禽獸不如的混蛋，他敢傷害你，我要殺了他！你放手，讓我殺了他！”南宮辰羽鐵青著臉，眼里的怒火如熊熊燃燒的火焰，生生灼傷了肖笑的心。

“辰羽，別這樣，師兄他……他只是喝醉了，他一定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那么疼我，他一定不想這么對我的。辰羽，我相信師兄，你也相信他好不好？別傷害他！”肖笑半趴在南宮辰羽的懷里，仰著淚臉哀哀的說道。

南宮辰羽眸光暗涌著凜凜的森寒，看著肖笑雪白的頸間和胸口布滿了一片片烏青和齒痕，還隱隱混和著血水和淚水，他的心狠狠抽搐著，顫抖著把肖笑緊緊摟在懷里，任由心痛、自責和憐惜如潮水般撕扯著他的五臟六腑。

“怎么啦怎么啦，出什么事了？笑笑……啊！”冷秋玉慌慌張張闖了進來，差點被地上的南宮莫絆倒。

“天啦，莫兒！”冷秋玉驚呼一聲，扶起昏迷不醒的南宮莫，詫異的問：“出什么事了？羽兒，是你對他下的重手？”

南宮辰羽冷哼一聲，恨恨的說道：“若不是笑笑極力阻止，我會殺了他！”

冷秋玉這才看清肖笑此刻的狼狽，還有她臉上未干的淚痕，再低頭看看南宮莫，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臉色一白，冷秋玉心痛的喊道：“莫兒，你這孩子，你怎么這么沖動？怎么這么傻呢？”

“娘，明日一早請您立刻把他帶回南宮世家，我再也不想看見他！”南宮辰羽脫下外袍披在肖笑身上，看也不看冷秋玉，面若寒霜的說道。

冷秋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羽兒，你相信莫兒，這不是他的本意，他一定有苦衷，你就不能原諒他這一回嗎？”

“娘！在他對笑笑做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以后，您還想要我原諒他嗎？做夢！”南宮辰羽決然的低吼道。

冷秋玉望著肖笑蒼白無色的臉，心疼的說道：“笑笑，你也不能原諒莫兒嗎？他其實……。”

“夫人”，肖笑垂下眼眸，咬著唇輕聲說道：“我不怪師兄，他今天的確有點不對勁，他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一個勁兒要我離開無極神殿，還阻止我去地都，說是不讓我去送死。我知道師兄一直都很關心我，他是擔心我會有危險，才會極力勸阻我去地都。是我沒有顧全師兄的感受，他才會……。”

“他什么都跟你說了？”冷秋玉失聲問道。

肖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直覺南宮莫有事瞞著她。想了想，她低聲說道：“師兄大概是不想讓我去地都，才會用這么偏激的方式試圖阻止我，讓我離開無極神殿吧！”

冷秋玉心痛的擦去南宮莫唇角的血漬，嘆聲說道：“你這孩子，何必如此呢！”

南宮辰羽不動聲色的望望冷秋玉，又看看肖笑，冷聲說道：“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還有他，他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他憑什么說笑笑去地都就一定會送死？難道他不知道我會拼死保護她？”

冷秋玉眸光閃爍著別過頭，沉聲說道：“羽兒，娘沒辦法跟你解釋那么多，但是有一點你必須清楚，你大哥絕對不會傷害你，更不會傷害笑笑，娘向你保證！”

南宮辰羽睨了南宮莫一眼，鼻子里哼了一聲，臉上的戾氣和怒意卻漸漸平息。

肖笑沉默了片刻，抬頭望望南宮辰羽，對冷秋玉說道：“夫人，師兄傷的不輕，請您幫忙救救他。還有，希望這件事不要讓宗主和其他人知道……。”

冷秋玉點點頭，欣慰的說道：“好孩子，真是難為你了。羽兒，我先帶莫兒下去療傷，你好好陪陪笑笑。”

待冷秋玉一走，南宮辰羽便把肖笑扶回床上躺下，親自打來一大盆熱水，在房間隔了一道屏風，讓肖笑在里面洗澡凈身。

肖笑咬著唇，一言不發的褪去衣物，靜靜的把自己泡在熱水中。她的腦子里一片混亂，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感染著她，讓她有一種悲從中來的感覺。

發生這種事，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南宮莫，準確的說，是她擔心南宮莫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她能夠感受到南宮莫對她非比尋常的感情，卻無法回報他同樣份量的情意。因為她，南宮莫一定對她懷有強烈的負罪感，也因為她，他們兄弟倆的感情也有了裂縫，因為她，連夫人也陷入了左右為難。也許，她的存在真的是一種過錯。

“笑笑，你在想什么？為什么不說話？”隔著屏風，南宮辰羽靜靜的問。

“噢，我只是在想，師兄那么擔心我在地都的安危，我一定不能出差錯，不能讓你們擔心。”

不，我其實在想，離開這片充滿愛的避風港，我還能不能平靜的度過每一天。

“放心吧，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嗯，我知道。”

不，只要有我在，我才不要讓你們面臨危險，我會盡我所能的守護你們，哪怕付出生命。

“辰羽，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肖笑停住手上的動作，水聲漸止。

“什么事，你說。”南宮辰羽的聲音輕若春風，柔若浮云，溫柔刻骨。

“你是南宮世家未來的宗主，無論何時何地，我都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萬事多顧及南宮世家的命脈，這是我對你唯一的希望，也是我對南宮世家最大的祝愿，你能答應我嗎？”

南宮辰羽倏的睜開假寐的眸子，緊盯著屏風里面隱隱綽綽的身影，蹙著眉問：“沒頭沒腦的，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肖笑頓了頓，伸手在盆里撥弄出一波波的水花，淡淡的說道：“沒什么，就是覺得你有時候不夠穩重，怕你一時沖動做出對南宮世家不利的事來，才會這么要求你，你就答應我嘛，就當是許我一個承諾！”

聽著肖笑特有的嬌膩女兒音，聽著里面傳來的絲絲水聲，南宮辰羽只覺得喉嚨一緊，云里霧里的點了點頭，許下了這一生中他對她的第一個承諾，也是他愿用生命為之懺悔的傾世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