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誰先見著他,誰先問,好嗎?”
肖笑想說“不”,張了張嘴,硬是沒有說出口。對于冥夜的所做所為,她不是沒有懷疑,但卻找不到令自己信服的理由。
短暫的沉默過后,肖笑默認了冥夜的提議。她看一眼冥夜略顯疲憊的神情,低低的說道:“你說神族的人來了,他們在哪里?他們會把你怎么樣?”
冥夜望著她惴惴不安的樣子,心里不由得一暖,臉上的笑容也柔和了幾分。
“我感受到了他們的存在,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是順著你的線索找到了魔宮,找到了我,也許今日,也許明日,他們就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
肖笑一驚,不解的問:“我?我有什么線索?我昨天的確出宮去了一趟逐風部落,可是我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我啊!”
“你的身上流著神族的血液,再加上有冰之魔靈這種至陰至純的靈氣滋養(yǎng),你身上的靈氣更純、更接近神族的氣息,他們只要一踏出神族,很容易找到你。我身上的神族氣息已經(jīng)被噬魂大法的魔性侵蝕干凈,他們很難找到我,能夠讓他們找到這里的,只有你一人!”
肖笑慌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怎么辦?他們會把你帶回神族嗎?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冥夜,你告訴我,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冥夜抬起手,示意她不要慌張,“你不必為了我和神族作對,該來的總是會來,是時候該見見他們了!”
“他們不會放過你的!當初他們就想令你魂魄分離,事隔這么多年,你又惹了那么多的事,現(xiàn)在他們更不會放過你!”肖笑急急的道。
“別擔心,沒有神巫手上的仙鏡,他們沒辦法讓我魂魄分離,也奈何不了我。但是,他們也不會讓神族的人流落在外,所以,他們會帶你走。”冥夜沉聲說道。
肖笑圓溜溜的大眼使勁兒一瞪,“開什么玩笑,別說是神族,神仙我也不稀罕!我還要找爹,還要回齊豫皇宮幫天澤奪回王位,還有個珞英神族在等著我回去當女王呢,我忙的要死,哪有功夫跟他們回神族!”
冥夜莞爾,道:“我一見到你就認出你的身份,并非你擁有神英公主冰之魔靈的力量,而是你身上擁有神族獨特精純的氣息,所以神族一定會千方百計尋你回去完成守護劍侍的天職,你逃不掉的。”
“他們憑什么?”肖笑氣不打一處來,“神劍的下落至今不明,他們有本事先找到神劍再說,要我回去守護神劍,那也得有神劍讓我守護才行啊!軒轅神族就了不起嗎?還不是被人擺了一道!反正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呵呵,不去就不去吧,神族的事以后再說!”冥夜淺淺一笑,起身拉了肖笑的手往密室外面走,肖笑不解的任由他牽了手跟在身后。
走了幾步,肖笑突然停下腳步,望著自己的腳尖吱吱唔唔的道:“那個,神族中人能夠隨便和外面的凡人通婚嗎?”
冥夜回頭,含笑望著肖笑低垂的眼眸,笑道:“不能!”
“啊?”肖笑臉上的失望一覽無余,“那我爹和我娘……?”
“所以,你爹已經(jīng)違背了神族的禁令,再沒有資格擔任劍侍,而且,他所犯下的大錯遠遠不止這些,你的出現(xiàn),將令他名譽掃地,在神族的地位和聲望也將一落千丈,成為人人唾棄的人下人!”
肖笑倒吸一口冷氣,從冥夜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圓睜著兩眼憤憤不平的問道:“怎么能這樣?我爹和我娘相親相愛,招誰惹誰了?再說,如果沒有我娘,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我,如果沒有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個什么世界呢!”
肖笑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語氣狂妄,但卻并非沒有依據(jù)。之所以她堅信她爹肖蒙還活著,是因為她一路走來都有她爹娘留下來的足跡。在地都之所以能夠找到殘邪,能夠練成冰火無極之身,能夠有今天這樣的修為,是因為爹娘早有安排,爹爹甚至洞察天機,讓艷無雙師傅在絕靈谷等了她整整十六年。她能夠找到殘邪神劍,可以說是爹娘的指引。
沿途北下,經(jīng)過天香國,又鬼使神差遇到了段三郎,找到了新的線索,得到了神秘莫測的玄天鏡,還有七彩血石。又因為七彩血石,她找到了伏誅神劍的下落。種種的跡象表明,爹爹的生死一定與神劍有關,甚至她相信,爹爹一定在冥冥之中保佑著她。
冥夜眉眼含笑的望著肖笑如流輝閃爍的眼眸,溫莞的笑道:“你可以去神族替你爹討個公道,你若真能成為神巫選定的劍侍,便是神族的天之嬌女,所有神族的是是非非都可能因你而改變!”
肖笑眨了眨眼,輕咬著唇,道:“也包括替你開脫罪名嗎?”
冥夜的眼眸倏的一亮,如天際劃過的最耀眼的星子,望著肖笑微赧的眸子濯濯的道:“你真的想幫我開脫罪名?”
肖笑飛快的垂下眼眸,腳尖在地上畫著圈,極不自然的說道:“不管怎么樣,你也是因為我爹的緣故才……,反正,如果有機會去神族,我一定會替你爭取脫罪的機會!”
話一說完,眼前陰影一晃,人已被擁進了一個清竹幽香的懷抱。
“為何我沒能早一點遇到你?如果當年第一個找到你的人是我,即便這一生有太多的不甘和怨恨,能夠看著你在我面前一天天長大成人,我也死而無憾了!”冥夜感慨萬分,用力擁緊了懷里柔弱的嬌軀。
肖笑渾身都僵直了,她強忍著想把冥夜一巴掌拍飛的沖動,用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背,磕磕巴巴的道:“那個,師叔啊,別這么客氣,咱們誰跟誰啊!”
冥夜唇角止不住的上揚,驀地,他輕輕推開肖笑,抬起她的下巴,緩緩低頭吻住了她的……鼻尖!
肖笑緊握的拳頭悄悄松開,握緊,又松,最后,鬼使神差的抬起頭,踮起腳步在冥夜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吻完以后,她羞紅了臉轉(zhuǎn)身就跑。剛剛跑了兩步,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過斜對面的一處廊檐,一身白衣勝雪的南宮辰羽如木樁般站在那里,臉色卻比身上的衣衫還要白上三分。